闲倚胡床,庾公楼外峰千朵。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闲着无事就靠坐着胡床,从庾公楼的窗子朝外望去,只见诸峰如千朵鲜花开放。和哪个一同倚坐?明月、清风、我(或他)。
别乘一来,有唱应须和。还知么。自从添个。风月平分破。
别驾通判一来,有唱自然有和,酬唱赠答。你还了解吗?深悉吗?自从你的到来,那江上清风、山间明月的享受,自然是你我各一半了。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编著,苏轼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第1043-1045页2、 (宋)苏轼著;石声淮,唐玲玲笺注,东坡乐府编年笺注,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07,第333-334页闲倚胡床,庾(yǔ)公楼外峰千朵。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闲倚胡床:闲着无事坐于胡床。闲:指办公之余。倚:坐靠。庾公楼:用东晋庾亮(公元289-340年)在武昌乘月登南楼典故。
别乘一来,有唱应须和。还知么。自从添个。风月平分破。
别乘:汉朝称郡守的副手为别驾,别:另外。郡守乘车出行。副手乘另外的车跟随,所以叫别驾。“乘”也是驾车之意,宋代通判(知州事的副手)相当汉代别驾。这里“别乘”当指袁毂。风月平分破:享受美景,你和我各一半。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编著,苏轼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第1043-1045页2、 (宋)苏轼著;石声淮,唐玲玲笺注,东坡乐府编年笺注,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07,第333-334页词的上片,词人自述游山玩水的寂静心态。“闲倚胡床,庾公楼外峰千朵”,从室内视角摄起的两个镜头,一为词人自己的闲适倚床的风姿。“闲”字突出了东坡的寂静舒坦的心态;“倚”字描绘了坐靠“胡床”的美姿。二为朝窗外望,只见“庾公楼外”的山峰重叠美景。山外青山楼外楼,宛如花开万朵,全部微缩在“窗含”的镜头中,美丽极了。这是杭州的典型山光。
“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镜头转到室外。开句用设问的方式,强调无有同玩、同坐的生活空间。“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问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东坡《赤壁赋》),遗憾的只能陪伴着“我”。整个上片人格化、自然化和谐统一,突现了东坡那种身心幽闲、旷然天真、潇洒自然,与大自然为伍的绰绰风姿。“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不仅富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月下独酌》)的神韵,而且为下片的“吾与子之所共食”风月的意境作了对衬性的铺垫。
词的下片,特写与袁公济畅游湖山的独特享受。“别乘一来,有唱应须和”,叙述宾主唱和赠答。是时词人知杭州,袁公济悴杭州。正当词人独自“闲倚胡床”时,这位副使驾着车子来了,打破了词人孤寂的沉闷世界,同游杭州湖山,“相得甚欢”,唱和诗词。“还知么,自从添个,风月平分破”,进深一层,与上片对应,道出湖山之乐就在于袁公济的到来,打破了东坡的沉寂感,获得了情感上和语言上的共鸣,凝聚到一点就是:清风、明月,我们平均地享受吧,是画龙点睛之笔。整个下片,词人与袁公济的游山玩水、唱和赠答,浓缩了人生之精华,大地之灵气。游玩之乐,其乐无穷。
全词,运用了叙述与描写、写实与用典、对衬与渲染之笔,尽情抒发了东坡知杭州时与友畅游湖山之乐。那“楼外峰千朵”,“明月清风我”,“风月平分破”,如画一般,沁人心脾。凡是与大自然打成一片,永葆自然青春的,大自然将赋予他艺术的美妙的人生。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编著,苏轼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第1043-1045页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花柳上、斗尖新。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
我家住在西秦,开始只是靠小小的随身技艺维持生活。在吟词唱曲上别出新裁,翻新花样。我偶然学得了念奴的唱腔,声调有时高亢能遏止住行云。所得的财物不计其数。没辜负我的一番辛劳。
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谩消魂。衷肠事、托何人。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
数年来往返于咸京道上,所挣得的不过是一些剩洒冷饭。满腹心事,该向何人去诉说?若得知音赏识,我不会拒绝为他唱那些最难最高雅的歌曲。唱完一曲后我在酒宴上当众落下泪来,再次拿起罗帕掩面而泣。
参考资料:
1、 徐晓莉主编 .《中国古代经典诗词文赋选讲》 :天津古籍出版社 ,2006年 :第313页 .家住西秦(qín)。赌博艺随身。花柳上、斗尖新。偶身念奴声调,有时高遏(è)行云。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
西秦:地名,在今甘肃省榆中北。博:众多,丰富。花柳:泛指一切歌舞技巧。 斗:竞争。念奴:唐代天宝年间著名歌女。高遏行云:《列子·汤问》说古有歌者秦青“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遏,止。蜀锦:出自蜀地的名贵丝织品。 负:辜负。
数年来往咸(xián)京道,残杯冷炙(zhì)谩(mán)消魂。衷肠事、托何人。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一曲当筵(yán)落泪,重掩罗巾。
‘数年”二句:杜甫《赠韦左丞》诗:“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漫:枉,徒然。采:选择,接纳。 《阳春》:即《阳春曲》,一种属于“阳春白雪”的高雅歌曲。
参考资料:
1、 徐晓莉主编 .《中国古代经典诗词文赋选讲》 :天津古籍出版社 ,2006年 :第313页 .全词通过一个歌者年老色衰遭遗弃的悲惨命运,道出封建社会千千万万被玩弄、遭遗弃的歌女艺妓的共同心声。
上片通过描写红歌女年轻时的盛况,反衬出年老的失意。
“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是歌女的语气自信而又自负。“家住西秦”是写实,因为下面有“数年来往咸京道”的句子,歌女当是住陕西附近。“赌”是比赛竞争之意。这两句是歌女述说自己的出身,自言具有多种浪漫的艺术技能,敢和人比赛竞争。
“花柳上,斗尖新。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仍然是歌女十分自负的口气。“花柳上,斗尖新”之“花柳”代指一切歌舞艺术才能技巧。“斗”,仍是竞赛之意。“尖”,是高处,是过人之处。“新”,不是陈陈相因的旧套。合起来,这是歌女说自己多种艺术才能上敢和大家竞赛,并且比别人高超,新颖独创,绝不流俗。
“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是具体形象地夸述自己的才能如何。“偶”,有随便之意。“念奴”是唐天宝年间有名的歌女。词中歌女似乎自豪地诉说:我偶尔随便一唱当年念奴曾经唱过的歌,能让天上的行云停住,听我歌唱,足见我唱得有多么美,多么动听。“高遏行云”,语出《列子·汤问》,说古有歌者秦青“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这几句,当是失意时回忆当年得意情事所言,所以,每一句自负的话后面,都有一种反衬中的失意悲慨。自负的口气,实是自负的不平。
“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写当年得意之时,歌声一发,令众人倾倒,博得赏赐无数,不辜负自己多年的辛劳。“蜀锦”,是四川的丝织品,当时很名贵,古时歌女多以锦缠头,因借“缠头”之名指称赠与她们的财帛。
下片描写歌女年老色衰后所遭逢的冷遇,抒发词人对她的无限同情。
“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漫消魂”,是失意后凄凉冷落境遇的写照。从词里的“西秦”、“咸京道”地点上看,当是晏殊被贬知永兴时,慨叹自己的不平境遇而作的。可见作者这首词确有“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之寓意。这首词的整个口吻都寄托着感慨。“残杯冷炙”语本杜甫《赠韦左丞》诗:“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残怀与冷炙,到处潜悲辛”,此处写歌女境遇如此可悲,令人“消魂”。
“衷肠事,托何人?”歌者因为封建社会女子没有独立的地位,盼望能找一个可以终生相托的人,盼望找到一个足以托身的所,可以安身立命,终生为之奉献而不改变。“衷肠事”,是指内心的事,这里是指终生相托的大事。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徧唱阳春”,仍是以歌女的口气自述:假如有一个知我心的人“见采”(“采”,选择、接纳),那么我将唱尽高雅美好的《阳春白雪》的曲子,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奉献给他。这虽然是一个歌女的口吻,但又体现了一个中国旧知识分子、封建士大夫的报国之情。这里的“若有知音见采”之“若有”是实无,也就是悲叹找不到知音。
“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了。可以想象得出,这个歌女酒筵前唱歌,想起当年得意之时的满堂彩声,眼下却这样凄清冷落,不禁当即流下了眼泪。而当时这个筵席前,作者由歌女之悲哀,引起了自身遭贬受逐,客居外乡的悲伤。晏殊所托喻的是歌女,而歌女内心即使有悲哀,眼中有泪水,也要“重掩罗巾”,不能让人看到。“重掩”,是屡次流泪,屡次擦干。每次感到悲哀,都要强作笑颜,其悲哀就更为深重了。
这首词在《珠玉词》中是别具一格的。从思想内容看,它一反以往流连酒歌的生活、相思离别的闲愁、风花雪月的吟咏,而是反映了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歌女的不幸命运,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从作品的风格来说,也一反以往的雍容华贵、闲雅圆融,而变得激越悲凉。这一转变或许与作者罢相知外郡的境遇有关,虽则词中没有象自居易的《琵琶行》明写“坐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但读者仍可以看出作者借歌女之酒杯浇自己块垒的寓意。
参考资料:
1、 姜兰主编 .《宋词三百首》 :延边人民出版社 ,2005年 :第44—45页 .2、 唐圭璋,钟振振主编 .《唐宋词鉴赏辞典》 :安徽文艺出版社 ,2006年 :第260页 .3、 林力 肖剑主编 .《宋词鉴赏大典 》 :长征出版社 ,1999年 :第122—123页 .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
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
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
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
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
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
见君乘骢马,知上太行道。
此地果摧轮,全身以为宝。
我如丰年玉,弃置秋田草。
但勖冰壶心,无为叹衰老。
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
华山顶上的高松,玉立亭亭凌霜傲雪。
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
天生的百尺长松,岂能为小的狂风所折?
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
而桃李却与长松不同,它们所卖弄的是艳丽的美色,使行路之人为之着迷。
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
当春光已尽之时,它的碧叶就化成了黄泥。
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
希望君要学长松,切记不要作桃李。
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
受屈而忠心不改,然后才能辨别谁是真君子。
见君乘骢马,知上太行道。
见君乘着骢马,知道您要上太行之山道。
此地果摧轮,全身以为宝。
果然此地摧车投轮,道路十分艰险,千万要注意安全,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如丰年玉,弃置秋田草。
我如丰年之玉,被弃置在秋田的草丛中。
但勖冰壶心,无为叹衰老。
您要为官清正廉洁,努力工作,不要以年老为叹。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341-342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
太华:即西岳华山。
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biāo)折?
微飙:小风,微风。
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
阳艳:亮丽美艳。
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
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
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
见君乘骢(cōng)马,知上太行道。
骢马:毛色青白的马。太行:宋本原作大山,《文苑英华》作太行,今据改。摧轮:谓山路难行。曹操《苦寒行》:“北上大行山。艰哉何巍规。羊肠坂洁屈。车轮为之摧。”
此地果摧轮,全身以为宝。
我如丰年玉,弃置秋田草。
丰年玉:《世说新语·赏誉》:“世称庚文康为丰年玉。”刘孝标注:“谓亮(即庚文康)有廊庙之器。”
但勖(xù)冰壶心,无为叹衰老。
勖:勉励。冰壶心:谓冰清玉洁。鲍照《代白头吟》:“清如玉壶冰。”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341-342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
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
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
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
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
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
见君乘骢马,知上太行道。
此地果摧轮,全身以为宝。
我如丰年玉,弃置秋田草。
但勖冰壶心,无为叹衰老。
此诗中作者以高大挺拔、不畏霜雪的青松形象为喻,歌颂了在黑暗、腐朽、反动势力强大压力之下,不肯同流合污、傲岸不屈的君子。而以只能在春光中“卖阳艳”的桃李作比,讽刺和嘲笑了那些只会阿附权贵、随波逐流的历史小丑,指出他们虽能取媚炫赫于一时,但终究逃脱不了“碧叶成黄泥”的可悲下场,绝没有好结局。
诗分三层来写,每四句表达一层含义。“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首四句以青松之傲岸,喻君子之高风亮节。太华,指西岳华山。微飙,微风。这四句表面是说:西岳华山之上,生长着高大的青松。它巍然挺立,不畏风雪严寒。大自然赋予它百尺高的躯干,微风岂能将它吹弯吹折?实际意义则是,真正的正直之士,都是些在权贵面前傲岸不屈的人,面对腐朽势力的迫害毫不畏惧。他们耿介正直,与生俱来,永不更改,绝不动摇。诗人用“长”、“亭亭”、“百尺高”来描绘着青松的形象,显示出其生长于高峻雄伟的名山之上挺拔傲岸之姿。以此象喻君子坦荡的胸怀、正直的德行、耿介的性格、高远的志向和坚定的意志。而“岂为微飙折”一句,以反诘作颂语,顿挫有力,表现出诗人对丑恶势力充满蔑视的鲜明态度。
接下来四句,写与青松形象恰恰相反的桃李。“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桃李之花在阳光明媚、天气晴暖、春风和煦的日子里来卖弄自己鲜艳的姿容和美色,走路由此经过的行人莫不被其迷惑。然而,本质使然,当春光逝去之后,花儿褪色、凋零,乃至秋风起,便连碧叶也飘落得荡然无存,全都化作尘泥了。这里,以桃李比喻那些趋炎附势、卖身投靠、钻营投机、取悦权贵而得逞一时的小人,他们虽然暂时占据春光,得意非凡,使人们一度为假象所迷惑,以为他们会永远春风得意。但是一旦“春光扫地尽”,小人们所依附的权贵犯科、倒台,他们所依仗的腐朽势力大势已去,那么,这些人也就会“树倒猢狲散”,随之彻底完蛋。最后只落得个“碧叶成黄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可悲下场。
桃李和青松,诗人是以对照的方式来描绘的。以松树的挺直,衬托出了桃李的低矮、卑琐、弯曲;以松树的凌霜傲雪,衬托出了桃李的畏风畏雨;以桃李的卖弄阳艳,来反衬松树的刚正不阿;以“花、叶成泥”,来映衬青松的四季不改其容、千载仍挺立、雪压霜摧不失其青翠本色的坚贞个性。这种对比的写法,通过相互映照、反衬,使形象更加鲜明、突出。从而不仅节省了许多笔墨,也言简意赅地逐层揭示了题旨,给人以非常深刻豹印象。是非曲直异常分明,使人一望而知,马上便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最后,诗人奉劝黄裳:“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希望他能够学习松树的高贵品质和精神风貌,而千万不要象桃李那样,靠着趋附时势而娇艳一时。作为监察御使,更应坚持真理,即使受到打击和挫折,也决不改变志向。这样,才能成为一个意志坚强、有所作为的人。“受屈不改心”,这是李白在唐玄宗统治集团黑暗统治之下,坚持进步政治理想的决心,也是向打击、迫害他的腐朽权奸的勇敢挑战,对黄裳之流的讽刺与规劝。
这首诗政治针对性较强,立场鲜明坚定,讽喻辛辣而刺意直切,使人读之,对作者的观点一目了然。但是,因为较为直白,因而思想内涵不够丰富、浑厚、博大,认识的深度也略有欠缺。艺术上,首四句写青松,次四句写桃李,末四句为劝戒之语,形式整饬,结构完整,形象对比鲜明。吕居正《童蒙训》云:“学古人文字须得其短处,如杜子美诗颇近质野处……鲁直诗太尖新太巧处……”可见艺术欣赏不应专看其优点,也应知其不足。李白此诗也有不足之处,这就是此诗与他的那些想象丰富、笔力劲健、情感充沛的回肠荡气之作风格有异,在表达正确思想的同时,艺术感染力略显逊色。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三李诗鉴赏辞典.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312-315云山有意,轩裳无计,被西风吹断功名泪。
云山有情有意,可没有办法得到官位,被西风吹断了功名难求的伤心泪。
去来兮,再休提!
归去吧,不要旧事重提。
青山尽解招人醉,得失到头皆物理。
青山善解人意让人沉醉,得和失到头来都是由于天理。
得,他命里;失,咱命里。
得,是人家命里有;失,是我命里不济。
云山有意,轩裳(cháng)无计,被西风吹断功名泪。
轩裳:即轩冕,古代卿大夫的车服。此指入仁取得功名官位。
去来兮,再休提!
去来兮:即归去来兮,辞官退隐归乡。
青山尽解招人醉,得失到头皆物理。
尽解:完全懂得。物理:事物之常事。
得,他命里;失,咱命里。
老去惜花心已懒,爱梅犹绕江村。一枝先破玉溪春。更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
老来惜花之心虽已减,爱梅还绕江村去探寻。玉溪梅花一枝先报春。毫无花儿柔媚娇艳的姿态,洁白雅淡全然是雪精神。
剩向空山餐秀色,为渠著句清新。竹根流水带溪云。醉中浑不记,归路月黄昏。
欣赏青山秀色已嫌多余,只为梅花写下清新词句。竹林下流水带走水上云。酒醉中全然记不得,回家路上月出天黄昏。。
参考资料:
1、 王延梯.辛弃疾词选:山东大学出版社,1999:922、 傅承洲.苏辛词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3633、 王明辉.辛弃疾词赏读:线装书局,2007:734、 弓保安.宋词三百首今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8:319-320老去惜花心已懒,爱梅犹绕江村。一枝先破玉溪春。更(gèng)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
临江仙:词牌名,原唐教坊曲,双调五十八字,上下片各三平韵。老去:谓人渐趋衰老。心已懒:情意已减退。一枝先破:春天梅花先开。一枝,指梅花。破,绽开,开放。玉溪:水名,即江西信江,信江在玉山县境叫玉溪。花态度:谓花的柔媚之态。态度,姿态。雪精神:如雪一样高洁的精神。
剩向空山餐秀色,为渠(qú)著(zhù)句清新。竹根流水带溪云。醉中浑不记,归路月黄昏。
剩向:尽向。餐秀色:秀色可餐,极赞妇女容色之美,也可用以形容山川秀丽,此取后义。渠:他(方言),此即指梅。著句清新:写清新的词句。浑:简直,全。
参考资料:
1、 王延梯.辛弃疾词选:山东大学出版社,1999:922、 傅承洲.苏辛词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3633、 王明辉.辛弃疾词赏读:线装书局,2007:734、 弓保安.宋词三百首今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8:319-320这首词题旨在次句“爱梅”二字。故全篇将人与梅层层夹写,写出梅之幽姿逸韵,及词人对梅花的钟情留连,也就展示了作者的情趣和人格。
起句:“老去惜花心已懒”,用笔逆入,以扫为生。次句“爱梅犹绕江村”,“犹”字与“已”字相对,突出梅花与众卉之不同。年齿老大,无意赏花,乃人情之常,然而不能忘情者,唯梅而已。陆游咏梅词云“幽姿不入少年场”,把少年繁华与烂漫花事并提,可见烈士暮年,偏赏梅花,有同嗜焉。下三句写所见梅花。“一枝先破玉溪春”,言眼前梅花一枝斜出,打破了春色闭锁的局面,透露了春之消息。“玉溪”,写出溪水清澈,有碧玉之色,水流垮琮,亦有溅玉之声。“更无”两句,仍以梅花与一般花卉对比来写。众花开时,姹紫嫣红,千娇百媚,招蜂引蝶。所谓“花态度”,乃娇媚俗艳之品。自来审美鉴赏中,有冰清玉洁、骨冷神清、风清骨峻等语,所谓“雪精神”,即包含清、冷、峻、洁多种审美因素。“花态度”与“雪精神”之别,实为雅俗之辨,志士与庸人之分。
上片写梅之高洁可爱,下片写词人对梅花的钟情留连。过片承“爱梅犹绕江村”句,谓寻梅直至溪山深处。“胜向空山餐秀色”,隐用前人诗句。晋陆机《日出东南隅行》诗:“鲜肤一向润,秀色若可餐。”杜甫《佳人》诗:“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此句是说梅花比佳人秀色更可爱。这两句意谓:我最爱到这山水幽静处,饱餐梅之秀色,为它写下新诗佳句,沉吟细品,觉沆瀣生牙颊间。“竹根流水带溪云”,是写梅之周围景物,也是词人醉卧之境。宋人咏梅,往往以水云萦拂,以幽篁相伴,其他俗艳之物,皆不得滥入。结尾两句,见词人之忘情。醉来与梅花晤对,惬意舒心,留连忘返。卧枕竹根,仰观流云,耳边溪水溅溅,梅花清香沁人,人间是非,一时净尽。可以说,这既是一首咏梅词,也是一首记游词。词人乘兴而来,踏月而归,一日清赏,可抵十年尘梦。而空山寒梅,得此人相对,亦可免寂寞矣。
参考资料:
1、 孙映达.中国历代咏花诗词鉴赏辞典: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89:139-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