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高僧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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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师之高摩云霄,在德岂在于泬寥。一庵岭底寄幽独,抗迹萧然不入俗。

有时虚陟层崖眺,不闻其语闻清啸。当时陆羽事幽讨,曾入青云预闻道。

取雨救旱驱神龙,此与人间事岂同。冥机感异心之苗,此公所以称道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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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契嵩

契嵩(一○○七~一○七二),字仲灵,自号潜子,欲姓李,藤州镡津(今广西藤县)人。七岁出家,十四受具足戒,十九游方天下。仁宗庆历间居钱塘,嘉祐六年(一○六一)入京,献所著《禅宗定祖图》、《传法正宗记》,诏付传法院,并赐号明教。神宗熙宁五年六月卒于杭州灵隐寺,年六十六。有《嘉祐集》、《治平集》凡百馀卷。今存《镡津文集》二十二卷,其中诗二卷。 8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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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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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西湖水。渡江来,百年歌舞,百年酣醉。回首洛阳花石尽,烟渺黍离之地。更不复、新亭堕泪。簇乐红妆摇画舫,问中流、击楫何人是?千古恨,几时洗?
余生自负澄清志。更有谁、磻溪未遇,傅岩未起。国事如今谁倚仗,衣带一江而已!便都道、江神堪恃。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笑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

一勺西湖水。渡江来,百年歌舞,百年酣醉。回首洛阳花石尽,烟渺黍离之地。更不复、新亭堕泪。簇乐红妆摇画舫,问中流、击楫何人是?千古恨,几时洗?
眼前一湾湖水(西湖),似乎只有一勺那么大,而目渡江以来,这里就成了君臣上下的偏安之地,在此整日歌舞沉醉,竟然已有百年,回头眺望古都,那洛阳的花石已化为灰烬,京都汴梁的宫殿已经是淹没在渺渺烟雾中的黍离之地。南渡以后,已经没有人再去记挂往日的故地,时间久了,连那些空发感叹的人也没有了。西湖上一片笙管笛箫之声,那精美的船只上仕女杂坐,笑声不断,歌舞不绝。而那像祖逖一样誓将中流击楫、收复中原的人却又在哪里呢?故土沉沦、帝王被掳之千古恨事,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雪洗呢?

余生自负澄清志。更有谁、磻溪未遇,傅岩未起。国事如今谁倚仗,衣带一江而已!便都道、江神堪恃。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笑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
我像那个范滂一样,生平怀着收复失地、再振国威的雄心壮志,一心想要澄清中原,然而却请缨无路,报国无门,如同那未遇到文王的姜尚,没被高宗举用的傅说。现在国事要依靠什么来支撑呢?这长江不过是只有一衣带宽而已,那些君王臣子却都说有此天险大可以安然无忧。那些士大夫们依然不问国事,我原本想要和他们议论时局、商讨国事,他们却学林逋隐居观梅,忘怀国事,寄情于山水,并以此相标榜。如此情状,天下大事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参考资料:

1、 苏轼.《豪放词》.沈阳:万卷出版公司, 2014:2412、 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宋词三百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06:378

一勺西湖水。渡江来,百年歌舞,百年酣(hān)醉。回首洛阳花石尽,烟渺(miǎo)(shǔ)离之地。更不复、新亭堕(duò)泪。簇乐红妆摇画舫,问中流、击楫(jí)何人是?千古恨,几时洗?
贺新郎:词牌名,又名“金缕曲”、“乳燕飞”、“貂裘换酒”、“金缕词”、“金缕歌”、“风敲竹”、“贺新凉”等,此调声情沉郁苍凉,宜抒发激越情感,历来为词家所习用。一勺:形容西湖湖小水浅。渡江:指宋高宗建炎元年渡过长江,在杭州建都。洛阳花石:宋徽宗爱石,曾从浙中采集珍奇观赏石,号花石纲。新亭:又名劳劳亭,建于三国吴时,位于南京。当年东晋渡江后,贵族每逢春光明媚的时节,便登上新亭赏景饮酒。一次有人说:“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众人北望故国,相视而泣。(《世说新语》)簇乐:多种乐器一起演奏。千古恨:指宋徽宗、宋钦宗被金人掳走的靖康之耻。

余生自负澄清志。更有谁、磻(pán)溪未遇,傅岩未起。国事如今谁倚仗,衣带一江而已!便都道、江神堪恃(shì)。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笑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
磻溪:指姜太公在磻溪垂钓,遇周文王而拜相的故事。傅岩:相传傅说原是傅岩地方的一个筑墙的奴隶,后成了商王武丁重用的大臣。林处士:林逋,北宋人,隐居西湖孤山三十年,养鹤种梅。喻指那些不问国事的清高之士。

参考资料:

1、 苏轼.《豪放词》.沈阳:万卷出版公司, 2014:2412、 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宋词三百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06:378
一勺西湖水。渡江来,百年歌舞,百年酣醉。回首洛阳花石尽,烟渺黍离之地。更不复、新亭堕泪。簇乐红妆摇画舫,问中流、击楫何人是?千古恨,几时洗?
余生自负澄清志。更有谁、磻溪未遇,傅岩未起。国事如今谁倚仗,衣带一江而已!便都道、江神堪恃。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笑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

  该词上片劈头三句,即作当头棒喝,揭露了宋室南渡后统治阶级在西子湖上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生活。西湖面积并不小,作者为什么说只是“一勺”呢。或以为这是作者登高俯瞰时的一种视觉,其实不然。西湖代指临安,临安又隐寓东南半壁。南宋统治者耽乐于狭小的河山范围之内,全然将恢复中原、统一全国的大业置之度外,作者有愤于此,故云“一勺”,亦犹昔人讽刺蜗角触蛮,井底之蛙,眼界狭窄,心志低下,明眼人不难看出选择这两个字中所寓托的讥讽愤激之意,接以“渡江来”两句,作者的用心更觉显豁。“回首”两句,由眼前所见遥想早已沦亡的中原故土。“洛阳”,借指北宋故都汴京,亦借以泛指中原。宋徽宗曾派人到南方大肆搜括民间花石,在汴京造艮岳,这是北宋灭亡的原因之一。北宋已矣,花石尽矣,如今只剩下了渺渺荒烟,离离禾黍。历史的教训是如此惨痛,然而如今“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林升《题临安邸》),连在新亭哀叹河山变色而一洒忧国忧时之泪的人也找不到了。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记载说:“过江诸人(指晋室南迁后的统治阶级上层人物),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三国吴时所建,在今南京市南),藉卉(坐在草地上)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河山之异。’皆相视流泪。惟王丞相(王导)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这里就是用的这个事典。“更不复、新亭堕泪”,语极沉郁。东晋士人南渡后,周侯等人尚因西晋灭亡,山河破碎而流泪,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也没有,他们只知一味“簇乐红妆摇画舫”,携带着艳妆的歌妓,荡漾着华丽的游船,纵情声色于水光山色之中,还有谁人能像晋代的祖逖一样,击楫中流,誓图恢复呢。“千古恨,几时洗?”故意用诘问语气出之,其实则是断言当权者如此耽于佚乐,堪称千古恨事的靖康国耻便永无洗雪之日了。悲愤之情,跃然纸上,几于目眦尽裂。

  换头三句转写自己和其他人才不被重用的愤懑之情,既与上片歌舞酣醉,不管兴亡、毫无心肝的官僚士大夫作鲜明的对比,又同上片“问中流、击楫何人是”一句相呼应。“余生”句用《后汉书·范滂传》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作者在这里自比范滂。“更有谁”两句,用姜子牙、傅说两人的事典。相传姜子牙隐居磻溪(今陕西宝鸡东南)垂钓,周文王发现他是人材,便用为辅佐之臣,后终于佐武王消灭了商朝。相传傅说在傅岩(今山西平陆)筑墙,殷高宗用为大臣,天下大治。姜、傅两人,在这里代表当代“未遇”、“未起”的人材。三句意为当今人材多的是,问题在于统治者没有发现、没有起用而已。国势危殆,人材不用,统治阶层凭借什么来抵御强大的元蒙军队。“国事”两句,自问又复自答:只是倚仗“衣带一江”罢了。朝廷不依靠人材,徒然凭借长江天险,甚至还可笑地说是“江神堪恃”。这里再一次对当权者进行了无情的冷嘲热讽。朝廷重臣颟顸昏聩,像北宋初期“梅妻鹤子”、隐居孤山的林逋那样自命清高的士大夫们又如何。“但掉头、笑指梅花蕊!”问他们救亡之事,他们却顾左右而笑道:“你看,梅花已经含苞待放了!”作者对这些人深表不满之意,与有澄清天下之志,有姜、傅之才具的爱国志士又是一个对比。通过上述一系列的揭露、对比,最后逼出“天下事,可知矣”六字收束全篇,在极端悲愤之中,又发出了无可奈何的浩叹,读之令人扼腕,使人发指。

  作者在词中表达了对国事的深刻的危机感,揭示了南宋小朝廷岌岌可危的现状,批判、讽刺了酣歌醉舞的南宋执政者和逃避现实的士大夫。这些揭露和鞭笞,是通过近乎议论散文的笔法,一系列的设问、发问,以及纵、横两个方面的反复对比,一层递进一层、一环扣住一环地表现出来的。

参考资料:

1、 苏轼.《豪放词》.沈阳:万卷出版公司, 2014: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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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弹铗西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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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铗西来路。记匆匆、经行十日,几番风雨。梦里寻秋秋不见,秋在平芜远树。雁信落、家山何处?万里西风吹客鬓,把菱花、自笑人如许。留不住、少年去。
男儿事业无凭据。记当年、悲歌击楫,酒酣箕踞。腰下光芒三尺剑,时解挑灯夜语。谁更识、此时情绪?唤起杜陵风月手,写江东渭北相思句。歌此恨,慰羁旅。

弹铗西来路。记匆匆、经行十日,几番风雨。梦里寻秋秋不见,秋在平芜远树。雁信落、家山何处?万里西风吹客鬓,把菱花、自笑人如许。留不住、少年去。
西行路上,我像战国时齐人冯谖一样弹铗而歌,心怀壮志难酬之情失意而行。记得我一路行色匆匆,数El奔波,历经几番风尘与骤雨。在甜美的梦乡里,我苦苦寻找秋天,却没有找到,秋天究竟在哪里呢?一路行走,一路观赏。原来秋天就在杂草丛生的平坦宽阔地,就在远处的水中沙洲里边。无限秋意勾起我思乡之情,但是好久没有家中的音信了,我想托付大雁代我传书,可是国破家亡,如今的家乡在哪里呢?异乡作客,本已堪悲,何况又值万木萧疏的秋天,更何况在万里之外,行进在边塞路上,瑟瑟西风还吹拂着我的鬓发,更显得凄惨悲切。对镜自照,两鬓生斑,人已憔悴不堪;美好的少年时光是无法留住的,它已匆匆地流逝过去了。这一切令人可笑!男子汉大丈夫的事业是永无止境的。

男儿事业无凭据。记当年、悲歌击楫,酒酣箕踞。腰下光芒三尺剑,时解挑灯夜语。谁更识、此时情绪?唤起杜陵风月手,写江东渭北相思句。歌此恨,慰羁旅。
我一个堂堂男儿,却无法完成为国家收复失地、统一中原的事业。回想当年,我像祖逖一样击筑而歌,豪情满怀。酒酣之后,便把双腿伸出来坐下,一副狂傲不羁模样。那时,我不可一世,就连腰间的三尺佩剑也寒光闪烁。我则时常起身看剑,对它喃喃夜语,因此也就不忍心对着灯花淌下热泪了。现在我真想唤起像诗圣杜甫那样的知己,用他们描写江东渭北相思之情的诗句,抒发自己心中的怨恨、乡甩的痛菩和帅恚难酬的悲愤。以慰藉我这浪迹天涯人的愁苦吧。

参考资料:

1、 王铁麟编著.落日孤城 贺新郎[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132、 张石东,王春香编注.豪放词 图文本 注释 翻译 评析:甘肃民族出版社,2000.02:284-285

弹铗(jiá)西来路。记匆匆、经行十日,几番风雨。梦里寻秋秋不见,秋在平芜(wú)远树。雁信落、家山何处?万里西风吹客鬓(bìn),把菱花、自笑人如许。留不住、少年去。
铗:剑。芜:荒废、杂乱。雁信:雁儿传信。把:拿菱花:镜子。

男儿事业无凭据。记当年、悲歌击楫,酒酣(hān)(jī)(jù)。腰下光芒三尺剑,时解挑灯夜语。谁更识、此时情绪?唤起杜陵风月手,写江东渭北相思句。歌此恨,慰羁(jī)旅。
箕踞:膝头屈起的一种坐法,形状如箕,表示倨傲。更:怎能。杜陵:地名,今陕西西安市东南,杜甫曾在此居住。风月手:此指写诗的能手。羁旅:客居异乡。

参考资料:

1、 王铁麟编著.落日孤城 贺新郎[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132、 张石东,王春香编注.豪放词 图文本 注释 翻译 评析:甘肃民族出版社,2000.02:284-285
弹铗西来路。记匆匆、经行十日,几番风雨。梦里寻秋秋不见,秋在平芜远树。雁信落、家山何处?万里西风吹客鬓,把菱花、自笑人如许。留不住、少年去。
男儿事业无凭据。记当年、悲歌击楫,酒酣箕踞。腰下光芒三尺剑,时解挑灯夜语。谁更识、此时情绪?唤起杜陵风月手,写江东渭北相思句。歌此恨,慰羁旅。

  这首词写于作者中年以后溯江而上之时。他有志报国,投书献策,希图仕进,并劝说诸路帅臣,致力恢复中原,均未奏效,流寓他乡,抑郁不平。上片写依人客居,抒寻秋思乡的失意之情。起首三句先用冯谖弹铗的故事叙说自己从金陵西上,旅途艰苦、窘迫十分不得意的状况。“梦里”三句点明时间是在秋季,心情的苦闷,更勾起思乡的情怀。但家乡路遥。欲归不得,更令人伤感。“万里”以下,感叹自己长期在外奔波,岁月流逝,年纪已老,却事业无成,字句之间,流露出深沉的感慨。下片追忆青年时代的凌云理想与豪迈气概,抒请缨无路的惆怅。那时他的理想虽无人理解,但他自己立下不澄清中原绝不罢休的壮志,酣放自若,不可一世,连腰上的宝剑也发出声来表示要上阵杀敌,可现在他竞一事无成,谁能理解他此时的心绪?最后他希望有李白杜甫那样的诗人,用他们的诗句,抒发自己壮志难酬的悲愤情绪。

  本词抒发了作者事业无成的忧虑和苦闷,写来如水银泻地,挥洒无余。风格豪放,感情深沉,用典贴切,笔力峭拔。刘熙载《艺概》中称刘过词“狂逸之中自饶俊致”,读者可从这首词中不难看出。

参考资料:

1、 张养年 王春香编注.豪放词 (第2版):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年12月第2版:261-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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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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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庭院深深,不知有多深?云簇疏棂,雾迷高阁,春天总是迟迟不来。玉颜憔悴、芳姿瘦损,但是这番惦念、这番折磨又有谁知道呢?只有在夜晚的梦中才能相聚,向阳的梅枝也到了发芽的时节。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梅花风姿清瘦,南楼的羌笛不要吹奏哀怨的曲调。散发着浓浓的香味的梅花不知道被吹落多少?春日的暖风,别一下就让时间来到杏花盛开的时节了。

参考资料:

1、 杨合林.李清照集[M].湖南:岳麓书社出版社,1999 2、 周笃文.李清照词鉴赏[M].山东:齐鲁书社出版社,1986.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窗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南枝:向南,亦即朝阳的梅枝。

玉瘦檀(tán)轻无限恨,南楼羌(qiāng)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玉瘦檀轻:谓梅花姿态清瘦,颜色浅红。檀:原为木名,此处指浅绛色。羌管休吹:意谓不要吹奏音调哀怨的笛曲《梅花落》。迟日:春日。肥:这里指盛开。

参考资料:

1、 杨合林.李清照集[M].湖南:岳麓书社出版社,1999 2、 周笃文.李清照词鉴赏[M].山东:齐鲁书社出版社,1986.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这首词以咏梅为题,用梅花暗喻词人自己,把闺人幽独的离思与韶华易逝的帐悯,极其高华而深至地表现了出来。

  “庭院深深深几许”起句袭用欧词,一字不改,而又融化不涩,别具意境。这种问鼎名篇的作法,表现了漱玉词人的魄力与艺术上的自信。以设问的口气一连迭用三个“深”字,能在读者心中唤起了一种院宇深邃,气象雍容的声情效果。迭字用得好,却能形容尽妙,动人于不自觉之中……李清照这首《临江仙》一、二两句用得浑成而富有变化。因而避免了袭用成句容易造成的雷同之感。“庭院”句言其深,“云窗”句状其高。一纵一横,交相映衬,便将一座贵家池馆的富丽与清幽的气象勾画出来了。云簇疏棂,雾迷高阁,这是何其缥缈清幽、高出尘寰的所在呵。“春迟”二字语义双关,包蕴甚深,不可草草读过。乍看起来,仿佛是主人公慨叹春光的姗姗来迟。然而这仅是表面的理解。其实,阳春有一序,天地无私,烂漫的春光是不会遗弃这锦屏府第的,这个“迟”字所反映的意蕴中不只是客观的景物,而且是一种主观的感情。作者是借春光不到的艺术构思来表现春闺思妇的凄黯心绪。它同“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等等,可说是同其委婉的手法。

  “为谁憔悴损芳姿?”更设一问,以跌宕的笔触,补足上文。指出了原来使闺中人赏春无绪、芳姿悴损的,不正是对远人的思念和被爱情的折磨吗?几经铺垫,到此才将一篇题旨揭出来。

  “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歇拍处点出梅花,承上巨启下之笔,高华中带有一些凄丽的意味。“清梦”乃是结想而成的南柯相会。远人纵未得归,这梦里的欢娱便也是一分消受了。

  以清词写苦思,倍增凄苦……她不是以梅花直接比人,而是把梅花同清梦联系起来,因好梦而溯及梅花,又以“应是”云云推测之词,加以摇曳,愈觉意折层探,令人回味不尽。漱玉词富于形象之美,尤长于活用比况类形容词。如“绿肥红瘦”与此处之“别到杏花肥”等,皆能别出巧思,一新耳目。“杏花肥”犹言杏花盛开也。然而不用常语而换一“肥”字,把形容词活用作谓语,就大增其直观的美感。巧而不尖,新而不怪,真能超越凡庸,别开生面。

  此处着一“肥”字,上与“瘦”字关合,以梅花之玉瘦,衬红杏之憨肥,益觉鲜明生动。同时两相映带,还点明了时间的跨度。从早梅绽蕊直盼到杏花开遍,二十四番花信风,已吹过十一番了。春光半过,伊人未归,花落花开,只成孤赏。难怪园中的春色,尽作愁痕了。末尾以景结情,骚情雅韵,令人凄然无尽,洵为小令中精品。

参考资料:

1、 周笃文.李清照词鉴赏[M].山东:齐鲁书社出版社,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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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查子·含羞整翠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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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
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雨。

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
似娇还羞抿了抿秀发乌鬟,笑靥盈盈秋波流转频频顾盼。玉手纤指轻弹,筝声婉转欢快,琴弦飞荡回旋,似春莺传情,低语交欢。

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雨。
曲终人去,宛如飞云飘逸,只留下娇柔的身影。春梦已断不知何处寻觅。庭院深深,锁住的是寂寞和黄昏,还有那阵阵凄雨敲打芭蕉声。

含羞整翠鬟(huán),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yīng)语。
翠鬟:妇女环形发譬称鬟。翠鬟,泛称美发。雁柱十三弦;筝有十三弦;琴柱斜排如雁斜飞,称雁柱。这里均代指古筝。

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jiāo)雨。

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
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雨。

  此词以男子的口吻,写一女子弹筝的情景,并在其中渗入爱情与离愁。

  上片描写从前女子在与情郎相聚时弹筝的情景。起首一句好似一个特写镜头,先画出这位女子的娇容美态。此时她仿佛坐在筝前,旁边站着一位英俊少年。在弹筝之前,她娇羞怯怯,理了理头发。“整翠鬟”三字把她内心深处一股难名状的激动感情恰当地反映出来。下面“得意频相顾”一句,是写这女子弹筝弹到高潮,她的感情已和筝声溶为一片,忘记了方才的羞怯,不时地回眸一顾,看看身旁的少年。这是用白描的手法表现演奏者与欣赏者的感情交流。

  “雁柱”二句具体地描写筝声。唐宋时筝有十三弦,每弦用一柱支撑,斜列如雁行,故称“雁柱”“一一春莺语”,系以莺语拟筝声。白居易《琵琶行》云:“间关莺语花底滑。”韦庄《菩萨蛮》云:“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似为此句所本。前一句以“雁行”比筝柱,这一句以“莺语”状筝声,无论在视觉和听觉上都给人以美感。而“十三”、“一一”两组数字,又使人觉得女子的十指在一一按动筝弦,轻拢慢捻,很有节奏。随着十指的滑动,弦上发出悦耳的曲调。在这里,词人着一“语”字,又进一步拟人化,好像这弦上发出的声音在倾诉女子的心曲。

  下片写此时两情隔绝,凄苦难禁。“娇云”二句,语本宋玉《高唐赋》,暗示他们在弹筝之后曾有一段幽会。然而好景不长,他们很快分离了。着以“容易”二字,说明他们的分离是那样的轻易、那样的迅速,其中充满了懊恼与怅恨,也充满了怜惜与怀念之情。“梦断知何处”,表明他们的欢会象阳台一梦;然而鸳魂缥缈,旧梦依稀,一觉醒来,仍被冷冷清清的氛围所笼罩。

  结尾二句,写男子深院独处,黄昏时刻,谛听着窗外的雨声。阵阵急雨,敲打芭蕉,这是男子在回忆中产生的错觉,也是他迫促烦躁心情的写照,同时又表现了孤栖时刻幽寂凄清的况味。雨声即为筝声,这样的筝声,最易触动愁绪。

  这首词巧妙地运用了哀乐对比。上片充满了欢乐的气氛、明快的节奏;下片则情深调苦,表现了孤单寂寞的悲哀。以乐景反跌哀情,故哀情更为动人。词中正面描写弹筝的女子,而以英俊少年作侧面的陪衬;上片中写这男子隐约在场,下片中则写女子在回忆中出现,虚实相间,错综叙写,词中的感情就不会变得单调。作者善于运用比喻,如以“雁行”比筝柱,以“莺语”拟筝声,以“娇云”状远去的弹筝女子,以雨打芭蕉喻筝中的哀音,或明比,或暗喻,都增加了词的形象性和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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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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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正午的柳荫直直地落下,雾霭中,丝丝柳枝随风摆动。在古老的隋堤上,曾经多少次看见柳絮飞舞,把匆匆离去的人相送。每次都登上高台向故乡瞭望,杭州远隔山水一重又一重。旅居京城使我厌倦,可有谁知道我心中的隐痛?在这十里长亭的路上,我折下的柳条有上千枝,可总是年复一年地把他人相送。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我趁着闲暇到了郊外,本来是为了寻找旧日的行踪,不料又逢上筵席给朋友饯行。华灯照耀,我举起了酒杯,哀怨的音乐在空中飘动。驿站旁的梨花已经盛开,提醒我寒食节就要到了,人们将把榆柳的薪火取用。我满怀愁绪看着船像箭一样离开,梢公的竹篙插进温暖的水波,频频地朝前撑动。等船上的客人回头相看,驿站远远地抛在后面,端的离开了让人愁烦的京城。他想要再看一眼天北的我哟,却发现已经是一片蒙胧。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我孤零零地十分凄惨,堆积的愁恨有千万重。送别的河岸迂回曲折,渡口的土堡一片寂静。春色一天天浓了,斜阳挂在半空。我不禁想起那次携手,在水榭游玩,月光溶溶。我们一起在露珠盈盈的桥头,听人吹笛到曲终……唉,回忆往事,如同是一场大梦。我暗中不断垂泪。

参考资料:

1、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96-98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suí)(dī)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柳阴直:长堤之柳,排列整齐,其阴影连缀成直线。烟:薄雾。丝丝弄碧:细长轻柔的柳条随风飞舞,舞弄其嫩绿的姿色。弄:飘拂。隋堤:汴京附近汴河之堤,隋炀帝时所建,故称。是北宋是来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拂水飘绵:柳枝轻拂水面,柳絮在空中飞扬。行色:行人出发前的景象、情状。故国:指故乡。京华倦客:作者自谓。京华,指京城,作者久客京师,有厌倦之感,故云。长亭:古时驿路上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供人休息,又是送别的地方。柔条:柳枝。过千尺:极言折柳之多。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yú)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gāo)波暖,回头迢(tiáo)(dì)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旧踪迹:指过去登堤饯别的地方。又:又逢。酒趁哀弦:饮酒时奏着离别的乐曲。趁:逐,追随。哀弦:哀怨的乐声。离席:饯别的宴会。寒食:清明前一天为寒食。 一箭风快:指正当顺风,船驶如箭。半篙波暖:指撑船的竹篙没入水中,时令已近暮春,故曰波暖。迢递:遥远。驿:驿站。望人:送行人。

凄恻(cè),恨堆积!渐别浦(pǔ)(yíng)回,津堠(hòu)(cén)寂,斜阳冉(rǎn)冉春无极。念月榭(xiè)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凄恻:悲伤。渐:正当。别浦:送行的水边。萦回:水波回旋。恨:这里是遗憾的意思。津堠:渡口附近供瞭望歇宿的守望所。津:渡口。堠:哨所。岑寂:冷清寂寞。冉冉:慢慢移动的样子。春无极:春色一望无边。念:想到。月榭:月光下的亭榭。榭,建在高台上的敞屋。露桥:布满露珠的桥梁。

参考资料:

1、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96-98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这首词的题目是“柳”,内容却不是咏柳,而是伤别。古代有折柳送别的习俗,所以诗词里常用柳来渲染别情。隋无名氏的《送别》:“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便是人们熟悉的一个例子。周邦彦这首词也是这样,它一上来就写柳阴、写柳丝、写柳絮、写柳条,先将离愁别绪借着柳树渲染了一番。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这个“直”字不妨从两方面体会。时当正午,日悬中天,柳树的阴影不偏不倚直铺在地上,此其一。长堤之上,柳树成行,柳阴沿长堤伸展开来,划出一道直线,此其二。“柳阴直”三字有一种类似绘画中透视的效果。“烟里丝丝弄碧”转而写柳丝。新生的柳枝细长柔嫩,像丝一样。它们仿佛也知道自己碧色可人,就故意飘拂着以显示自己的美。柳丝的碧色透过春天的烟霭看去,更有一种朦胧的美。

  以上写的是自己这次离开京华时在隋堤上所见的柳色。但这样的柳色已不止见了一次,那是为别人送行时看到的:“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拂水飘绵”这四个字锤炼得十分精工,生动地摹画出柳树依依惜别的情态。那时词人登上高堤眺望故乡,别人的回归触动了自己的乡情。这个厌倦了京华生活的客子的怅惘与忧愁有谁能理解呢:“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隋堤柳只管向行人拂水飘绵表示惜别之情,并没有顾到送行的京华倦客。其实,那欲归不得的倦客,他的心情才更悲凄。

  接着,词人撇开自己,将思绪又引回到柳树上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古时驿路上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亭是供人休息的地方,也是送别的地方。词人设想,在长亭路上,年复一年,送别时折断的柳条恐怕要超过千尺了。这几句表面看来是爱惜柳树,而深层的涵义却是感叹人间离别的频繁。情深意挚,耐人寻味。

  上片借隋堤柳烘托了离别的气氛,中片便抒写自己的别情。“闲寻旧踪迹”这一句读时容易忽略。那“寻”字,并不是在隋堤上走来走去地寻找。“踪迹”,也不是自己到过的地方。“寻”是寻思、追忆、回想的意思。“踪迹”指往事而言。“闲寻旧踪迹”,就是追忆往事的意思。当船将开未开之际,词人忙着和人告别,不得闲静;这时船已启程,周围静了下来,自己的心也闲下来了,就很自然地要回忆京华的往事。这就是“闲寻”二字的意味。现代人也会有类似的经验,亲友到月台上送别,火车开动之前免不了有一番激动和热闹。等车开动以后,坐在车上静下心来,便去回想亲友的音容乃至别前的一些生活细节。这就是“闲寻旧踪迹”。此时周邦彦想起了:“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有的注释说这是写眼前的送别,恐不妥。眼前如是“灯照离席”,已到夜晚,后面又说“斜阳冉冉”,时间就接不上。所以这应是船开以后寻思旧事。在寒食节前的一个晚上,情人为他送别。在送别的宴席上灯烛闪烁,伴着哀伤的乐曲饮酒。此情此景难以忘怀。这里的“又”字说明,从那次的离别宴会以后词人已不止一次地回忆,如今坐在船上又一次回想起那番情景。“梨花榆火催寒食”写明那次饯别的时间,寒食节在清明前一天,旧时风俗,寒食这天禁火,节后另取新火。唐制,清明取榆、柳之火以赐近臣。“催寒食”的“催”字有岁月匆匆之感。岁月匆匆,别期已至了。

  “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周济《宋四家词选》曰:“一愁字代行者设想。”他认定作者是送行的人,所以只好作这样曲折的解释。其实这四句很有实感,不像设想之辞,应当是作者自己从船上回望岸边的所见所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风顺船疾,行人本应高兴,词里却用一“愁”字,这是因为有人让他留恋着。回头望去,那人已若远在天边,只见一个难辨的身影。“望人在天北”五字,包含着无限的怅惘与凄惋。

  中片写乍别之际,下片写渐远以后。这两片的时间是连续的,感情却又有波澜。“凄恻,恨堆积!”船行愈远,遗憾愈重,一层一层堆积在心上难以排遣,也不想排遣。“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从词开头的“柳阴直”看来,启程在中午,而这时已到傍晚。“渐”字也表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不是刚刚分别时的情形了。这时望中之人早已不见,所见只有沿途风光。大水有小口旁通叫浦,别浦也就是水流分支的地方,那里水波回旋。因为已是傍晚,所以渡口冷冷清清的,只有守望所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景物与词人的心情正相吻合。再加上斜阳冉冉西下,春色一望无边,空阔的背景越发衬出自身的孤单。他不禁又想起往事:“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月榭之中,露桥之上,度过的那些夜晚,都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宛如梦境似的,一一浮现在眼前。想到这里,不知不觉滴下了泪水。“暗滴”是背着人独自滴泪,自己的心事和感情无法使旁人理解,也不愿让旁人知道,只好暗息悲伤。

  统观全词,萦回曲折,似浅实深,有吐不尽的心事流荡其中。无论景语、情语,都很耐人寻味。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034-10362、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9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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