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壩以里沿岸人家皆对门植苇於小屿不晓其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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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傍几曲住人家,浅屿排门种荻花。
纵使秋声常索索,断无司马听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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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珂

岳珂(公元1183~公元1243) ,南宋文学家。字肃之,号亦斋,晚号倦翁。相州汤阴(今属河南)人。寓居嘉兴(今属浙江)。岳飞之孙,岳霖之子。宋宁宗时,以奉议郎权发遣嘉兴军府兼管内劝农事,有惠政。自此家居嘉兴,住宅在金佗坊。嘉泰末为承务郎监镇江府户部大军仓,历光禄丞、司农寺主簿、军器监丞、司农寺丞。嘉定十年(公元1217),出知嘉兴。十二年,为承议郎、江南东路转运判官。十四年,除军器监、淮东总领。宝庆三年(公元1227),为户部侍郎、淮东总领兼制置使。 63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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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儿·晚来一阵风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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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傍晚,来了阵风,下了场雨,洗尽了白天逼人的暑热,天气变得凉爽起来。弹完笙簧,又对着镜子抹上一层薄薄的晚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绛红薄绡的透明睡衣朦朦胧胧,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醉人的幽香阵阵袭来。轻轻一笑,轻启朱唇:“郎君,今天晚上的竹席可真凉爽呵。”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shēng)(huáng),却对菱(líng)花淡淡妆。
菱花:指古代铜镜中一种花式外形的镜,或镜背刻有菱形花纹的镜。

(jiàng)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sū)香。笑语檀(tán)郎:今夜纱厨枕簟(diàn)凉。
檀郎:是西晋的潘岳(即潘安)。潘安姿仪秀美超群,小字为檀奴,后被人称为“檀郎”。这里的檀郎是心中情郎的代称。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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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竹石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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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画丛竹怪石,伯时增前坡牧儿骑牛,甚有意态,戏咏。

野次小峥嵘,幽篁相倚绿。
阿童三尺箠,御此老觳觫。
石吾甚爱之,勿遣牛砺角。
牛砺角犹可,牛斗残我竹。

子瞻画丛竹怪石,伯时增前坡牧儿骑牛,时有意态,戏咏。

野次小峥嵘,幽篁相倚绿。
郊野里有块小小的怪石,怪石边长着丛竹子,挺拔碧绿。

阿童三尺箠,御此老觳觫。
有个小牧童持着三尺长的鞭子,骑在一头老牛背上,怡然自乐。

石吾时爱之,勿遣牛砺角。
我很爱这怪石,小牧童你别让牛在它上面磨角;

牛砺角犹可,牛斗残我竹。
磨角我还能忍受,可千万别让牛争斗,弄坏了那丛绿竹。

参考资料:

1、 陈衍 选编,沙灵娜,陈振寰 译注.宋诗精华录全译(上、下).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3-1:第422-423页2、 赵山林,潘裕民 编著. 桃李春风一杯酒——宋诗经典解读 :中西书局,2009-10-1:第114-115页

子瞻画丛竹怪石,伯时增前坡牧儿骑牛,甚有意态,戏咏。
子瞻:苏轼。苏轼工画竹石枯木。伯时:李公麟,号龙眠居士,善绘人物与马,兼工山水。野次:野外。

野次小峥(zhēng)(róng),幽篁(huáng)相倚绿。
峥嵘:山高峻貌。这里代指形态峻奇的怪石。幽篁:深邃茂密的竹林。语出屈原《九歌》:“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这里代指竹子。

阿童三尺箠(chuí),御此老觳(hú)(sù)
阿童:小童儿。这里代指小牧童。箠:竹鞭。御:驾驭。觳觫:恐惧害怕得发抖状。这里以动词作名词,代指牛。

石吾甚爱之,勿遣牛砺(lì)角。
砺角:磨角。

牛砺角犹可,牛斗残我竹。
残:损害。

参考资料:

1、 陈衍 选编,沙灵娜,陈振寰 译注.宋诗精华录全译(上、下).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3-1:第422-423页2、 赵山林,潘裕民 编著. 桃李春风一杯酒——宋诗经典解读 :中西书局,2009-10-1:第114-115页

子瞻画丛竹怪石,伯时增前坡牧儿骑牛,甚有意态,戏咏。

野次小峥嵘,幽篁相倚绿。
阿童三尺箠,御此老觳觫。
石吾甚爱之,勿遣牛砺角。
牛砺角犹可,牛斗残我竹。

  宋代绘画艺术特别繁荣,题画诗也很发达,苏轼、黄庭坚都是这类诗作的能手。此诗为苏轼、李公麟合作的竹石牧牛图题咏,但不限于画面意象情趣的渲染,而是借题发挥,凭空翻出一段感想议论,在题画诗中别具一格。

  诗分前后两个层次。前面八句是对画本身的描绘:郊野间有块小小的怪石,翠绿的幽竹紧挨着它生长。牧牛娃手执三尺长的鞭子,驾驭着这头龙钟的老牛。四句诗分咏石、竹、牧童、牛四件物象,合组成完整的画面。由于使用的文字不多,诗人难以对咏写的物象作充分的描述,但仍然注意到对它们的外形特征作简要的刻划。“峥嵘”本用以形容山的高峻,这里拿来指称石头,就把画中怪石嶙峋特立的状貌显示出来了。“篁”是丛生的竹子,前面着一“幽”字写它的气韵,后面着一“绿”字写它的色彩,形象也很鲜明。牧童虽未加任何修饰语,而称之为“阿童”,稚气可掬;点明他手中的鞭子,动态亦可想见。尤其是以“觳觫”一词代牛,更为传神。按《孟子·梁惠王》:“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这是以“觳觫”来形容牛的恐惧颤抖的样子。画中的老牛虽不必因恐惧而发颤,但老而筋力疲惫,在鞭子催赶下不免步履蹒跚,于是也就给人以觳觫的印象了。画面是静态的,它不能直接画出牛的觳觫,诗人则根据画中老牛龙钟的意态,凭想象拈出“觳觫”二字,确是神来之笔。诗中描写四个物象,又并不是孤立处理的。石与竹之间着—“倚”字,不仅写出它们的相邻相靠,还反映出一种亲密无间的情趣。牧童与老牛间着一“御”字,则牧童逍遥徜徉的意态,亦恍然如见。四个物象分成前后两组,而在传达宁静和谐的田园生活气息上,又配合呼应,共同构成了画的整体。能用寥寥二十字,写得这样形神毕具,即使作为单独的题画诗,也应该说是很出色的.

  但是,诗篇的重心还在于后面四句由看画生发出来的感想:这石头我很喜爱,请不要叫牛在上面磨角!牛磨角还罢了,牛要是斗起来,那可要残损我的竹子。这段感想又可以分作两层:“勿遣牛砺角”是一层,“牛斗残我竹”另是一层,它们之间有着递进的关系。关于这四句诗,前人有指责其“何其厚于竹而薄于石”的(见陈衍《石遗室诗话》),其实并没有评到点子上。应该说,作者对于石与竹是同样爱惜的,不过因为砺角对石头磨损较少,而牛斗对竹子的伤残更多,所以作了轻重的区分。更重要的是,石与竹在诗人心目中都代表着他所向往的田园生活,磨损石头和伤残竹子则是对这种宁静和谐生活的破坏,为此他要着力强调表示痛惜,而采用递进的陈述方式,正足以体现他的反复叮咛,情意殷切。

  说到这里,不免要触及诗篇的讽喻问题。诗中这段感想议论,除了表现作者对大自然的爱好和破坏自然美的痛心外,是否另有所讽呢?大家知道,黄庭坚所处的北宋后期,是统治阶级内部党争十分激烈的时代。由王安石变法引起的新旧党争,在神宗时就已展开。哲宗元祜年间,新党暂时失势,旧党上台,很快又分裂为洛、蜀、朔三个集团,互相争斗。至绍圣间,新党再度执政,对旧党分子全面打击。统治阶级内部的这种哄争,初期还带有一定的政治原则性,愈到后来就愈演变为无原则的派系倾轧,严重削弱了宋王朝的统治力量。黄庭坚本人虽也不免受到朋党的牵累,但他头脑还比较清醒,能够看到宗派之争的危害性。诗篇以牛的砺角和争斗为诫,以平和安谧的田园风光相尚,不能说其中不包含深意。

  综上所述,这首诗从画中的竹石牧牛,联想到生活里的牛砺角和牛斗,再以之寄寓自己对现实政治的观感,而一切托之于“戏咏”,在构思上很有曲致,也很有深度。宁静的田园风光与烦嚣的官场角逐,构成鲜明的对比。通篇不用典故,不加藻饰,以及散文化拗体句式(如“石吾甚爱之”的上一下四,“牛砺角犹可”的上三下二)的使用,给全诗增添了古朴的风味。’后四句的格调,前人认为是摹仿李白《独漉篇》的“独漉水中泥,水浊不见月;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陵阳先生室中语》引韩驹语),但只是吸取了它的形式,词意却翻新了,不仅不足为病,还可看出诗人在推陈出新上所下的功夫。

参考资料:

1、 缪钺等. 宋诗鉴赏辞典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2(2012.7重印): 第534-537页 2、 赵山林,潘裕民 编著. 桃李春风一杯酒——宋诗经典解读 :中西书局,2009-10-1:第114-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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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子·席上劝李公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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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谢公台。明月清风好在哉。旧日髯孙风处去,重来。短李风流更上才。
秋色渐摧颓。满院黄英映酒杯。看取桃花春二月,争开。尽是刘郎去后栽。

不到谢公台。明月清风好在哉。旧日髯孙何处去,重来。短李风流更上才。
没到过谢公台,那里的明月清风是否健在?旧日的友人大胡子孙觉去了哪里?今日我又重来:你李矮子的风流已属上等高才。

秋色渐摧颓。满院黄英映酒杯。看取桃花春二月,争开。尽是刘郎去后栽。
秋色渐渐凋萎在这一带,满地黄菊映亮了酒杯中的江海。等到明年二月仲春到此观赏桃花,争相盛开:都是“刘郎”我走后才种栽。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主编,苏轼词新释辑评 上册,中国书店,2007.1,第267-269页2、 薛玉峰著,苏东坡词今译,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09,第39页

不到谢公台。明月清风好在哉。旧日髯(rán)孙何处去,重来。短李风流更上才。
维扬,即扬州。髯孙:本指孙权。这里指孙觉。短李:本指中唐李绅。这里指李常。

秋色渐摧颓(tuí)。满院黄英映酒杯。看取桃花春二月,争开。尽是刘郎去后栽。
摧颓:衰败。黄英:黄花。指菊花。刘郎,本是诗人刘禹锡自指。这里借喻孙觉。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主编,苏轼词新释辑评 上册,中国书店,2007.1,第267-269页2、 薛玉峰著,苏东坡词今译,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09,第39页
不到谢公台。明月清风好在哉。旧日髯孙风处去,重来。短李风流更上才。
秋色渐摧颓。满院黄英映酒杯。看取桃花春二月,争开。尽是刘郎去后栽。

  发端以“谢公台”起兴,意在写出赴任途中来到友人李公择湖州任所的一种快感。这里的“谢公台”,应当是借喻友人任所。“明月清风”则是运用成语,借以写湖州的自然美,似乎也隐隐象征着友人清高洁白的操守,而以感叹出之,表达了词人的赞赏之情。三、四句转入对旧太守、友人孙觉的怀念:“旧日髯孙风处去,重来。”二句写出了席间面对新守时对旧守的怀想。随后又回到当前,赞颂新太守、东道主李常的才具:“短李风流更上才。”“短李”与“髯孙”都是用典,正好切合新、旧太守外形与姓氏的特点,前后相映成趣,显得既典雅又诙谐。

  过片两句对景感时:“秋色渐摧颓,满院黄英映酒杯。”词人以“映酒杯”点明“席上”劝酒的题意,以“满院黄英”写出深秋时节的特征,对“秋色渐摧颓”的概括性描述则寓含着时序迁移的感慨,与上片写到的“旧日”、“重来”这种今昔之感是一脉相通的。最后三句是对明春桃花争开的盛景的想象,词人化用刘禹锡的诗意,变讽刺为赞颂,象征性地赞美了旧太守的政绩,并再度饱含深情地表达了对他的深切怀念。“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大概是事业发展乃至社会进步的一种普遍现象。

  全词,词人表达了对旧太守的怀念,同时也是对新太守的激励,因为未来提起的栽树的“刘郎”,是现在的太守李常。作者题作“劝李公择酒”,其深意或许就在于此。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主编,苏轼词新释辑评 上册,中国书店,2007.1,第267-2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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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子·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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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怕愁时断,春从醉里回。凄凉怀抱向谁开?些子清明时候被莺催。
柳外都成絮,栏边半是苔。多情帘燕独徘徊,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

梦怕愁时断,春从醉里回。凄凉怀抱向谁开?些子清明时候被莺催。
美梦就怕被愁苦惊醒,春光从沉醉中悄悄来到。愁苦的心情向谁诉说?正是清明时节黄莺唱着催春速归的歌。

柳外都成絮,栏边半是苔。多情帘燕独徘徊,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
柳村上白絮漾漾,栏杆边青苔繁茂。帘间多情的燕子飞来飞去,依旧满身花雨回到旧日的窝巢。

参考资料:

1、 郭彦全.历代词今译: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1672、 喻朝刚.宋词观止: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601-6023、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1185-1186

梦怕愁时断,春从醉里回。凄凉怀抱向谁开?些子清明时候被莺(yīng)催。
南柯子:词牌名,原唐教坊曲,又名“南歌子”,双调五十二字,上下片各四句三平韵。些子:唐宋俗语,少许,一点点。

柳外都成絮(xù),栏边半是苔。多情帘燕独徘(pái)(huái),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

参考资料:

1、 郭彦全.历代词今译: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1672、 喻朝刚.宋词观止: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601-6023、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1185-1186
梦怕愁时断,春从醉里回。凄凉怀抱向谁开?些子清明时候被莺催。
柳外都成絮,栏边半是苔。多情帘燕独徘徊,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

  此词借写景以抒春愁,词之上片写离情相思,下片写久别盼归。

  “梦怕愁时断,春从醉里回。”以对句起,点出“愁”字,开门见山,直抒愁怀。“梦”和“醉”二字,则说明这位愁人借以消愁解闷、自我麻醉的方法唯此二者。他害怕梦醒愁也醒,于是“终日昏昏醉梦间”,企图以此逃避愁闷的袭来;然而春天却从沉醉中悄悄地回来了。面对阳春烟景,他却发出酸楚的自问:“凄凉怀抱向谁开?”他感到满怀的凄凉况味,一时既诉说不尽,更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杜甫《奉待严大夫》诗:“身老时危思会面,一生襟抱向谁开?”虽然所指不同,但可以对之倾诉怀抱的人,一定是了解自己、关心自己的人。凄凉怀抱,无可告语,可见知心人不在身边,因而感到格外孤寂难堪。这一句暗示愁闷难解的原因在于怀人,则梦断酒醒的惆怅也自然可以理解了。这三句已定下全词的抒情基调,于是在词人眼中所见的“春景”,无不染上这种“凄凉”的色调。“些子清明时候被莺催。”清明前后,正是春光大好,踏青游春之时,词人却意兴萧索,无心赏玩春光。“些子清明时候”,在词人的感觉上,清明前后这春光的黄金季节,竟是如此短暂,匆匆即过。少许春光,并不曾给愁人带来丝毫欢乐;相反,在他听来,枝头的百啭黄莺,不是在为春天欢唱,却是唱着催春速去的挽歌。这两句把莺花三月,化作短暂的心理时间,染上凄凉的感情色彩;春天从醉梦里悄悄而来,又在莺声中匆匆而去,外在的春景如梦幻泡影。春去春来,愁情依旧。

  如果说上片是词人直抒胸臆的痛苦告语,下片则推出了一组令人黯然销魂的景物镜头。词人隐身在景物之后,让这些无言的镜头说出他的心声。“柳外都成絮,栏边半是苔。”柳絮纷飞,意味着春将归去,很自然地令人想到上片结处“被莺催”的那个“催”字,意脉的过渡毫不着力。栏杆边的苔痕,则说明长久无人凭栏眺景了。春天对于愁人来说,似乎是可有可无的。然而有一件东西却深深地触动了词人:“多情帘燕独徘徊,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多情”二字,含着热泪脱口呼出,有如见故人之感。燕子还记得当年帘幕中的欢乐情景,当它再度飞来时,却感到境地凄凉。气氛顿异,不禁迟疑起来。“独徘徊”三字,就传神地写出燕子归来的神态。“依旧”二字,则唤起对于当年燕子来时的回忆,同时也会很自然地触发这样的感慨:当年栖巢的燕子又归来了,当年欢聚的人儿呢?作者虽未曾点破,但整首词的着眼点却正在于此。作者巧妙地把要说的这句话,诱使读者替他说出来。这首词之所以耐人寻味,也正在于此。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1185-1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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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庚戌中秋后二夕带湖篆冈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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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楼台,秋香院宇。笑吟吟地人来去。是谁秋到便凄凉?当年宋玉悲如许。
随分杯盘,等闲歌舞。问他有甚堪悲处?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

夜月楼台,秋香院宇。笑吟吟地人来去。是谁秋到便凄凉?当年宋玉悲如许。
月夜下的楼阁,飘满秋天香味的院落,欢笑快乐的人们来来去去。是哪个人秋天一到就悲伤凄凉?当年的宋玉就悲伤到这样。

随分杯盘,等闲歌舞。问他有甚堪悲处?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
吃饭喝酒要随其自然,对歌舞享乐看得平常一般。问他有什么可以悲伤之处?细细想想却也有悲伤的时候:重阳节快到了,秋风秋雨使人感到格外凄凉。

参考资料:

1、 马玮主编,辛弃疾,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4.01,第172-176页2、 张碧波.《辛弃疾词选读》: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79.11:第129页

夜月楼台,秋香院宇。笑吟吟地人来去。是笑秋到便凄凉?当年宋玉悲如许。
篆(zhuàn)冈:地名,在带湖旁。宋玉:战国时楚国的著名诗人,屈原的学生,其代表作《九辩》有句云:“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如许:如此。

随分杯盘,等闲歌舞。问他有甚堪悲处?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
随分:随意,任意。等闲:平常,普通。甚堪:什么可以。思量:细细想想。

参考资料:

1、 马玮主编,辛弃疾,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4.01,第172-176页2、 张碧波.《辛弃疾词选读》: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79.11:第129页
夜月楼台,秋香院宇。笑吟吟地人来去。是谁秋到便凄凉?当年宋玉悲如许。
随分杯盘,等闲歌舞。问他有甚堪悲处?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

  此词作于公元一一九〇年(绍熙元年庚戌)八月十七日夜。篆冈,是辛弃疾在上饶的带湖别墅中的一个地名。小酌,便宴。此词就是在这次吟赏秋月的便宴上即兴写成的。  

  上片写带湖秋夜的幽美景色,见出秋色之可爱,说明古人悲愁没有多少理由。“夜月楼台,秋香院宇”二句对起,以工整清丽的句式描绘出迷人的夜景:在清凉幽静的篆冈,秋月映照着树木荫蔽的楼台,秋花在庭院里散发着扑鼻的幽香。第三句“笑吟吟地人来去”,转写景中之人,十分浑然一体。这七字除了一个名词“人”之外,全用动词与副词,衬以一个结构助词“地”,使得人物动态活灵活现,欢乐之状跃然纸上。秋景是如此令词人和他的宾客们赏心悦目,他不禁要想,为什么自古以来总有些人,一到秋天就悲悲戚戚呢?当年宋玉大发悲秋之情,究竟为了什么?  

  上片末二句:“是谁秋到便凄凉?当年宋玉悲如许”,用设问的方式否定了一般文人见秋即悲的孱弱之情。宋玉的名作《九辩》中颇多悲秋的句子,如“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等等。辛弃疾这两句,对此加以否定。应该说,当年宋玉之悲秋,是有一定缘由的,辛弃疾这里不过是聊将宋玉代指历来悲秋的文人,以助自己抒情的笔势,这是对古事的活用。由这两句的语意看来,悲秋似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只有敞开胸怀,纵情吟赏秋色才是通达的啰!每个读者初读到此,情不自禁地产生这样的联想,而顺着作者这个表面的语调和逻辑继续阅读下去,思考下去。 

  其实,作者的本意并不在此!读了词的下片读者才知辛弃疾最终是要肯定悲秋之有理。只不过,他之所谓悲“秋”,已不同于传统文人的纯粹感叹时序之变迁与个人身世之没落,而暗含了政治寄托的深意。 

  上片那些欲擒故纵的抒写,乃是一种高明的蓄势反跌之法。换头三句“随分杯盘,等闲歌舞,问他有甚堪悲处?”仍故意延伸上片否定悲秋的意脉,把秋天写得更使人留恋。秋夜不但有优美的自然景色,而且还有赏心悦目的好事,可以随意小酌,可以随便地欣赏歌舞,还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事呢?就这样,在上片“是谁秋到便凄凉”一个问句之后,作者又在下片着力地加上了一个意思更明显的反问,把自己本欲肯定的东西故意推到了否定的边缘。末二句突然作了一个笔力千钧的反跌:“思量却也有悲时,重阳节近多风雨。”这一反跌,跌出了此词悲秋的主题思想,把上面大部分篇幅所极力渲染的“不必悲”、“有甚悲”等意思全盘推翻了。到此人们方知,一代豪杰辛弃疾也是在暗中悲秋的。他悲秋的理由是,重阳节快来了,那凄冷的风风雨雨将会破坏人们的幸福和安宁。  

  “重阳节近多风雨”一句,化用北宋诗人潘大临咏重阳的名句“满城风雨近重阳”,这正是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说的“借古人之境界为我之境界”。辛弃疾之所谓“风雨”,一语双关,既指自然气候,也暗喻政治形势之险恶。稼轩作此词时,国势极弱,国运日衰,而向来北兵也习惯于在秋高马肥时对南朝用兵,远的不说,公元一一六一年(绍兴三十一年)金主完颜亮率三十二路军攻宋之役,就是在九月份发动的。稼轩《水调歌头》(落日塞尘起)一阕就有“胡骑猎清秋”的警句。鉴于历史的教训,闲居带湖的辛弃疾在密切注视政坛情况变化时,不会不想到边塞的情况。此词实际上表达了作者对当时政局的忧虑之情。这首词通过时节变化的描写来反映对现实生活的深沉感慨,气度从容;欲擒欲纵,文法曲折多变;巧妙采用前人诗句,辞意含蓄;通过比兴等手法,寄托政治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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