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志自台州候官至维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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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候吏扬州去,驿马回途一月期。官寺偶分银烛坐,客楼每怪玉杯迟。

山中桃树仙人洞,天下琼花后土祠。卢彦此游元不浪,锦囊收得数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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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智

智一名荣智,字睿夫,一字惠夫,其先嘉定州人。父晟,迁昆山。兄信字实夫,时齐名,称二瞿先生。智嗜学明《易》,至正间,宪司试辟后青龙镇学教谕,摄绍兴府录判,寻弃官去。睿夫博雅能诗,以书法钩勒兰花,笔致妙绝。时寓华亭,所居有通波阁。与黄晋卿、段吉甫、李季和、成原常、张伯雨诸君友善。 18篇诗文

猜你喜欢

十二月过尧民歌·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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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
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
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
自从和你分别后,望不尽远山层叠隐约迷濛,更难忍受清粼粼的江水奔流不回。

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
看见柳絮纷飞绵涛滚滚,对着璀璨桃花痴醉得脸生红晕。

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
闺房里透出香风一阵阵,重门深掩到黄昏,听雨声点点滴滴敲打房门。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怕黄昏到来,黄昏偏偏匆匆来临,不想失魂落魄又叫人怎能不失魂伤心?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旧的泪痕还未干透,又添了新的泪痕,断肠人常挂记着断肠人。

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要知道今年春天,我的身体瘦了多少,看衣带都宽出了三寸。

参考资料:

1、 关汉聊.《元曲三百首》: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年:第94页2、 齐义农.《诗情画意品读元曲》:光明日报出版社,2007年9月1日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lín)粼。
粼粼:形容水明净清澈。

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xūn)醺。
杨柳:形容柳絮不扬。对桃花:醺醺,形容醉态很浓。这是暗用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语意。

透内阁(gé)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
内阁:深闺,内室。重门:庭院深处之门。暮雨:指傍晚所下的雨。纷纷:形容雨之多。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怕黄昏:黄昏,容易引起人们寂寞孤独之感。销魂:因过度刺激而呈现出来的疾呆之状。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断肠人:悲愁到了极点的人。

今春香肌(jī)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香肌瘦:形容为离愁而憔悴、消瘦。缕带:用丝纺织的衣带。

参考资料:

1、 关汉聊.《元曲三百首》: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年:第94页2、 齐义农.《诗情画意品读元曲》:光明日报出版社,2007年9月1日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
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
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全篇按写法可划为两层。前六句为前一层,写了女主人公面对春景睹物思人的心绪。句法对仗工整,每句后两字叠用、以衬托情思之缠绵。远山近水,杨柳桃花,香风暮雨无一不勾起女子的思念。视角由远及近,由外及里的转移,实质上是对每日思念的描述,而主人公那寂寞的心情不言而喻。第二层直接描摹女子的相思情态。前四句在写法上是每句重复两三字,有一唱三叹之妙,说明主人公柔肠寸断的相思之意。而这种日复一日折磨的结果就是玉肌消减、衣带渐宽。末尾摹拟一个局外人的口吻询问,更突出了主人公的纯情坚贞。

  在小令《十二月》中,起句中的“自别后”可以说是点明了曲的内容——离别相思之情,为下文定下感情基调。接着作者运用了对仗的手法,展现出一幅凄清零落的景色。山是遥山,水是远水,由远及近,写了杨柳、桃花、内阁、重门。其对仗句中用了“隐隐、粼粼、滚滚、醺醺、阵阵、纷纷”这些叠音词来修饰。“遥山、远水、杨柳、飞棉、醉脸、香风、暮雨”起了两方面的作用:一是“隐”和“粼”、“滚”和“醺”、“阵”和“纷”押韵,使作品音响联结而成和谐的整体增加了作品的音韵之美,读起来琅琅上口;二是加强了寥廊冷落的感觉,加倍地渲染了使人发愁的景色,间接抒发了闺中女子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表达了一种渺茫的希望,可谓情景交融。

  而在《尧民歌》中,作者便采用了直接抒情的表达方式,连环与夸张的手法写少妇相思之苦。其中的语言虽不乏典雅的一面,但从总体倾向来看,却是以俗为美。如“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表达的是少妇的闺怨情绪,怕夜晚的寂寞,偏偏夜幕又降临了,竭力想抑制忧伤,又不可能不忧伤。诗人用散文句法,使得意思显豁,明白如话,再加上“忽地”,“怎地”等口语的运用,读起来使人感到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少妇等待归人,每天以泪洗脸,“新啼痕压旧啼痕”,实在悲苦。日子就在相思中过去了,瞧,少妇身体又瘦损了,连腰带都宽了三寸。

  结句塑造了一怨妇的体态,增强了形象感。在韵律上,是“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是对仗中的两句对,使曲子在优美音韵中结束。全曲大量运用叠字、叠词,含情脉脉、如泣如诉,情致哀婉动人,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

参考资料:

1、 关汉聊.《元曲三百首》: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年:第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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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子·眼前花怎得接连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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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花怎得接连枝,眉上锁新教配钥匙,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闷葫芦铰断线儿,锦鸳鸯别对了个雄雌。野蜂儿难寻觅,蝎虎儿干害死,蚕蛹儿毕罢了相思。
眼前花怎得接连枝,眉上锁新教配钥匙,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闷葫芦铰断线儿,锦鸳鸯别对了个雄雌。野蜂儿难寻觅,蝎虎儿干害死,蚕蛹儿毕罢了相思。
眼前的花怎么能够接上连理枝,要打开紧皱的鼎上锁须得重新配钥匙。描几笔字画勾销伤在的心事。心里像闷葫芦不明白怎么会断了线,为什么好好一对佳偶却另配了雄雌?他就像野蜂一般难以寻觅,我却像蝎虎一般活活被坑害死,从今后像蚕蛹般断了相思。

参考资料:

1、 张文珍注析.元曲三百首:山东画报出版社,2013.05:第125页2、 李伯钦选编.元曲三百首:万卷出版公司,2011.03:第149页
眼前花怎得接连枝,眉上锁新教配钥(yào)(shí),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闷葫芦铰断线儿,锦鸳鸯别对了个雄雌(cí)。野蜂儿难寻觅,蝎虎儿干害死,蚕蛹(yǒng)儿毕罢了相思。
“水仙子”又称为《湘妃怨》、《冯夷曲》、《凌波曲》、《凌波仙》等。入【双调】,亦入【中吕】、【南吕】。首二句宜对。六、七句可作五字,宜对;亦可作两个四字句,与末句相配。兼作小令、套曲。也可带《折桂令》为带过曲。南曲略同。连枝:连理枝。眉上锁:喻双眉紧皱如锁难开。钥匙:开锁用的东西。描笔:画笔。勾销:消除,这里指忘掉。闷葫芦:俗语,指不说话,亦指纳闷。铰断了线儿,这里指断绝了联系。野蜂儿:指像野蜂一样的男人。蝎虎:即壁虎,又名守宫。干害死:白白地被坑害死。毕罢了,结束了。

参考资料:

1、 张文珍注析.元曲三百首:山东画报出版社,2013.05:第125页2、 李伯钦选编.元曲三百首:万卷出版公司,2011.03:第149页
眼前花怎得接连枝,眉上锁新教配钥匙,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闷葫芦铰断线儿,锦鸳鸯别对了个雄雌。野蜂儿难寻觅,蝎虎儿干害死,蚕蛹儿毕罢了相思。

  小令题为“怨风情”,很明显是描写一位闺中女子对爱情的埋怨和绝望,其中交杂着忧愁、猜忌、悲伤、怨恨等多种复杂情愫。在这支小令中,乔吉运用了一系列的双关和比喻的手法来衬托主人公心中对爱情的失望。这首小令生动地展现了一个女子失恋后剪不断、理还乱的内心世界,其中纠结着相思忧愁、困惑疑猜、怨愤绝望等复杂的情感,令人倍感伤情。

  当往事渐渐成为往事,熟悉的渐渐变得不那么熟悉,回忆却像一条蛇还停留在曾经的故事里,女主人公虽然不能忘情,但她面对现实,必须努力走出失恋的阴影,从而减轻因失恋带来的梦魇式的痛苦、相思的煎熬和忧愁的折磨。因此,小令起首用一鼎足对将这种复杂的心境展露无遗。这里的“眼中花”并非真花,而是自己的心上人,“怎得”表明白己与意中人的爱情山穷水尽,很难结合在一起。为此,她忧心忡忡,双眉紧蹙,仿佛被一把锁紧紧困住。她不能就此自怨自艾终其一生,必须找到打开眉上锁(亦即心锁)的那把钥匙。“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可见,描几笔字画无疑是她情感释放的最佳方式,于是,她在抑郁之中,提笔写下断肠诗,她希望那些失恋的相思、怨愤和痛苦能找到一个隐秘的突破口发泄出来,那些青春爱情的烦恼、令人感伤的琐碎情节和心灵的痛苦能就此一笔勾销。可是,蓬山已远,锦书难托,纵然写好情书又不知寄往何处。

  “闷葫芦铰断线儿”,心上人没有说什么,就无缘无故中断了联系。她在心里反复掂量这件事,种种可能的原因被一一提起,又一一被否决,最终,像闷葫芦一样,她找不到发生变故的原因所在,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锦鸳鸯别对了个雄雌”,困惑之余,她猜测心上人很可能是看上了别的女子,另觅新欢了。

  最后三句,写出了她的怨恨和绝望。她没料到,自己的心上人和其他轻浮薄幸的男子一样,不把感情当回事,像野蜂一样,到处寻花问柳,踪迹难寻。这个痴情的女子在刹那间彻悟了男人的劣根性,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痴傻,何苦要为这样滥情不专的臭男人坚守贞操,白白地害相思。她的心底升腾起一种愤激的情感,她要自己坚强起来,要像蚕蛹一般停止吐丝,把曾经的心上人从心里摈弃,从而决绝地告别过去,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最后三句看起来具有“俚曲”特点,从正、反、侧三个方面,又多用衬字,描写出了自己的失意。

  这首小令大量采用俗语口语人曲,摈除典故和藻采,一以本色出之,使这位女子声口毕肖,生动传神,尤能展现元代散曲质朴通俗的特点。曲中每句皆用比喻,形象得体,语言活泼俏皮,清爽洒脱,风格迥别于赋体小令和清丽之曲,值得品味。

参考资料:

1、 李伯钦编.家藏四库系列 元曲三百首 插图本:凤凰出版社,2012.05:第157页2、 赵义山主编.元曲鉴赏辞典: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2.01:第4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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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欢·拍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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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间。纱巾岸,鹤背骑来惯。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间。纱巾岸,鹤背骑来惯。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拍着栏杆,强劲而湿润的海风带着如雾的水气迎面扑来,吹得鬓发飘展。放声歌唱,歌声冲天,惊得浮云四散。细细查数重重青山,蓬莱仙境在一指相望间。带着纱巾像古人王乔那般遨游云空,抬头仰天长啸,直上那高高天坛。

参考资料:

1、 张为才.国学启蒙经典10·元曲三百首.青岛:青岛出版社,2009:44
拍阑(lán)干。雾花吹鬓(bìn)海风寒。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指蓬莱(lái)一望间。纱巾岸,鹤背骑来惯。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殿前欢:曲牌名,小令兼用。又名“小妇孩儿”、“凤将雏”、“凤引雏”、“燕引雏”。江山第一楼:指江苏镇江北固山甘露寺内的多景楼,有“江山第一楼”之称。蓬莱:是传说中海上的仙山,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纱巾岸:纱巾,即头巾。岸,此指露额。把纱巾掀起露出前额,表示态度洒脱。鹤背骑:骑鹤背,此指骑鹤升仙,是化用“王乔骑鹤”的典故。天坛:王屋山主峰不天坛,相传为黄帝祈天求雨处,唐代司马祯在此修行得道。

参考资料:

1、 张为才.国学启蒙经典10·元曲三百首.青岛:青岛出版社,2009:44
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浩歌惊得浮云散。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间。纱巾岸,鹤背骑来惯。举头长啸,直上天坛。

  这首曲开头三句写出一种旷远的境界,进入全曲主题。“拍阑干。雾花吹鬓海风寒。”作者站在多景楼上手扶着阑干,顿时诗兴大发。这两句直接切人了“登楼咏叹”的主题,且营造出一种悲凉的氛围,气势十分恢弘,开篇立意不凡,故明代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评价乔吉称:“乔梦符之词,如神鳌鼓浪,若天号跨神鳌,噗沫于大洋,波涛汹涌,截断众流之势。”其言不谬。宋代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中有言:“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乔吉此句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论语·述而》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在中国古代的诗文之中,“浮云”多指那些功名利禄、不足挂心的俗事。乔吉性格骄傲不逊,不肯入俗流,“浩歌惊得浮云散”便充分展现了其藐视现实、孤傲自诩的性格特点。从此处开始,作者的思绪便发生了转折,开始进入一个虚幻的世界,也暗含着作者的理想和追求。

  接四句写作者对神仙般生活的无限向往。“细数青山,指蓬莱一望问。纱巾岸,鹤背骑来惯。”“细数青山”,暗用“买山”之典,本意指归隐,作者在这里则借纠表达超脱情怀。“一望问”谓作者之心境实与仙境一脉相通。求超脱是元代文人一种普遍的心境,乔吉《满庭芳·渔父词》有“回首是蓬莱”之句,乃是此心境更明确的表露,可作此句的注脚。而“鹤背骑来惯”则是诗人正以王乔自喻。一“惯”字,下得极洒脱,表现了超脱尘俗之念,遨游于无羁无绊的天地问乃是作者一贯追求的人生至境。表达作者对那种如同神仙般自由生活的钦羡。

  末二句写作者感觉自己直上天坛,得道成仙。作者以“举头长啸,直上天坛”把这种仙境推向全曲的归结,收束了全篇。它与“浩歌惊得浮云散”在意脉上相呼应:摆脱了人间“寒”气,摆脱了“浮云”的缠绕,诗人的身心便似乎进了“天坛”。从“举头长啸”四字中可以深刻感受到作者心中无法释怀的愤懑之情,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摆脱世俗的烦心之事,到达自由之境。

  全曲充满了一种与前代“登楼”之作所不同的意趣,正是这个总格调的典型体现。所以曲子深沉,但不悲切;慷慨,但不凄凉。从此曲的酣畅豪爽中,体验到一种渴望自由的生命之力。然而,乔吉的这种豪放之情,也让人感到一丝“雾花吹鬓海风寒”的冷气。

参考资料:

1、 赵义山.元曲鉴赏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2:5002、 陈思思、于湘婉.元曲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5253、 傅德岷、余曲等.元曲名篇赏析.四川:巴蜀书社,201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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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阑人·赠吴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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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吴郎吹洞箫,明月沉江春雾晓。湘灵不可招,水云中环佩摇。

客有吴郎吹洞箫,明月沉江春雾晓。湘灵不可招,水云中环佩摇。
客人当中有位叫吴国良的朋友,他吹箫献技,那箫声犹如碧波明月下的清沏凄冷气息、又如春日晓雾中的朦胧袅绕。美妙的箫声虽然没有招来娥皇与女英,但听者在水云交织的迷潆中,仿佛听到悦耳的玉饰摇动和磁击的声音。

参考资料:

1、 任中敏,卢前选编;王星琦注评.元曲三百首注评:凤凰出版社,2015.05:第202页2、 朱敦源编著.中华散曲365首精华今译:东北朝鲜民族教育出版社,1993.10:第284页
客有吴郎吹洞箫(xiāo),明月沉江春雾晓。湘(xiāng)灵不可招,水云中环佩(pèi)摇。
凭阑人:曲牌名。吴国良:倪瓒的朋友,宜兴荆溪人。湘灵:湘水女神。湘水为湖南省境内的一条河流。环佩:古人衣带上所系之装饰性玉器。

参考资料:

1、 任中敏,卢前选编;王星琦注评.元曲三百首注评:凤凰出版社,2015.05:第202页2、 朱敦源编著.中华散曲365首精华今译:东北朝鲜民族教育出版社,1993.10:第284页

客有吴郎吹洞箫,明月沉江春雾晓。湘灵不可招,水云中环佩摇。

  这首小令虽说只有短短四句,但曲家却以清丽的语言,为读者创造出妙趣横生的艺术境界。在作者笔下,吴国良技艺高超,箫音低回清婉。倪瓒泛舟江上,听其吹奏。箫声空灵辽远,如幻如真。那江中晃动之月影,朦胧缭绕之春雾,均为吴郎精妙绝伦的洞箫演奏布置了浓重的令人神往的艺术欣赏氛围。这美妙的箫音,会招致娥皇与女英前来鼓瑟呢,云水之间,声音由远而近,似乎是神女的环佩在轻摇、碰撞,是那么玲珑动听,女神真的眷顾,闻箫声而来。

  当然,这样的想象终归只能是想象。作者的意图,一是对友人技艺由衷的赞美,一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元代无休无止的动荡,带给曲家的是性灵的遮蔽感和人生的幻灭感。所以,脱迹尘氛之外,扁舟一叶,吹箫度曲,成为其理想的生活方式。“晚益务恬退,弃散无所积,屏虑释累,黄冠野服,浮游湖山间以遂肥,丰采愈高,不为谄曲以事上官,足迹不涉贵人之门,与世浮沉,耻于炫暴,清而不污,将依隐焉”(元周南老《元处处士云林先生墓志铭》)。倪云林人格高标,文骨清逸,隐于五湖三泖之间,这本身就是一幅大写意。

  总之,此曲短小精悍,神韵超逸,正如倪瓒画作中的小品,冲淡醇雅,不为俗染。

参考资料:

1、 赵义山主编.元曲鉴赏辞典: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2.01:第1028-10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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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曲·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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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悔作商人妇,妾命当逢薄幸夫。别时只说到东吴,三载余,却得广州书。
妾身悔作商人妇,妾命当逢薄幸夫。别时只说到东吴,三载余,却得广州书。
我真后悔嫁给商人为妻,偏又命运不好,逢上了负心的郎,临走时,说是到东吴去。三年过后,却从广州寄来了信。
妾身悔作商人妇,妾命当逢薄幸夫。别时只说到东吴,三载余,却得广州书。
东吴:泛指太湖流域一带。
妾身悔作商人妇,妾命当逢薄幸夫。别时只说到东吴,三载余,却得广州书。

  这首小令从唐女子刘采春《啰唝曲》“那年离别日,只道往桐庐。桐庐人不见,今得广州书”的绝句脱化,也穿插了《啰唝曲》“莫作商人妇”及白居易《琵琶行》“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的意境。但较原诗来看,“闺怨”的含意更为显豁。“悔作”、“当逢”,口吻如生,表现出散曲小令开门见山的直露本色。“闺怨”的前提多为夫君别离远出,唐诗往往将这种前提加以隐掩或推衍。除上举的《啰唝曲》外,如张潮《江南行》:“茨菰叶烂别西湾,莲子花开犹未还。妾梦不离江上水,人传郎在凤凰山。”其妙味如前人所评:“意其远行,却在近处。总以行踪无定。”看来恰恰同《啰唝曲》的“意其近行,却在远处”反了个向。不过要让读者一览即领悟却不容易,可见唐诗是过于偏重含蓄了。

  徐再思改诗为曲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化含蓄为显露,当然也有别的因素。唐韩偓《偶见》:“秋千打困解罗裙,指点醍醐索一尊。见客人来和笑走,手搓梅子映中门。”不怎么知名;而李清照化用其意作成的《点绛唇》秋千词,“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云云,却为人传诵。可见夺胎前人成作,也不失为出新的一途。

  原诗的薄情夫君“只道往桐庐”。桐庐在富春江中游,唐方干《思江南》:“夜来有梦登归路,不到桐庐已及明。”看来唐代桐庐为一交通中心。曲中改成了“别时只说到东吴”。东吴的指谓说法不一,据周祁《名义考》,元明时习以苏州为东吴、湖州为中吴、润州为西吴,苏州在元代确实是繁荣的商业城市。这也说明曲作者不是简单地模仿照搬,而是根据元代的实际情形更改了“闺怨”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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