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激

诉衷情·夜寒茅店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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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茅店不成眠,残月照吟鞭。黄花细雨月候,催上渡头船。
鸥似雪,水如天,忆当年。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

夜寒茅店不成眠,残月照吟鞭。黄花细雨时候,催上渡头船。
深夜严寒,我在简陋的旅店里孤枕难眠,皎洁的月光照着半夜起床赶路的我。细雨霏霏,秋菊盛开,我急急忙忙赶上了回家的渡船。

鸥似雪,水如天,忆当年。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
鸥鸟洁似白雪,河水清似蓝天,让我想起了家乡,不禁遐想,回到了家,小孩会抓着衣角,笑我满头白发吧。

夜寒茅店不成眠,残月照吟鞭。黄花细雨时候,催上渡头船。

(ōu)似雪,水如天,忆当年。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diān)
华颠:头上白发。

夜寒茅店不成眠,残月照吟鞭。黄花细雨时候,催上渡头船。
鸥似雪,水如天,忆当年。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

  远离故乡的游子,即将踏上归家的路程,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而作为被强留仁金的吴激来说,这种心态显得更加复杂而深沉。在这首词中,作者以饱蘸感情的笔墨,运用白描的手法,既对这种归心似箭的情态作了生动的描述,又吐露了一腔思乡的浓烈情意。

  上片“夜塞茅店不成眠,残月照吟鞭”两句写景,但采用了化景物为情思的手法。在寒意料峭的凉秋深夜,游子独自歇宿於荒郊茅店,因久别将归而一时难以入眠。这里所写旅人的内心感受,使人想起唐代温庭筠在《商山早行》中的著名诗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旅店的客人迎来第一声鸡鸣,趁着月色起身赶路,足迹印在板桥的霜上。诗人通过典型的物景,把羁旅早行的意象表现得有声有色。从旅途的感受来说,词里的含意有相似之处,但观照下句的“残月照吟鞭”,则意境上是又有不同的。吟鞭指诗人的马鞭,中天的月亮照着半夜起程赶路的游子,他不是因寒冷而满腹牢骚,倒像是高兴得自言自语,且行且吟。一个“寒”和“照”字,不仅写出了旅人的感觉与视觉形象,而且丰富了感情的容量。

  “黄花细雨时候,催上渡头船”。这两句是以自然景物来泻染气氛。细雨霏霏,秋菊盛开,在具有风雅兴致的词家眼中,本该是饮酒赏菊的美好时光,但一个“催”字却使意境陡转。柳永在《雨霖铃》中写过“都门怅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的情景,那是表现一种不忍离别而又不得不离别的难舍的意绪,而这里的催上渡船是写游子急于思归的心态。

  上片以写景为主,作者把自然景象与人物心情有机地交织在一起,景中含情,而情融于景。这样写思念家乡之情显得十分真切自然。

  词的下片,“鸥似雪,水如天”两句,承上转下,由眼前水行所见,唤起对记忆深处美好情景的神游。作者生于江南、长于江南,江南水乡之美景,诱发了他对谙熟事物的亲切感。莹白的水边鸥鸟,秋高气爽,水天相接,这诗与画的交融,可以说与王勃笔下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境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接下来,作者思绪转向身边细事。“忆当年,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此情此景,十分亲切动人。初唐诗人贺知章写过脍炙人口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里虽没有儿童笑问的场面,但儿童“牵衣”,“笑我”头发已经花白的情景,既富有戏剧性,又充满了轻松活泼的家庭气氛。然而那只是往昔的场景,或者说是想象中的一幕,而此刻不得遣返,只能留下难以忘怀的思念。

  吴激早年在宋朝甚有声名,春风得意。此时屈仕北国,贰臣之疚自不待言,而思念故乡之情也只能托归来的游子之口道出。整首词造语清婉,哀而不伤。那无可奈何的思乡情丝仍能激发起读者深切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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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月圆·宴北人张侍御家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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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
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南朝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
历经千古的北宋已成为伤心的地方,还唱着那《后庭花》曲。昔日的辉煌与显赫早已不复存在.过去的燕子停留在王导、谢安等豪华宅第人家,而如今却已不知道飞到了和人家中。

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于异国重见故国宫姬,世事如梦呀,肌肤胜过白雪,见其昔日豪贵,发式如旧。江州司马泪水湿透青衫衣襟,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的可悲人啊!

参考资料:

1、 黄瑞云.词苑英华[M].湖北: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3):473.2、 姚小勇.伤情之作 愤慨之词——读吴激《人月圆·宴北人张侍御家有感》[J].《文史知识》,1997(10):28-30.

南朝(cháo)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唱前燕子,飞向谁家。
南朝:东晋以后,宋、齐、梁、陈四朝并都于建业(今江苏省南京市),史称其为“南朝”,词中代指已为金所灭亡的北宋。后庭花:曲名,即南朝陈后主所作之艳曲《玉树后庭花》。

(huǎng)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jì)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髻:女性的一种发型,将头发挽在头顶。堆鸦:即指其发型。

参考资料:

1、 黄瑞云.词苑英华[M].湖北: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3):473.2、 姚小勇.伤情之作 愤慨之词——读吴激《人月圆·宴北人张侍御家有感》[J].《文史知识》,1997(10):28-30.
南朝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
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吴激的这首词,通篇借用唐人诗句借景抒情,笔姿盘旋空灵、唱叹有情。当然也必须有一两句实写,才不致使人感到扑朔迷离。因此,过片几句推出前面对暗示的”商女“形象:“仙肌胜雪,宫髻堆鸦。”这两句描写不只是单纯写这位歌姬之美貌,而是从她的容颜梳妆,勾起了词人对北宋故国旧事的回忆和怀念。所以词人抚今追昔,而有“恍然一梦”之感。

  昔日皇家女子,今朝却是市井歌妓,这个反差太强烈了,不禁又触发了词人故国之身悲,身世之同感。吴激想自己如今羁身北国,“十年风雪老穷边”(刘迎《题吴激诗集后》),自己和这位歌女不也“同是天涯沦落人”么?这自然使他想起当年白居易于浔阳江头夜遇琵琶女的情景,想起白居易的悲叹:“同是天涯论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吴激在《人月圆》的结尾三句融合白居易的诗意境,借意抒怀,把自己和这位歌姬,比作白居易之于琵琶女了。

  北宋中叶以后,填词渐趋工巧,隐括前人诗句填词蔚为风气。贺铸、周邦彦、陆游、吴文英等人都擅长此道。而其中吴激这首词将古人诗句融为一体,浑然天成,如自其口出,能以人巧与天工相吻合,不愧是一首成功的“隐括体”。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381页,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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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天上来·海角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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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宁府 遇老姬,善鼓瑟。自言梨园旧籍,因感而赋此。

海角飘零。叹汉苑秦宫,坠露飞萤。梦里天上,金屋银屏。歌吹竞举青冥。问当时遗谱,有绝艺鼓瑟湘灵。促哀弹,似林莺呖呖,山溜泠泠。
梨园太平乐府,醉几度春风,鬓变星星。舞破中原,尘飞沧海,飞雪万里龙庭。写胡笳幽怨,人憔悴、不似丹青。酒微醒。对一窗凉月,灯火青荧

会宁府 遇老姬,善鼓瑟。自言梨园旧籍,因感而赋此。
在金国都城会宁府遇到一位年老的宫姬,善于弹奏琴瑟,她对我说她曾经是北宋教坊的梨园弟子,我有感而发写下此词。

海角飘零。叹汉苑秦宫,坠露飞萤。梦里天上,金屋银屏。歌吹竞举青冥。问当时遗谱,有绝艺鼓瑟湘灵。促哀弹,似林莺呖呖,山溜泠泠。
我独自漂泊在天涯海角,感叹汉代林苑、秦时宫殿,如今已经荒芜,只剩坠落的寒露和纷飞的流萤。梦中来到天上人间,满眼是金色的房屋,银色的画屏。歌声伴随着乐声,回荡在青天。老姬弹奏旧时宫中的乐谱,她鼓瑟的技艺高超,可与湘水之灵媲美。弹奏的既迅疾又悲凉,琴声犹如林中的黄莺,发出呖呖鸣声,又如山涧传来的泠泠水流声。

梨园太平乐府,醉几度春风,鬓变星星。舞破中原,尘飞沧海,飞雪万里龙庭。写胡笳幽怨,人憔悴、不似丹青。酒微醒。对一窗凉月,灯火青荧。
在梨园弹奏着太平乐府的时光,她曾度过自己的青春,现在她年华已老,两鬓斑白。战乱搅破了歌舞,战尘飞扬,沧海桑田变幻,万里江山,一片飞雪茫茫,在这北方幽怨的胡笳声中,老姬人已憔悴,不再像画中人般的美貌。我听罢她的演奏,酒已渐醒,只有自己对着窗外冷冷的月光,屋里青色的灯火微微闪烁。

参考资料:

1、 黄兆汉.《金元十家词选》.陕西:太白文艺出版社,1996.11:第15页

会宁府 遇老姬,善鼓瑟。自言梨园旧籍,因感而赋此。
春从天上来:词牌名。 调见《中州乐府》,吴激自度曲,双调一百四字,前段十一句六平韵,后段十一句五平韵。 此调以吴激词为正体,若张翥词之多押一韵,张炎词之添字,周伯阳词之减字,皆为变格。 此词牌《钦定词谱》收四种变体,《全宋词》录有三首。会宁府:指金国都城,旧址在今黑龙江省阿城县南。梨园旧籍:梨园是唐玄宗培养伶人的处所,后世因称戏班为梨园,称吸取演员为梨园弟子。这里是指白发宫姬原籍北宋教坊。

海角飘零。叹汉苑秦宫,坠露飞萤。梦里天上,金屋银屏。歌吹竞举青冥。问当时遗谱,有绝艺鼓瑟湘灵。促哀弹,似林莺呖(lì)呖,山溜泠(líng)泠。
汉苑秦宫:汉苑即汉代上林苑,秦宫即秦朝阿房宫。青冥:指青天。湘灵:即湘水之神,传说善鼓瑟。呖呖:状声词,形容鸟叫声。泠泠:状声词,形容水流声。

梨园太平乐府,醉几度春风,鬓(bìn)变星星。舞破中原,尘飞沧海,飞雪万里龙庭。写胡笳(jiā)幽怨,人憔悴、不似丹青。酒微醒。对一窗凉月,灯火青荧。
太平乐府:泛指乐曲。金朝戏剧院本盛行,当时已有太平乐府之称。元人杨朝英选辑的《太平乐府》九卷,即元代散曲的选集。龙庭:匈奴单于祭天的场所。也指匈奴的王庭,据说匈奴俗尚龙神,因而得名。胡笳:古代北方民族的管乐器。传说由汉代张骞从西域传入,其音悲凉。丹青:指图画。青荧:指灯光。

参考资料:

1、 黄兆汉.《金元十家词选》.陕西:太白文艺出版社,1996.11:第15页

会宁府 遇老姬,善鼓瑟。自言梨园旧籍,鼓感而赋此。

海角飘零。叹汉苑秦宫,坠露飞萤。梦里天上,金屋银屏。歌吹竞举青冥。问当时遗谱,有绝艺鼓瑟湘灵。促哀弹,似林莺呖呖,山溜泠泠。
梨园太平乐府,醉几度春风,鬓变星星。舞破中原,尘飞沧海,飞雪万里龙庭。写胡笳幽怨,人憔悴、不似丹青。酒微醒。对一窗凉月,灯火青荧

  词的小序昭示了词人灵感激发、感而赋词的创作契机。

  上片“海角飘零”一句,描绘现时飘泊异乡、凄凉身世之状,既写自己,亦写姬人。语虽无奇,却极沉痛,非国破家亡、颠沛流离者不能道出,这句是全词情思感发的中心枢纽,词人的千愁万感,词作的千情万状,率皆由此生发而来。接下来五句措以虚笔,写故国歌舞升平,恍若梦里天上一般。“金屋”,华丽住宅,“银屏”,银色的屏,二句极写帝王生活的奢华、淫糜,类似于“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李白《妾薄命》)的故事和白居易描写杨贵妃“珠箔银屏迤逦开”(《长恨歌》)的名句,暗讽之意顿现。词人点化这些历史典故,虚笔点染,借以代指本朝故事,寓意便非同寻常:一来将宋君亡国同秦帝汉主唐皇帝的荒淫误国联系在一起,摆在同一层面上进行反思,暗含讥刺之意,批判深刻,二来又将这种切身之感和故国之思推宕得很远很远,恍如缅怀秦皇汉武历史陈迹一般,再着以“坠露飞萤”绘虚清缥缈、忽闪迷离之状,“梦里天上”写亦真亦幻、虚实相间之境,便将这种深沉的历史反思和剜心切肤的身心感叹藏锋敛迹起来,表面上似乎是淡语、景语,以虚笔出之,而实际上,虚幻之表下掩藏着沉重的历史意境。“问当时”以下诸句转写姬人,故国老姬,身怀绝艺,善鼓琴瑟,犹记当年遗谱。而挥手鼓瑟所弹皆为哀惋之音,既似黄鸾呖呖,又似山泉叮咚。这里,怀绝艺、善鼓瑟,盛赞姬人美质,林莺呖呖、清泉泠泠,比拟琴瑟好音,而“遗谱”“哀弹”,恰似一层薄雾轻纱,笼罩在尚未显露的明亮基调之上,使之呈现出灰蒙阴霾之色,渗透出绵延无尽的哀绝情思。故国情思的魂灵,激越着身世哀感的热血,贯注在清亮似黄莺流转、清越如山泉潺湲的琴瑟好音当中,殷殷呈现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美感。

  下片开始,经过形式上的停顿、过渡,词人的情感波澜微息,意绪渐生。他冷静地冋顾了姬人的遭际和故国的衰亡。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几度风雨变幻,而今身世浮萍,鬓变星星;山河破碎,二帝被掳,几经干戈击撞,而今家国易主,干戈飘零。“尘飞沧海”是化用了有关麻姑的典故,“东海三为桑田”,所以“圣人皆言,海中复扬尘也”(见葛洪《神仙传》)。“龙庭”,指金人王庭,这里,词人沾濡着深沉的反思意绪,描绘出大好河山沦为金人统治的沧海桑田的巨变,意思恍惚,措笔凝重,在风云变幻、岁月飘摇的更替之中,渐渐崭露出了山河破碎、物是人非的境况,渗透出不胜凄怆的气氛。接下来“写胡笳幽怨”三句,再将笔墨集中到姬人身上,当年花容月貌一般的美姬,飘零异国他乡,蹉跎无情岁月,如今已是身心憔悴,人老珠黄,再也没有图画一般的美貌。这本身就是一幅图画 ,一幅浸润浓郁故国之思的美人迟暮图,它幽然唤起了一种象征,一种国家兴衰的象征。鼓而,它同“舞彻中原,尘飞沧海,风雪万里龙庭”的狂歌烂舞、沧海桑田、金人一统天下等画面交织叠印在一起,便显得哀惋痛绝,寓意深广。从个人的遭际中折射了国家的破亡,在人生的感喟中涵濡了世事的渺茫,国家兴衰的象征意义愈加明晰。而结尾文处一句轻飘之言,又把读者带到真正的现实,凉月、青灯,一切都已成陈迹,恍然如一场春梦。

  此词最大的特点是运笔巧妙,对比强烈。梦里天上,金屋银屏,而现实却是国破家亡,今昔难比。往日美姬成憔妇,昔日佳音为遗曲。强烈的对比、强烈的情感,体现了词人对于国家灭亡的痛惜,自己晚年飘零异乡的孤独。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江苏: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年05月第1版: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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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宗之家初序潇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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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水碧于酒,客子往来船是家。
忽见画图疑是梦,而今鞍马老风沙。

江南春水碧于酒,客子往来船是家。
春日的南方江水像清酒一样碧蓝,游子来来往往,以船为家,这便是画里的萧湘胜境了。

忽见画图疑是梦,而今鞍马老风沙。
忽然间,看这幅画,我不知在画境,还是梦境,而现在我只能鞍马风沙度余生了。

参考资料:

1、 邓绍基.金元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 刘达科,辽金元绝句诗探骊,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53、 译文由DK熙11根据注释、赏析编写

江南春水碧于酒,客子往来船是家。
宗之:金人杨伯渊,字宗之,累官山东东路转运使。序:古代建筑中,隔开正堂东西夹室的墙,即东西厢。潇湘:潇水和湘水,在今湖南。春水:春天的河水。客子:离家在外的人。

忽见画图疑是梦,而今鞍(ān)马老风沙。
画图:图画。

参考资料:

1、 邓绍基.金元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 刘达科,辽金元绝句诗探骊,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53、 译文由DK熙11根据注释、赏析编写
江南春水碧于酒,客子往来船是家。
忽见画图疑是梦,而今鞍马老风沙。

  吴激是出使金朝、被留异国的南方诗人。从柳暗花明的江南,来此风雪纷扬的北庭,无疑如进入一个陌生世界那样令人震愕;何况又是远离故土,屈仕于敌国之翰林院,便更有一种“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悲凉。然而,诗人毕竟不能按抑对故国故乡的思念。“年去年来还似梦,江南江北若为情”——那身在异国的生涯,对吴激来说,实在是被纷纭如烟的故土之梦牵萦环绕着的。

  所以当他猛一见到友人家画有故国潇湘山水的图画时,又惊喜而呼,如醉如痴了。“江南春水碧如酒”,画面上大笔抹染的,是一派绿意盎然的南国之春,幽幽的湘江,浩浩荡荡地从画面深处奔来。它是碧澄的,多情的,带着春来的脉脉欣喜和摇漾不尽的波光笑影,浮横在诗人眼前。昊激自己也擅长书画,也许因此对色彩、光影更其敏感。此句正是抓住春来江水“碧”如蓝的特点,又出人意外地用浓醇的“酒”色作比,便赋予了画中的潇湘春水以格外迷人的魅力。

  画面之美还远不止于此。碧绿的清江上,远远近近,更有悠悠的船影点染其间。有的顺流而“来”,有的溯波而“往”,在这江山如画的南国行旅,完全不像在关外的春日还得踏冰披雪;那远行在潇湘之同的“客子”,正是最乐于以船为家的。“客子往来船是家”句,正这样在诗人眼际,展开了一幅画笔也描摹不出的关妙动境;它因此也可以从相对的角度,读作为凝神观画的诗人情不自禁的兴叹——当《潇湘图》上的船恍然间移动起来,诗人也同回到了往日的岁月,重又领略着春江赏景的客行之趣,而激荡起这种认船为“家刀的亲切、温馨之情。

  正如诗人在北庭所常常做过的梦境一样,他此刻置身在友人家的画幅前,竞也怀疑起眼中所见的究竟是画、还是“梦”了。那画面上的潇湘山水,明明是在万里故国的江南;那船行于青山绿水间的景像,更决非能在这风沙满天的塞外一遇。也许是因为这《潇湘图》,画得实在太过传神;也许是因为那故国的山水,睽违得实在太久。所以令诗入猛一见到这丹青绘染之境,也不免有一种梦中神游般的惊喜了。“忽见画图疑是梦”所表现的,就是诗人在见画如见故国山水中,如幻如梦、热泪涌注的动情一幕。诗人无疑希望,这馨的梦境,能再持续得长久些。

  然而它竟没再持续:随着结句“而今鞍马老风沙”的闪现,这令诗人欷歔动情的梦境,就很快惊散,破碎成再难续的翩翩碎影了。作为一位兼替书画的诗人,吴激完全了解精妙的绘画所具有的迷人魅力,也因此最易从梦寐般的画境中返回现实。于是画中的南国山水,便又与诗人葱笼的忆念分离,回复了它那由色彩和线条组成的虚影;而恍在故国南土山水间游赏的诗人,又面对了身栖关外的凄苦生涯,这便是他已经度过、并且还将继续度着约异国岁月,他恐怕只能在这样的岁月中终老天涯了。

  清美邈远的江南画境,与纷乱黯淡的关外实境的急剧变换,造成了这首题画诗所表现情感的巨大逆转。当飘缈如烟的故国山水随画面一齐隐去,就只剩下了一位北庭“风沙”中忧郁南望的苍老诗人——就这结句所展示的境界说,它便似乎不再是一首题画之作,而是借《潇湘图》作反衬的一幅黯然神伤的自画像了。

参考资料:

1、 钱仲连 等.元明清诗鉴赏辞典(辽金元明):上海辞书出版社,2001:8-92、 刘达科,辽金元绝句诗探骊,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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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儿曹赋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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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接苍苍渚,江涵袅袅花。
秋声风似雨,夜色月如沙。
泽国几千里,渔村三两家。
翻思杏园路,鞭袅帽檐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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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 寄友人 永乐大典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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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引青烟,花倾红雨,老来怕见清明。欲行还住,天气弄阴晴。是处吹箫巷陌,衫襟渍、春酒如饧。溪桥畔,涓涓流水,鸡犬静柴荆。高城。天共远,山遮望断,草唤愁生。等五湖烟景,今有谁争。凄断湘灵鼓瑟,写不尽、楚客多情。空惆怅,春闺梦短,斜月晓闻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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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 永乐大典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一寄字韵

:
千里伤春,江南三月,故人何处汀州。满簪华发,花鸟莫深愁。烽火年年未了,清宵梦,定绕林丘。君知否,人间得丧,一笑付文楸。幽州。山偃蹇,孤云何事,飞去还留。问来今往古,谁不悠悠。怪底眉间好色,灯花报、消息刀头。看看是,珠帘暮卷,天际识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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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言怀寄燕中知旧

:
闲云泄泄日晖晖,林斧溪舂响翠微。
天气乍晴花满树,人家久住燕双飞。
邻村社后容借酒,客舍新来未绽衣。
遥忆东郊亭畔柳,归时相见亦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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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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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涓埃补盛明,强扶衰病厕豪英。夜窗灯火青相对,晓镜髭须白几茎。

年去年来还似梦,江南江北若为情。石田茅舍君家近,借与林泉送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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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兴

:

后园杂树入云高,万里长风夜怒号。忆向钱塘江上寺,松窗竹阁瞰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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