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元相过三衢偶成近体诗一首奉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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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俗事起如毛,病起南窗厌作劳。正欲往来求饭饱,敢将辛苦治名高。

长闲似称三冬卧,旧学虚蒙一字褒。他日相逢有馀地,尚容衰晚斗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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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本中

吕本中(1084- 1145),字居仁,世称东莱先生,寿州人,诗人,词人,道学家. 诗属江西派.著有《春秋集解》,《紫微诗话》,《东莱先生诗集》 等. 词不传,今人赵万里《校辑宋金元人词》 辑有《紫微词》,《全宋词》 据之录词二十七首.吕本中诗数量较大,约一千二百七十首。 104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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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细草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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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纤细的小草在风中飘动好像一缕缕轻烟惹人发愁,独自开放的花朵害怕露珠的打扰,倚在栏杆上总会想起一些让人难忘的往事。太阳高高的照在院子里,院子却静静地没有一个人居住,只看到时不时的有一些海燕双双飞来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轻轻缓一下罗衣上的锦带,香气还残留在用蕙点燃的火炷上,那条路是不是跟天一样的长。垂下的杨柳只能够惹得住春风眷顾罢了,什么时候才能留得下一些行人在这里稍停片刻呢!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钟振振.《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1月1日:201-2022、 唐圭璋.《全宋词》增订简体本:中华书局,1999年1月1日:95

细草愁烟,幽花怯(qiè)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怯:来描写花晨露中的感受。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zhù)。天长不禁迢(tiáo)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缓:缓带,古代一种衣服。蕙:香草。炷:燃烧。解:古同“懈”,松弛,懈怠。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钟振振.《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1月1日:201-2022、 唐圭璋.《全宋词》增订简体本:中华书局,1999年1月1日:95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凭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此词以凄婉温润的笔调,抒发伤春情怀的同时,流露出对时光年华流逝的深切慨叹和惋惜,深微幽隐。

  起笔“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写的是:小草上的烟霭迷蒙,花蕊上的露珠微颤。这两句表面看来都是写外的景象,但内含的却是极锐敏的感受。“愁”字和“怯”二字,表现了作者极细腻的情思,且与细密的对偶形式完美地结合为一体。那细草烟霭之中仿佛是一种忧愁的神态,那幽花露水之中仿佛有一种战惊的感觉。用“愁”来表达烟霭中的感受,用“怯”来描写花晨露中的感受,表面上说的是花和草的心情,实际上是通过草与花的人格化,来表明人的心情。

  “凭栏总是销魂处”,收束前两个四字短句,“细草愁烟,幽花怯露”正是愁人靠栏干上所见到的景物。词人只因草上的丝丝烟霭,花上的点点露珠,就“消魂”,足见他情意之幽微深婉。“日凭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为上片结拍。前面由写景转而写人,这两句则是以环境的衬托,进一步写人。“静无人”是别无他人,唯有一个凭栏消魂的词人。“日凭深院”之静,衬托着人的寂寥。“海燕双飞”反衬出人的孤独。“时时海燕双飞去”意为:海燕是双双飞去了,却给孤独的人留下了一缕绵绵无尽的情思。

  过片“带缓罗衣,香残蕙炷”,由上片的室外转向室内,仍写人。这里的“带缓罗衣”,以衣服宽大写人的消瘦,暗示着离别之苦。“香残蕙炷”之“蕙”是蕙香,一种以蕙草为香料制成的熏香,古代女子室内常用。“残”即一段段烧残。“香残蕙炷”写室内点的蕙香,一段段烧成残灰,又暗示着室内之人心绪的黯淡。以香炉里烧成一段一段的篆字形熏香的残灰,比拟自己内心千回百转的愁肠已然断尽,比拟自己情绪的冷落哀伤,也是古诗词中常用的意象。但作者这里只是客观地写出“带缓罗衣,香残蕙炷”,更见其含蓄。唯其不直说出来,才不会受个别情事的局限,才能给人无限深远的想象与联想。

  接着“天长不禁迢迢路”一句为上二句作结,两个对偶的双式短句紧接一个长句,严密而完整。“不禁”是不能阻拦。“天长”与“迢迢路”,结合得很好,天长路远,这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阻拦的。“不禁”二字,传达出一种凡事都无法挽回的哀伤,紧接“带缓罗衣”的思念与“香残蕙炷”的销磨之后,更增加了对于已失落者的无可奈何。结句“垂杨只能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以感叹的口吻出之:杨柳柔条随风摆动,婀娜多姿,这多情、缠绵的垂柳,不过是那里牵惹春风罢了,它哪一根柔条能把那要走的人留住?哪一根柔条又能把那消逝的美好往事挽回?这两句中寄托有极深远的一片怀思怅惘之情,象征着对整个人生的的深刻感悟。

参考资料:

1、 顾青.《唐诗三百首》(名家集评本):中华书局,2005年4月21日:218-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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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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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
野田春水碧于镜,人影渡傍鸥不惊。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茅茨烟暝客衣湿,破梦午鸡啼一声。

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
整个春日大概都没有连续十天清明无雨的日子,到处都是在天上的云彩携带着雨水漂浮而行。

野田春水碧于镜,人影渡傍鸥不惊。
野外田里的一潭绿油油的春水比镜子还要碧绿光亮,古渡口边人经过时水边的鸥鹭却自在不受惊吓。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篱笆外将开未开的桃花探头伸出,看上去是如此嫣然含情。

茅茨烟暝客衣湿,破梦午鸡啼一声。
草屋边烟雨靡靡,打湿了行客的衣裳,午后鸡鸣一声将人从闲梦中唤引回了现实。

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

野田春水碧于镜,人影渡傍鸥(ōu)不惊。

桃花嫣(yān)然出篱(lí)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茅茨烟暝(míng)客衣湿,破梦午鸡啼一声。

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
野田春水碧于镜,人影渡傍鸥不惊。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茅茨烟暝客衣湿,破梦午鸡啼一声。
这是汪藻的成名作,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三:“此篇一出,便为诗社诸公所称。”清新明快,与同时张耒相近。作者最慢由此出名。桃花出篱,红杏出墙,皆为农村中常见之景。而此处却以清丽之笔写出一个宛如开卷有益人似的桃花。它始而嫣然一笑,令人魂飞;再一细看,花蕊半绽,又似含情脉脉少女。诗虽咏物,却事有作者本人的少年心性,其中跃动着青春的脉搏,决不能说它风格轻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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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子·梦觉清宵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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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觉清宵半。悄然屈指听银箭。惟有床前残泪烛,啼红相伴。暗惹起、云愁雨恨情何限。从卧来、展转千馀遍。任数重鸳被,怎向孤眠不暖。
堪恨还堪叹。当初不合轻分散。及至厌厌独自个,却眼穿肠断。似恁地、深情密意如何拚。虽后约、的有于飞愿。奈片时难过,怎得如今便见。

梦觉清宵半。悄然屈指听银箭。惟有床前残泪烛,啼红相伴。暗惹起、云愁雨恨情何限。从卧来、展转千馀遍。任数重鸳被,怎向孤眠不暖。
半夜从梦中惊醒。静静地一边细听一边屈指数着漏滴声。床前只有将要燃尽的流泪红烛相伴。暗自引发我无限的离别之情。独自躺在床上到现在已辗转反侧了千馀遍也无法入睡。怎奈独自而眠,任凭数重鸳鸯被也无法感到温暖。

堪恨还堪叹。当初不合轻分散。及至厌厌独自个,却眼穿肠断。似恁地、深情密意如何拚。虽后约、的有于飞愿。奈片时难过,怎得如今便见。
可悔又可叹的是,当初不该轻易分离。到如今独自无聊,正望眼欲穿愁断肠。如此情深意浓如何才能和好如初?纵然确有日后相聚和美的愿望,奈何这片刻的难过,怎么才能够得以马上相见?

参考资料:

1、 薛瑞生.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37-38

梦觉清宵(xiāo)半。悄然屈指听银箭。惟有床前残泪烛,啼红相伴。暗惹起、云愁雨恨情何限。从卧来、展转千馀(yú)遍。任数重鸳(yuān)被,怎向孤眠不暖。
梦觉:梦醒。干宝《搜神记》:“忽如梦觉,犹在枕旁。”清宵:清净的夜晚。银箭:指银饰的标记时刻以计时的漏箭。啼红:指蜡烛之红泪。云愁雨恨:指夫妻之欢。展转:同“辗转”,翻来覆去。怎向:犹怎奈,奈何。

堪恨还堪叹。当初不合轻分散。及至厌厌独自个,却眼穿肠断。似恁(nèn)地、深情密意如何拚(pàn)。虽后约、的(dí)有于飞愿。奈片时难过,怎得如今便见。
堪:可以。不合:不该。厌厌:疲倦,精神不倦。眼穿肠断:形容思念之切。眼穿,犹言望眼欲穿。肠断,形容极度悲痛。 恁地:这样,这般。拚:同“拼”,舍弃。的有:的确有。于飞:原指比翼双飞,借喻夫妻和睦。片时:片刻。

参考资料:

1、 薛瑞生.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37-38
梦觉清宵半。悄然屈指听银箭。惟有床前残泪烛,啼红相伴。暗惹起、云愁雨恨情何限。从卧来、展转千馀遍。任数重鸳被,怎向孤眠不暖。
堪恨还堪叹。当初不合轻分散。及至厌厌独自个,却眼穿肠断。似恁地、深情密意如何拚。虽后约、的有于飞愿。奈片时难过,怎得如今便见。

  这是一首以近于俚俗的语言写成的相思之作。与同类题材不同的是,这首词中词人与恋人可能是因了一点小事呕了气,于是二人“轻分手”了。如今,他深悔自己当初的轻率,独自度着难捱的长夜,内心涌起一浪一浪的情感波澜。

  柳永抒情往往上片铺叙景物,下片为内心独白。而这首词景语仅“床前残泪烛”一句,余皆情语,则所抒之情倍觉突出、充盈,亦可见此情非由外物触起,实是无时不萦系心中。上片以“梦觉清宵半”开头,先点明时间乃“夜半”,主人公的情状难以再眠。于是以下借“银箭”、“残沿烛”、“鸳被”三种意象写事叙情,三种意象与主人公的行动紧紧联在一起,“银箭”在这里代指古代计时漏壶滴漏的声音,它表示时光在一秒一秒地缓慢行进,此刻,词中的主人公正屈着指头细数这单调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从而表现出主人公深夜无眠的寂寞无聊。蜡烛已将燃尽,烛泪将残,表示夜已深,只有烛泪“啼红”相伴主人,进一步写出主人公的孤单。“鸳被”本象征男欢女爱,而今,主人公却是“孤眠”,昔日的欢爱自是不堪回首,所以一人在被中“展转千余遍”,任凭它是“数重”,仍觉“不暖”,再次写出词人内心的凄凉。三种意象成为叙事叙情的关键物。在上片中,三种意象又以直接写情写事的句子相串联。首句直写主人公夜半即醒,难以再眠,引出第一个听觉的意象“银箭";长夜不眠再出现第二个视觉意象“残泪烛”,视觉听觉的双重意象引出“暗惹起、云愁雨恨情何限”的情语,直抒旧日欢情带来而今无限的愁恨。从旧日欢情联及“鸳被”这一意象,于是“展转千余遍”,“孤眠不暖",写尽孤独寂寞的难耐。

  下片直抒其情,先以“堪恨还堪叹”一句总写这一段不了情缘引发的种种情味,然后分写内心的层层情感波澜。后悔“当初不合轻分散”是为一层,此句化用许岷《木兰花·小庭日晚花零落》:“当初不合尽饶伊,赢得如今长恨别。”虽用典,亦写实;“厌厌独自”一人,盼伊人盼得“眼穿肠断”是为二层,前一层不过后悔而已,此时却已经相思成病;由于“眼穿肠断”而想到昔日的“深情蜜意如何拚”是为转折后的一层;再想及当日虽有重聚的“后约”,但毕竟而今“片时难过”,是为再转折后的一层;直至“怎得如今便见”是最后深悔当初又盼今后的最后一层。一层进一层,一浪高一浪,把内心的百转千折细细密密地铺展开来。这种相思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价值,但在词中表现得自然真切,很富有生活气息 。

  生活中,一对相恋的人因为偶然的小事而分手,分手后又后悔当初决定的草率者,并不少见。抛开词中男女主人公的身份地位,词中抒发的情感还是能引起人共鸣的。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533-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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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相思·月挂霜林寒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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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霜林寒欲坠。正门外、催人起。奈离别如今真个是。欲住也、留无计。欲去也、来无计。
马上离魂衣上泪。各自个、供憔悴。问江路梅花开也未?春到也、须频寄。人到也、须频寄。

月挂霜林寒欲坠。正门外、催人起。奈离别如今真个是。欲住也、留无计。欲去也、来无计。
经霜的树林里充满寒意,月儿挂在树梢似乎飘飘欲坠。分别的人早起身来到正门之外,多么无可奈何,这伤心的别离。我真想留住你,但只是留你无计;你不得不离开,又担心归来无计。

马上离魂衣上泪。各自个、供憔悴。问江路梅花开也未?春到也、须频寄。人到也、须频寄。
你骑马而去,离愁聚积在心底;我伫立凝望,襟袖沾满了眼泪。这一别双双憔悴情难言呵,不知那江路旁的梅花,是否已经吐蕊?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一定折梅频寄,当你到江南的时候,也请你折梅频寄。

参考资料:

1、 王寅生,张福海选注.问世间情是何物:爱情词品珍:东方出版社,1995.08 第1版:第122页2、 李宗科.唐宋爱情词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02月第1版:第156页

月挂霜林寒欲坠(zhuì)。正门外、催人起。奈离别如今真个是。欲住也、留无计。欲去也、来无计。
欲坠:指天上月轮西垂,黎明将至。奈离别:意思是说无法对付离别,不得不就此分手。奈:奈何,无奈。真个是:即真是,真的是。无计:没有办法。

马上离魂衣上泪。各自个、供憔(qiáo)(cuì)。问江路梅花开也未?春到也、须频寄。人到也、须频寄。
供憔悴:指双方因离别都呈现出一副憔悴的面容。供:供奉,词中引申为“呈现”。问江路梅花开也未?频寄:频繁地折梅相寄。

参考资料:

1、 王寅生,张福海选注.问世间情是何物:爱情词品珍:东方出版社,1995.08 第1版:第122页2、 李宗科.唐宋爱情词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02月第1版:第156页
月挂霜林寒欲坠。正门外、催人起。奈离别如今真个是。欲住也、留无计。欲去也、来无计。
马上离魂衣上泪。各自个、供憔悴。问江路梅花开也未?春到也、须频寄。人到也、须频寄。

  这首词,是程垓词的代表作之一。在宋金元词苑中,该词牌仅此一篇,程垓的词虽传诵正文,又曾选入《花草粹编》,但因其是一种“僻调”,形式奥妙,写作难度大,不易效仿,所以后人继承这种词风的很少。

  上片写离情之苦,侧重抒写离别时欲留不得、欲去不舍的矛盾痛苦的心情。起调“月挂霜林寒欲坠”,是这首词仅有的一句景语,创造了一种将明未明、寒气袭人的环境气氛。这本来应是梦乡甜蜜的时刻。可是,这里却正是门外催人启程的时候。“奈离别如今真个是”乃“奈如今真个是离别”的倒装语,意思是对这种即将离别的现实真是无可奈何。这种倒装,既符合词律的要求,又显得新颖脱俗,突出强调了对离别的无可奈何。这种无何奈何、无计可施的心情,通过下边两句更得以深刻表现:“欲住也、留无计;欲去也、来无计”两句感情炽热,缠绵悱恻,均直笔抒写,略无掩饰。想不去却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还未去先想着重来,又想不出重来的办法。铁定地要分别了,又很难再见,当此时怎不黯然神伤,两句写尽天下离人情怀。

  下片写别后相思之深。这层感情,词人用“离魂”、“憔悴”作过一般表达之后,接着用折梅频寄加以深化。“问江路”三句,化用南朝民歌“折梅寄江北”和陆凯寄范晔“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诗意,而表情达意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歇拍二句,以“春到”、“人到”复沓盘桓,又叠用“须频寄”,超神入化,写尽双方感情之深,两地相思之苦。

  这首词中,写景色的语言不多,较多地叙述离别的感情,语言朴实,不事夸张,却能于娓娓叙述之中,表达出缠绵悱恻的感情,自具一种感人的力量。这样的艺术效果,与词人所使用的词调的特殊形式、特殊笔法密切相关。其一,此词上下片同格,在总体上形成一种回环复沓的格调;上片的结拍与下片的歇拍皆用叠韵,且句法结构相同,于是在上下片中又各自形成了回环复沓的格调。这样,回环之中有回环,复沓之中又复沓,反复歌咏,自有一种回环往复音韵天成的韵致。其二,词中多逗。全词十句六逗,而且全是三字逗,音节短促,极造成哽哽咽咽如泣如诉的情调。其三,词中还多用“也”字以舒缓语气。全词十句之中,有五句用语气词“也”,再配上多逗的特点,从而形成曼声低语长吁短叹的语气。词中的虚字向称难用,既不可不用,又不可多用,同一首词中,虚字用至二、三处,已是不好,故为词家所忌。而这首词中,仅“也”字就多达五处,其他如“正”、“奈”、“个”等,也属词中虚字,但读起来却并不觉其多,反觉姿态生动,抑郁婉转,韵圆气足。其关键在于,凡虚处皆有感情实之,故虚中有实,不觉其虚。凡此种种形式,皆是由“酷相思”这种特定内容所决定的,内容和形式在程垓的这首词中做到了相当完美的统一。所以全词句句本色,而其感情力量却不是专事矫柔造作者所能望其项背的。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625-16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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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席上赠楚守田待制小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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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画鸦儿正妙年,阳城下蔡困嫣然。凭君莫唱短因缘。
雾帐吹笙香嫋嫋,霜庭按舞月娟娟。曲终红袖落双缠。

学画鸦儿正妙年,阳城下蔡困嫣然。凭君莫唱短因缘。
歌女们刚刚学会化妆,正是在妙龄芳华的年纪。歌女们的嫣然一笑,让阳城、下蔡二县的官员们着迷。请求田君莫唱人生短暂事难圆之歌。

雾帐吹笙香嫋嫋,霜庭按舞月娟娟。曲终红袖落双缠。
在很薄的纱帐中,吹笙的歌女散发出轻飘的香气。月夜下,在庭院中击节跳舞的歌女们舞姿迷人。一曲唱罢,那红色的水袖垂罩着一双七寸金莲。

参考资料:

1、 朱德才.宋词十八家 苏轼词:文化艺术出版社,1999:193-1942、 石声淮.东坡乐府编年笺注: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270-2713、 叶嘉莹.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900-903

学画鸦儿正妙年,阳城下蔡困嫣(yān)然。凭君莫唱短因缘。
浣溪沙:词牌名,本唐教坊曲名,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小鬟(huán):小女孩的发髻,这里代指歌女。画鸦:指妇女在额上涂鸦黄。阳城下蔡困嫣然:意谓阳城、下蔡的人都被美人的嫣然笑容所迷惑。阳城、下蔡,战国时楚国的两个县名。困,迷惑。嫣然,娇媚的笑态。

雾帐吹笙(shēng)香嫋(niǎo)嫋,霜庭按舞月娟娟。曲终红袖落双缠。
凭:请求。短因缘:意谓人生苦短。雾帐:很薄的纱帐子如雾朦胧,故名雾帐。嫋嫋:轻飘缭绕的样子。霜庭:日月光照下的庭院。按舞:击节跳舞。月娟娟:月光照耀着歌女柔美的姿态。双缠:古时陋习,女子用布帛缠住双脚,以为脚缠得越小越美,美其名曰“七寸金莲”。

参考资料:

1、 朱德才.宋词十八家 苏轼词:文化艺术出版社,1999:193-1942、 石声淮.东坡乐府编年笺注: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270-2713、 叶嘉莹.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900-903
学画鸦儿正妙年,阳城下蔡困嫣然。凭君莫唱短因缘。
雾帐吹笙香嫋嫋,霜庭按舞月娟娟。曲终红袖落双缠。

  上片,咏田待制的歌女们的美貌如天仙。“学画鸦儿正妙年”,勾画歌女们刚刚学会化妆后的娇媚貌态,点明歌妓正当妙龄芳年。让人一眼相见,就会有“湖山明秀,豆蔻梢头春欲透。学画鸦儿,多少闲愁总未知”的“天人合一”的和谐感。“阳城下蔡困嫣然”,点明州人不得不为歌女的容貌所倾倒。再见歌妓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凭君莫唱短姻缘”,引用古典,劝慰田待制,实际上也是苏轼自慰,但愿田待制不要再唱那人生短暂事难圆的悲歌。君不见这小鬟歌女才貌双全,“阳城下蔡困嫣然”,是田待制的情操最大陶冶。

  下片,咏田待制的歌女们迷人的舞姿。“雾帐吹笙香嫋嫋”,运用通感,将视觉、听觉、嗅觉通融一体,写“雾帐”里吹笙的小歌女的迷人场面。似帐非帐,似雾非雾,似嫋非嫋,呈现着一种朦胧美态,颇有“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李贺《秦宫》)诗的韵味。“霜庭按舞月娟娟”,描绘月夜庭院击节跳舞的歌女迷人的舞姿。“霜庭”写月白的演出环境,“月娟娟”写歌女如月色柔美的姿态,“按舞”写歌女翩然起舞的节奏感。这一切生动塑造了如月宫嫦娥般的歌女形象,表现了圣洁高雅的人格美和艺术美。“曲终红袖落双缠”,运用特写的笔法,将田待问的宴饮言欢场面,将陪伴的歌女们轻歌曼舞推向高潮,戛然而止。一个个亭亭玉立、“红袖落双缠”的小鬟歌女站立眼前,别有“夜深忽梦少年事”,“此时无声胜有声”(白居易《琵琶行》)的滋味在心头。

  全词,语言轻快,意境高超。苏轼触景生情,借宴席上田待制的歌女们的形象,赞颂田待制的治绩、风流和闲居生活。抒发了苏轼对人生的感叹,要以高雅的艺术生活来排遣政治愁闷。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90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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