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天工,九重自有春如海。佳期一梦断人肠,静倚银釭待。隔浦红兰堪采。上扁舟,伤心欸乃。梨花带雨,柳絮迎风,一番愁债。
回首当年,绮楼画阁生光彩。朝弹瑶瑟夜银筝,歌舞人潇洒。一自市朝更改。暗销魂,繁华难再。金钗十二,珠履三千,凄凉千载。
辜负天工,九重自有春如海。佳期一梦断人肠,静倚银釭待。隔浦红兰堪采。上扁舟,伤心欸乃。梨花带雨,柳絮迎风,一番愁债。
尽管天工奇巧,春光浩荡,我却无心观赏,辜负了良辰美景。梦中的一晌欢触动心中愁绪,只好静静靠在银灯前坐待天明。隔水的红兰可采撷。坐上小船,听到橹声不禁暗自伤心。梨花带着雨点,柳絮迎着春风,一番离愁别绪。
回首当年,绮楼画阁生光彩。朝弹瑶瑟夜银筝,歌舞人潇洒。一自市朝更改。暗销魂,繁华难再。金钗十二,珠履三千,凄凉千载。
回想当年,精致美丽的楼阁生发着光彩。早上弹着瑶琴晚上弹着银筝,歌舞不歇潇洒快意。一夕之间改朝换代,暗自销魂,繁华不再。如此多的侍女和门客都离散了,令人凄凉感慨。
参考资料:
1、 孙文光,彭国忠著.明清词举要: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02:81-82辜负天工,九重自有春如海。佳期一梦断人肠,静倚银釭(gāng)待。隔浦(pǔ)红兰堪采。上扁舟,伤心欸(ǎi)乃。梨花带雨,柳絮迎风,一番愁债。
烛影摇红:词牌名,双调四十八字,前段四句两仄韵后段五句三仄韵。天工:自然形成的工巧,与人工相对。九重:传说天有九重,因以指天。春如海:形容春光繁丽,浩荡如海。银釭:银白色的灯盏、烛台。代指灯。红兰:兰草的一种。欸乃:行船摇橹声。
回首当年,绮楼画阁生光彩。朝弹瑶瑟夜银筝,歌舞人潇洒。一自市朝更改。暗销魂,繁华难再。金钗十二,珠履三千,凄凉千载。
市朝:本指市场和朝廷,这里偏指朝,谓朝廷。金钗十二:即金钗十二行,后以喻姬妾或侍女众多。珠履:珠饰之履,代指门客或有谋略的人。
参考资料:
1、 孙文光,彭国忠著.明清词举要: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02:81-82辜负天工,九重自有春如海。佳期一梦断人肠,静倚银釭待。隔浦红兰堪采。上扁舟,伤心欸乃。梨花带雨,柳絮迎风,一番愁债。
回首当年,绮楼画阁生光彩。朝弹瑶瑟夜银筝,歌舞人潇洒。一自市朝更改。暗销魂,繁华难再。金钗十二,珠履三千,凄凉千载。
词的上片以佳期如梦、情人离去、雨败梨花、风吹柳絮等不如意情事,极力渲染愁怨的氛围,传达出伤心断肠的情绪;下片则描摹当年绮楼画阁、歌舞欢乐的场面,作为繁华、兴盛的象征,感叹“市朝更改”后的凄凉。全词多用对比手法,凄哀低婉,意蕴丰厚,十分含蓄。此词以一个饱经世态炎凉、彻夜孤栖难寐的思妇的口吻,喻写江山易代、缅怀先朝的感伤。
上片字面是写思妇伤春怀人的愁绪。“辜负天工,九重自有春如海。”谓一派惆怅之情,开篇即溢于纸表。“隔浦红兰堪采,上扁舟、伤心欸乃”一句,见于南朝梁江淹《别赋》:“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罹霜。巡层楹而空掩,抚锦幕而虚凉。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即思妇见到带着晨露的红兰,倍觉独宿之凄楚。这几句词既是承彻夜未眠丽来的晨景,更是要引发读者对《别赋》所咏情境的联想。春景与闺怨,在词中已完全融为一体。仅就写思妇愁绪来说,此词已臻化境,具有很高造诣;而在字句之中,又寄寓着词人的故国之思,其境婉曲深沉,其情刻骨铭心,更显示出作者的过人才华。
下片从字面看,是而今孤寂难耐的思妇对昔日繁华生涯的追忆。“回首当年,绮楼画阁生光彩。”下片的开头,也同上片的开头一样,发出强烈的感慨,定下全片的基调。“朝弹瑶瑟夜银筝,歌舞人潇洒。”则是对当年繁华情景的具体刻画,真个是彻夜笙歌,风流体态,与今日的孤寂冷落,恰似天上人间。
“一自市朝更改。暗销魂,繁华难再。”写的是回首当年后引起的感叹。“金钗十二,珠履三千,凄凉千载。”意谓当年的盛况已一去不返,只留下永久的凄凉。转眼之间,一切皆空,不得不感慨万端。上下片合看,此词的抒情主人公当是流落民闻的豪门歌妓,一生经历了人世的荣辱升沉。其境遇,酷似白居易《琵琶行》中“夜深忽梦少年事”的商妇,在孤栖难眠之际,难免要回首前尘。
此词的突出特点,就是寄托遥深,明是写闺怨,实则抒国恨。“一自市朝更改”,实为江山易代。故此词今昔对比的忧思,远比慨叹世态炎凉深广。《琵琶行》中刻画的商妇,不过是失意官宦的写照;此词中塑造的思妇,则是爱国志士的喻写。因此,感情色彩强烈,也就成为此词的鲜明特点之一,几于句句酸苦,字字锥心。这两个特点,使得此词词气超迈,境界高远,正如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说:“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
前人对此词境界深有理解,况周颐《蕙风词话》评此词与《莲社词》‘双阙中天’阕,托旨略同。”《莲社词》是南宋词人张抡的词集,“双阙中天”是其所作《烛影摇红·上元有怀》词的首句。张抡所作,直抒亡国之痛:“驰隙沆年,恍如一瞬星霜换。今宵谁念泣孤臣,回首长安远。”夏完淳的词,也寄寓着故国之思,二者确乎“托旨略同”。可见简单地就字面理解,无法把握夏词的深意。
但是,夏词与张词,在艺术手法上迥然不同。一是深有寄托,一是直言抒怀。有人未把握这一差异,把夏词也当作直接抒情的作品,以至作出不够准确的解释:“这首词作于南都陷落之后。上片写故乡松江的眼前景物,触目烟花都成愁怨。下片回忆当年南都旧事,绮楼歌吹,都随逝水。表现出一个青年志士对国家倾覆的无限感伤。”照此讲法,夏完淳的故国之思,只因“绮楼歌吹,都随逝水”而起,简直大大有损于少年英雄的完美形象。而且,这种讲法将寄托遥深的浑融之作,解作直白生硬的浅陋之作,也大大贬低了此词的艺术价值。只有把该词看作借思妇哀怨表现亡国之痛,才能更准确更深刻地领会词意。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05:825呵冻提篙手未苏,满船凉月雪模糊。
撑船篙的手冻僵了,呵气取暖也没有好,冰冷的月光照在船上,只见一片模糊的雪影。
画家不识渔家苦,好作寒江钓雪图。
画家们不了解渔人的辛苦,却偏喜欢画在下着雪的寒冷江面上垂钓的图画。
呵冻提篙(gāo)手未苏,满船凉月雪模糊。
呵冻:冬天手指冻僵,呵气使其温暖或融解。
画家不识渔家苦,好作寒江钓雪图。
大凡诗人画家总爱把渔家生活想象成悠闲恬适,充溢着闲情逸致。因而,在失意于官场仕途,倦怠于羁旅行役时,也总把渔船钓竿,湖波江浪作为寄情的物象,柳荫船蓬即成了休憩避难的桃花源。在他们笔下,日月晨昏的渔夫生涯显得轻松舒畅,撒网逐浪的岁月也变得碧波荡漾,其乐无穷。但是,孙承宗的渔家别具一番情调,道出了渔家的艰难与哀怨,对诗人,画家号为“渔家乐”的时弊提出了诘难。
诗的前两句白描了两幅画,一幅是雪月江上风波图,一幅是浪尖捕捞图。在一个雪霁朗月的冬夜,迫于生计的渔夫撑着小船颠荡在浪尖上。江上北风凛冽,船板上涂满了清冷月光。遥看岸上厚厚的雪,在月色下闪着模糊的寒光。在阴冷的背景映衬下,凸显出打渔人家的辛苦。一个“呵”字,一个“提”字,生动逼真,人物神态毕现。呵一呵冻僵的手,试图让体温来驱走些弥漫的寒气,再拿起结满冰霜的竹篙来撑船,一股凉意直透心底,手还是麻木的,渔夫艰难的撑着篙,费力的撒着网,生活的小舟随波逐流飘荡着。
第三,第四句,直陈对诗人画家好为“渔家乐”流弊的不满。深斋重阁中的许多封建士大夫不去真正体察民苦,“不识”大自然的险风恶浪,却想当然的描摹出一幅幅风花雪月图,借以派遣仕途失意惆怅和苦闷。 要想如实描绘出渔家的苦乐,没有深入民间的勇气,是不行的。此诗观察细致,格调清新,文句简洁,描摹传神,笔力矫健,是为民请命的好诗。
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
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
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呜呼!君不见,
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
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
世间万事没有绝对的公平,你何必自寻无来由的烦恼?
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
若只凭你这寸长的身躯,衔着木头填海要填到何时。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
我也愿意填平这东海,即便身体沉入海中心也拒不悔改。
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但是只要大海没有被填平,我填海之心将永不泯灭。
呜呼!君不见,
呜呼!你看不到,
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
西山之上的飞禽虽衔木者众多,但都在自己忙着筑自己的巢歇息!
参考资料:
1、 张力生等主编. 中国军旅诗词[M]. 郑州:大象出版社, 2007.09.第153页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
精卫:古代神话中所记载的一种鸟。相传是炎帝的少女,由于在东海中溺水而死,所以死后化身为鸟,名叫精卫,常常到西山衔木石以填东海。尔:指精卫。终古:永远。
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
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呜呼!君不见,
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kē)。
鹊、燕:比喻无远见、大志,只关心个人利害的人。窠:鸟巢。
参考资料:
1、 张力生等主编. 中国军旅诗词[M]. 郑州:大象出版社, 2007.09.第153页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
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
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呜呼!君不见,
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
精卫衔木石以填东海的故事,千百年来已成为人们经常呤咏的内容。这则故事之所以成为一个熟典,就在于精卫鸟的形象代表了人间的一种可贵而又可悲的精神。将精卫和愚公作一个比较的话,二者事有相类之处,但它们所体现的精神特质却是迥然不同。精卫体小,所衔木微,而东海无涯,无有平期。然而“我心无终时”,填海的精神令人悲怆,令人崇敬。这种精神,对于作者这样在亡国之后永葆节操的民族志士来说,它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精神支柱。
此诗中诗人把自己比喻为精卫鸟,决心以精卫鸟填海的精神,实现自己抗清复明和编写巨著的大业。充分表达了他坚持气节,不向清王朝屈服的决心。同时,在此诗中诗人也渗透了区区一人的身单势孤,当然,也有对那些为了一己利益“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的不满和无奈。
此诗以问答的形式成篇,自然地形成了三个层次。“万事有不平,尔何空白苦?” “万事有不平”句的问话是代表了社会上许多人的心态。这种观点实际上是慕于懦弱的一种自欺,明明承认万事不平,又觉得已回天无力,于是主张放弃反抗,停止斗争。这种人还往往自命通达,很容易发展为与世俯仰,随波逐流,丧失节操。作者则借精卫之口以明志:“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这是对精卫精神的讴歌,又是作者心灵的直接宣泄。在当时,明王朝大势早去,复国无望,这一点作者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白比精卫,誓死不向清朝统治者屈节,决心坚持“衔木”,直至终古胜利仪是奋斗者的愿望,虽然不爵叮能实现,但舍身的抗争却誓不停止,永远是战士的精神脊柱,那就是可歌可泣的正义之志。作者的宣誓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也正是作者内心的剖白。“君不见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借对话者的口吻,道出了一个可耻的现实:原来的一些明朝士人,在亡国之后,初隐而后仕,自营巢窠,卖志求荣,丧失了民族的气节。他们不过是一群为作者所不齿的燕鹊之类的“众鸟”,在精卫的面前却显得非常的卑鄙无耻了。
此诗对精卫的形象作了富于独创性的再塑造、在诗的中间作荷让精卫自己反复鸣唱,使其光辉的精神特质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而这种民族精神的瑰宝之所以光芒闪耀,异彩夺目,是作者将它置身于“燕雀”的衬托之上,所获得的神效。美与丑相激共振,精卫与燕雀同处于一个画面之中,各行其是,顿时黑白昭然,圣沽与龌龊的互相比较,所产生的褒贬效果分外强烈。
另外,此诗采用对话的形式行文运笔,使诗的语言简洁明快,质朴自然,尽弃雕饰。从而使通篇不枝不蔓,精工细致,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总之,无论是诗中所弘扬的正义之气,还是诗歌所达到的艺术造诣,都能够强烈地感染读者,具有不可磨灭的艺术价值。
参考资料:
1、 傅德岷主编. 中华诗词鉴赏辞典[M]. 武汉:湖北辞书出版社, 2005.01.第205-206 2、 苏州市传统文化研究会编,传统文化研究 第20辑,群言出版社,2013.01,第121-122页3、 王瑞平,史鸿文,邱艳艳编著. 水与民风习俗[M]. 北京: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 2015.04.第29页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花梢。微寒著处不胜娇,此际魂销。
清明前后,云淡天阴,池塘和小桥边上,只见那毛毛细雨滋润着盛放的杏花,在微寒的天气下更显娇艳,也更为婀娜多姿。
忆昔青门堤外,粉香零乱朝朝。玉颜寂寞淡红飘,无那今宵。
想当年在那京师门外的堤岸上,一阵狂风暴雨过后,几日之间,杏花身殒香灭。花朵已经落尽的杏花,连蜂蝶都不来光顾了,只好守着寂寞过日子,它哪里还有一刻千金的春宵?
参考资料:
1、 孙文光,彭国忠著.明清词举要 :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02:第54页2、 小舟编著.古典诗词名篇浅读 中华诗词三百首 诗词三部曲之一:花城出版社,1999.10:第427页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花梢(shāo)。微寒著处不胜娇,此际魂销。
忆昔青门堤(dī)外,粉香零乱朝朝。玉颜寂寞淡红飘,无那今宵。
青门:汉长安东南门,本名霸城门,因其色青,故俗称为青门。玉颜:指杏花。无那:无奈。
参考资料:
1、 孙文光,彭国忠著.明清词举要 :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02:第54页2、 小舟编著.古典诗词名篇浅读 中华诗词三百首 诗词三部曲之一:花城出版社,1999.10:第427页首二句“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花梢”,勾勒出“池馆”的气象景物:天色微阴,春雨绵绵,池塘水涨,已与桥平,细雨又把杏花浸洗一番。这二句似乎实写南园桥边雨中杏花,却分明是虚写风雨摧残中的柳如是,以实写虚,从而得到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
紧接着二句“微寒着处不胜娇,此际魂销”,描绘了一幅杏花娇弱,好象承受不住春寒风雨的景象,这让伤名的诗人黯然销魂。
上片一反诗词中用杏花装点热闹繁荣场面的惯常手法,用重笔描写它在春寒冷雨之中的“不胜娇”。在作者渲染的这种令人黯然神伤的情景中,作为虚影叠印的柳如是,则已绰约其中了。
下片则借杏花的“零乱’’写柳如是的飘零身世,以抒发一己的“无那”心绪。
“忆昔青门堤外,粉香零乱朝朝。玉颜寂寞淡红飘。”一个“忆”字,引出城门外长堤边这一派红颜憔悴、玉蕊凋零的残败景象。几句中三次写花,三次写法各不同:一曰“粉香”;二曰“玉颜”;三曰“淡红”。从“味”、“形”、“色”描绘之,美的确美矣。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不逢地,只能用“寂寞”打发日子。
这是一首咏物词,词中所咏的,是春雨微寒中的杏花。但吟味再三,雨中花间,总依稀晃动着一位佳人的倩影:她就是江南名妓柳如是。词人笔下的“雨中杏花”,就是他心中的情人柳如是:当年的卖笑生涯,留下了“青门堤外,粉香零乱朝朝”的记忆;如今,与词人同居,承受种种欢爱,却也遭遇无边的压力,仿佛“奔雨花梢”,“微寒著处不胜娇”。她以“寂寞”抗争,在无声中忍受巨大的精神摧残,任凭“玉颜”“淡红飘”,让青春年华流逝。词人对柳氏的遭际黯然“魂销”,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徒唤“无那”。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元明清词三百首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8年08月:第195页2、 唐圭璋.金元明清词鉴赏辞典: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年05月第1版:第714页3、 贺新辉主编.全清词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6年12月第1版:第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