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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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月凿为池,池清如月皎。芙蕖倚风开,月色含香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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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圭

陈廷圭,字锡卿,一作钧卿,廷瑜长兄。清嘉庆年间(1796~1820)人士。台湾县学禀生。 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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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窗月·燕归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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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花谢,早因循、又过清明。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犹记碧桃影里、誓三生。
乌丝阑纸娇红篆,历历春星。道休孤密约,鉴取深盟。语罢一丝香露、湿银屏。

燕归花谢,早因循、又过清明。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犹记碧桃影里、誓三生。
花儿凋谢,燕子归来,遵循节令又过了清明。风景是一样的,但心里却是两样的愁情,都在思念着对方。好像还记得那次在回廊里相逢,我们互相发誓要相爱三生,永不分离。

乌丝阑纸娇红篆,历历春星。道休孤密约,鉴取深盟。语罢一丝香露、湿银屏。
我们在丝绢上写就的鲜红的篆文,好像那天上的星星一样清晰可见。说道不辜负你我的密约,这丝绢上的深盟即可为凭。说罢已是深夜,一丝清淡的露珠湿了银色的屏风。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注译.纳兰词全编笺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第257页2、 邢学波笺注.纳兰词笺注全编:天津人民出版社,2013.10,:第165页

燕归花谢,早因循(xún)、又过清明。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犹记碧桃影里、誓(shì)三生。
因循:本为道家语,意谓顺应自然。此处则含有不得不顺应自然的意思。三生:佛家语,指前生、今生、来生。

乌丝阑(lán)纸娇红篆(zhuàn),历历春星。道休孤密约,鉴(jiàn)取深盟。语罢一丝香露、湿银屏。
乌丝阑纸:指上下以乌丝织成栏,其间用朱墨界行的绢素,后亦指有墨线格子的笺纸。历历:一个个清晰分明。孤:辜负,对不住。香露:花草上的露水。银屏:镶有银饰的屏风。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注译.纳兰词全编笺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第257页2、 邢学波笺注.纳兰词笺注全编:天津人民出版社,2013.10,:第165页
燕归花谢,早因循、又过清明。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犹记碧桃影里、誓三生。
乌丝阑纸娇红篆,历历春星。道休孤密约,鉴取深盟。语罢一丝香露、湿银屏。

  这首词几乎全是抒吐对往日恋情的回忆,一双爱恋的人两情相许、郑重盟约的情境,深挚动人。词人对当时景象的宛然追忆,浸透了离别的酸楚。

  词的上片主要是写景与追忆往昔。“燕归花谢,早因循、又过清明”,燕子归来,群花凋谢,又过了清明时节,首句交代了时令,即暮春时节。词人用“燕归”来暗指世间一切依旧,可是自己所爱之人却不能再回来,所以才会“是一般风景,两样心情”。

  词到下片.纳兰睹物思人,发出了旧情难再的无奈慨叹。“乌丝阑纸娇红篆,历历春星”,在丝绢上写就的鲜红篆文,如今想来,就好像那天上清晰的明星一样。“道休孤密约,鉴取深盟”,丝绢上写的是当初二人的海誓山盟,这些文字作为凭证,见证了不要相互辜负的密约。然而,誓言也会有无法实现的一天,如今回忆起往事,情景仍然历历在目,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打湿了银屏。词到“语罢一丝香露、湿银屏”时戛然而止,留给人们无限的想象空间。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注译.纳兰词全编笺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第257页2、 张菊玲,李红雨著.《纳兰词新解》: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4.10:第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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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临·天龙寺是高欢避暑宫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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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浑来,主三军队,壶关王气曾分。人说当年。离宫筑向云根。烧烟一片氤氲,想香姜、古瓦犹存。琵琶何处?听残《敕勒》,销尽英魂。
霜鹰自去,青雀空飞,画楼十二,冰井无痕。春风袅娜,依然芳草罗裙。驱马斜阳,到鸣钟、佛火黄昏。伴残僧、千山万山,凉月松门。

贺六浑来,主三军队,壶关王气曾分。人说当年。离宫筑向云根。烧烟一片氤氲,想香姜、古瓦犹存。琵琶何处?听残《敕勒》,销尽英魂。
北齐神武帝高欢,英勇善战可主三军颠覆,颠覆北魏以建齐。本地人告诉我别看这儿是一片怪石峥嵘,当年高欢的避暑宫却就建筑在这片山石之上!如今宫虽亡,天龙寺的香火却仍极盛,在那一片氤氲的烟气之下,想来也还剩有当年“香姜阁”的古瓦吧?当年伴着琵琶高歌《敕勒歌》的“英灵”(指高欢)如今安在?只有这一曲《敕勒歌》还在至今流传人间!

霜鹰自去,青雀空飞,画楼十二,冰井无痕。春风袅娜,依然芳草罗裙。驱马斜阳,到鸣钟、佛火黄昏。伴残僧、千山万山,凉月松门。
射猎之事已逝,“王业”也已泯灭,曾经造了无数亭台楼阁,但而今却也无痕无迹了。岁月流逝,此地仍是春风春草,游女游冶。驱马游览渐至黄昏,满耳所听,唯闻佛寺晚钟;举目所望,唯见山月松门。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夏初临·天龙寺是高欢避暑宫旧址

贺六浑来,主三军队,壶关王气曾分。人说当年。离宫筑向云根。烧烟一片氤(yīn)(yūn),想香姜、古瓦犹存。琵琶何处?听残《敕(chì)(lè)》,销尽英魂。
贺六浑:即高欢。东魏权臣,北齐王朝奠基人,史称北齐神武帝。壶关王气曾分:这里的“壶关王气曾分”即咏写高欢的“裂魏建齐”的“王业”。氤氲:弥漫的烟气。

霜鹰自去,青雀空飞,画楼十二,冰井无痕。春风袅(niǎo)娜,依然芳草罗裙。驱马斜阳,到鸣钟、佛火黄昏。伴残僧、千山万山,凉月松门。
霜鹰自去:高欢有次与刘贵、尉景等人射猎,放一白鹰(故曰“霜鹰”)。不料有一赤兔,奔入茅屋,鹰逐于后,结果被屋内之狗把鹰、兔全都咬死。高欢于是怒而射杀其狗。这里言“霜鹰自去”,即言其射猎之事已逝矣。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夏初临·天龙寺是高欢避暑宫旧址
贺六浑来,主三军队,壶关王气曾分。人说当年。离宫筑向云根。烧烟一片氤氲,想香姜、古瓦犹存。琵琶何处?听残《敕勒》,销尽英魂。
霜鹰自去,青雀空飞,画楼十二,冰井无痕。春风袅娜,依然芳草罗裙。驱马斜阳,到鸣钟、佛火黄昏。伴残僧、千山万山,凉月松门。
  词的起句,劈首而来便是直呼那位“神武帝”的名字:“贺六浑(来)”。观之词序中也直点其名“高欢”,可知朱彝尊内心并不“承认”这位北方称雄的“君主”为“正统”,别外也还含有对于这位“武夫”的某种轻蔑之意在内。不过,话又要说回来,高欢毕竟又是一个有所作为、威名四扬的武将和“开国(北齐)之君”,所以接下两句便咏写了他的赫赫“武功”和煌煌“王业”,“主三军队,壶关王气曾分。”这两句中 ,含有两段史事:一是高欢投奔尔朱荣后,英勇善战。一次尔朱荣问左右:“一日无我,谁可主军?”手下为拍他的马屁,都称可由尔朱荣的弟弟尔朱兆统帅三军。谁知尔朱荣却道:“此(指尔朱兆)正可统三千骑,堪代我主众者,惟贺六浑耳。”他并告诫尔朱兆道,你绝非贺六浑的对手,今后只好听他“穿鼻(意为任他摆布,如牛之被人穿鼻)。这就可知高欢的“武功”和将才。另一件史事是:高欢曾在壶关(今山西长冶市乐。因有山形似壶,故设关于此。汉代属上党郡)一带山中居住过。后来有人奏请北魏太武帝,言“上党有天子气,在壶关大王山”。太武帝听后即南巡到此,令人毁其“风水”,企图破坏此地的“王气”以免分裂他的江山。但以后事实表明,北魏的统治,确实又被高欢所颠覆,故而这里的“壶关王气曾分”即咏写高欢的“裂魏建齐”的“王业”。


  在歌咏其“武功”与“王业”以后,作者便又转到今日所见之现实:“人说当年,离宫筑向云根。烧烟一片氤氲,想香姜,古瓦犹存。”“人说”者,本地的“旅游向导”向我介绍也。他们说,别看这儿是一片怪石峥嵘(云根即指山石。《金壶字考》:“云触石而起,故石曰云根”),当年高欢的避暑宫却就建筑在这片山石之上!言外之意,明显含有着无限沧海桑田,今昔盛衰的唏嘘感慨。而离宫虽亡,天龙寺的香火却仍极盛;词人由此而联想开去:在那一片氤氲的烟气之下,想来也还剩有当年“香姜阁”(高欢在此曾建“香姜阁”、“冰井台”等建筑,据杨慎《升庵全集》卷六十八)的古瓦吧?这同样也是以寺庙的旺盛烟火与离宫的圮废已久,作一种今昔对比,表达出自己“思古之幽情”。随后又叹曰:一代之“人物”既逝,现今流传于人间的,就只有他的一曲绝唱——《敕勒歌》了!于是词人便十分激动地吟出了下面三句:“琵琶何处?听残《敕勒》,销尽英魂。”据史载,高欢与西魏在玉璧一战中曾经大败,士卒死者七万人,西魏人纷纷传说高欢中箭受了重伤。高欢为了振奋人心,用勉强坐帐,使斛律金歌唱《敕勒歌》,其辞曰:“敕勒歌,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高欢亲自和唱,哀感流涕,一时大家为之动容。因为此歌是用琵琶伴唱的,故而音调尤感悲怆。朱彝尊便以“琵琶何处”兴起,引出“听残《敕勒》”和“销尽英魂”的吊古之情来。其意是说,当年伴着琵琶高歌《敕勒歌》的“英灵”(指高欢)如今安在?只有这一曲《敕勒歌》还在至今流传人间!这其实还是在表现他缅怀斯人已逝、感叹其仅存遗韵的伤感意念和历史感慨。


  下片续写这种“昔盛今衰”之感:“霜鹰自去,青雀空飞,画楼十二,冰井无痕。”里头也暗藏几个历史典故;“霜鹰”指高欢有次与刘贵、尉景等人射猎,放一白鹰(故曰“霜鹰”)。不料有一赤兔,奔入茅屋,鹰逐于后,结果被屋内之狗把鹰、兔全都咬死。高欢于是怒而射杀其狗。这里言“霜鹰自去”,即言其射猎之事已逝矣。“青雀”指当年高欢篡夺北魏政权前,民间有谚语曰:“可怜青雀子(暗喻魏帝清河王子),飞来邺城里,羽翮垂欲成,化作鹦鹉子(暗喻高欢)。”(以上关于高欢的史事,俱见《北齐书·神武帝纪》。)这里言“青雀空飞”,亦言其“王业”已泯灭也。“画楼十二,冰井无痕”则继言高欢专政之后,曾经建造了无数(十二言数量之多)亭台楼阁(其中即有“冰井台”,据讲大伏天中可于其中取藏冰),但而今却也无痕无迹了。这四句借着咏叹史事,目的还以抒发“英雄无觅”的历史感慨。


  再下“春风袅娜,依其芳草罗裙”两句,是说岁月流驰,此地仍是春风春草,游女如云的游冶景象,这又与“画楼十二”作遥远的对照,以反复申方言其历史兴亡之叹。而最为令人伤感的更是结尾数句:“驱马斜阳,到鸣钟,佛火黄昏。伴残僧,千山万山,凉月松门”。这时,时间已转到斜阳西下,“佛火黄昏”的傍晚,满耳所听,唯闻佛寺晚钟;举目所望,唯见山月松门。是何景也,是何情也,词人那种一切皆归于“空”,一切皆归于“虚”的寂寥意念,便在这暮钟佛灯、残僧凉月的画面中,即淋漓尽致却又含蓄曲折地表露了出来。唐人诗云: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朱彝尊此词,也是一篇见“行宫”而说“玄宗”的怀古之词,不过它却比前者写得更其酣畅、更其感慨淋漓;特别是末尾的以“天龙寺”晚景作结,更易使人催生出深沉的“历史意识”与“宗教情绪”来。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夏初临·天龙寺是高欢避暑宫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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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闾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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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远江山极目回,古祠漠漠背城开。
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
放逐肯消亡国恨?岁时犹动楚人哀!
湘兰沅芷年年绿,想见吟魂自往来。

平远江山极目回,古祠漠漠背城开。
纵目远眺,只见见江流蜿蜒,远山逶迤,近处古老的三闾祠,却萧条冷落,背城而立。

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
不要埋怨当时无人了解你忠心耿耿,历史上没有庸俗小人不忌贤妒才。

放逐肯消亡国恨?岁时犹动楚人哀!
驱逐流放哪里能消除亡国之恨,直至今日逢年过节也总是激起楚人的悲哀!

湘兰沅芷年年绿,想见吟魂自往来。
蕙兰白芷年年绿遍湘江沅江两岸,料你英灵定会眷怀故地常来常往。

参考资料:

1、 朱则杰编注,元明清诗,天地出版社,1997.12,第125页2、 蒋孟豪编译,中国历代古典诗歌精品选译,重庆出版社,2006.1,第331页

平远江山极目回,古祠漠漠背城开。
三闾(lǘ)祠:位于湖南汨罗,为纪念屈原而建。屈原曾官三闾大夫,故名。极目:纵目远眺,尽目力所及。漠漠:这里形容荒凉寂寞。

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

放逐肯消亡国恨?岁时犹动楚人哀!
放逐:屈原曾经被流放。亡国恨:楚国灭亡在屈原逝世以后,但在屈原生前,楚国郢(yǐng)都就已经被秦兵攻破,屈原作有《哀郢》。岁时:一年中的节令。楚人:即居住在楚地的人。

湘兰沅(yuán)芷年年绿,想见吟魂自往来。
湘兰沅芷:“湘”、“沅”均为水名,今湖南境内的两条江流。“兰”、“芷”均为芳草名,屈原常用以比喻正人君子及自比。吟魂:诗人的灵魂。这里指屈原。

参考资料:

1、 朱则杰编注,元明清诗,天地出版社,1997.12,第125页2、 蒋孟豪编译,中国历代古典诗歌精品选译,重庆出版社,2006.1,第331页

平远江山极目回,古祠漠漠背城开。
莫嫌祠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
放逐肯消亡国恨?岁时犹动楚人哀!
湘兰沅芷年年绿,想见吟魂自往来。

  这首诗首联写景,诗人伫立平旷辽阔的楚国旧地,放眼望去,但见江流蜿蜒,远山逶迤;颔联写对屈原的劝慰之辞,蕴涵了悲愤及同情;颈联正面抒写对诗人的沉痛惋惜之情;尾联仍回到现实的景物中来,并以想像作结。全诗沉郁而清幽,笔力曲折,言议透辟。

  此诗首联以写景兴起。“平远江山极目回,古祠漠漠背城开。”伫立平旷辽阔的楚国旧地,放眼望去,但见江流蜿蜒,远山逶迤;由远及近,渐渐地收回目光,却看到古老的三闾祠,萧条冷落,背城而立。作者面对荒芜寂寥的眼前风物不禁感慨万端,一种故宫黍离之感,油然而生。

  触景兴怀,作者自然地联想起诗人的平生遭际,屈原以光明正直存心国家民族的忠贞之士,竟至落入谗言的深海而尽忠无路报国无门,最终走向悲剧的结局,可谓千古奇冤“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离骚》)这是诗人泣血的深慨和绝望的浩叹。然而在颔联,作者并未直接抒写对诗人悲剧人生的同情嗟叹,却转而生发出这样的议论:“莫嫌祠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意谓用不着嫌怨祠国难觅知音。诗句表面上是对屈原的劝慰之辞,实则蕴涵了更为深广的悲愤及对诗人无限的同情。

  “放逐肯消亡国恨?岁时犹动楚人哀!”颈联是一个转换,正面抒写对诗人的沉痛惋惜之情。这二句说,即使被放逐,都不能消除亡国之恨。至今逢年过节,楚地的人们仍要崇祀屈原,表达无尽的哀思。史载,屈原在怀王朝和顷襄王朝曾两度被放逐。此联首句用反问语气,十分强烈地表现了屈原深挚的爱国主义感情。然而,其志向理想可“与日月争光”的屈原是不死的。千载而下,诗人屈原的悲剧命运犹自动人哀伤,足见其高洁的志行感人至深。

  “湘兰沅芷年年绿,想见吟魂自往来。”尾联仍回到现实的景物中来,并以一个浪漫的美丽想像作结:“湘兰元芷年年绿,想见吟魂自往来。”湘、沅、兰、芷,都是屈原诗篇中经常味叹的楚地风物。这二句说,兰蕙和白芷年年绿遍沅湘两岸,沁芳吐艳,屈原的灵魂定会眷怀故地常来常往。

  这首七律写得沉郁而清幽,既表现了屈原的悲愤也抒发了作者的哀深情。通观全篇,开头以写景生发,触起遐思由作者眼中屈原祠的冷落,自然地引入对屈原平生遭际命运的慨叹。中间两联论事,笔力曲折,言议透辟,而不乏情韵。末二句则与首联相呼应,对眼前景物忽发奇思,设想吟魂犹在,徜徉沅湘。由此见出作者情意之真切运思之灵妙。

参考资料:

1、 钱仲联等撰写,元明清诗鉴赏辞典 清·近代,上海辞书出版社,1994年12月第1版,第1071-10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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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玉皇宫殿高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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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宫殿高无极,东西龙虎更番值。天上事偏多,仙人鬓亦皤。
麻姑空一笑,偶自舒长爪。掐破碧桃花,花光照万家。

玉皇宫殿高无极,东西龙虎更番值。天上事偏多,仙人鬓亦皤。
玉皇大帝的宫殿高耸无边,威龙猛虎轮流坐镇东西边。天上事物繁杂,连逍遥自在的仙人都愁白了头发。

麻姑空一笑,偶自舒长爪。掐破碧桃花,花光照万家。
麻姑粲然一笑,轻舒长爪,掐破碧桃花,让美艳的花光照遍千家万户。

玉皇宫殿高无极,东西龙虎更番(fān)值。天上事偏多,仙人鬓亦皤(pó)
玉皇宫殿:暗指当时朝廷。无极:无穷尽,无边际。皤:白色。

麻姑空一笑,偶自舒长爪。掐破碧桃花,花光照万家。
麻姑:又称寿仙娘娘、虚寂冲应真人,中国民间信仰的女神,自谓“已见东海三次变为桑田”。她的手指纤细似鸟爪,有人想让她来搔背痒,结果吃了苦头。

玉皇宫殿高无极,东西龙虎更番值。天上事偏多,仙人鬓亦皤。
麻姑空一笑,偶自舒长爪。掐破碧桃花,花光照万家。

  古代诗歌中,向有“游仙”一体,常借描述神仙境界,以寄托作者的思想感情。亦有借以表现男妇爱情或政治生活的。远自晋 郭璞的《游仙诗》,近到龚自珍的《小游仙词》,都是此体的代表作品。南朝梁钟嵘《诗品》评郭璞云:“《游仙》之作,词多慷慨,乖远玄宗。……乃是坎壈咏怀,非列仙之趣也。”后人也都以为其确系“有托而言”。至于龚的《小游仙词》,论者更以为是“既谈掌故(即有关清朝军机处的遗闻轶事),也抒感慨(即龚氏几次考军机章京均告落选的愤懑之情)”(参见近人刘逸生《龚自珍诗选》)。洪亮吉这首词,虽然未标“游仙”之题,但从内容看,也属此体,而且也是借天宫生活,仙人举止来表达某种政治寄托。

  这首词收在《更生斋诗余·冰天雪窖词》中。词集自序云:“岁戊午(清嘉庆三年,1782)自京邸乞假回,东箱无事,辄填至数十阙。及自塞外回里,亦时时作之。遂满一卷,名曰《冰天雪窖》”,从其后言之也。从集中的编次看,此词排在“时欲乞假南回”的几首词之间,可以推断,它作于洪氏写出“力陈内外弊政”的奏疏前不久。当时,词人五十三岁,已任翰林院编修,又出任贵州学政,期满返京,充咸安宫总裁,在上书房行走。此时他似乎颇为春风得意,但又屡有归志。据恽敬《前翰林院编修洪君遗事述》:“君初第时,大臣掌翰林院者网罗人才以倾动声誉。君知其无成,欲早自异,遂于御试《征邪教疏》内力陈中外弊政,发其所忌。”这也许只是个表面现象,而关键在于洪亮吉是个有见识、有抱负、有责任感、正义感的知识分子,他目击当时官僚制度的腐败、经济的危机以及苗民、白莲教民的起义,不肯默尔而息,当“立仗马”,所以早就酝酿着要冒风险出来说话,宁可丢官回老家。应考作疏,不过是适逢其全罢了。因其疏中慷慨陈辞,无所忌讳,被“抑置三等”。这就是此词的创作背景,或者说是“本事”。

  现在我们具体来谈词的正文。“玉皇宫殿”分明是指当时朝廷;“无极”者,“天高皇帝远”也。“东龙西虎”,狰狞可怕。这是皇帝左右的权贵、亲信;“更番值”,无疑是把持朝政、轮流坐镇了。“天上事偏多”二句点出了朝中矛盾重重,危机四伏,连逍遥自在的“仙人”也要愁白了头发。“仙人”指谁?可以是泛指朝中的有识之士,也不妨看作词人的自喻。他供职翰林院,属于“词臣”和“闲官”,仿佛是天上的“散仙”。他虽无言事之责,决策之权,但由于忧国伤时,不禁愁思满怀,大有“区区之心,不能自已”(见洪我以后所作的《极言时政启》)之慨。上片全写天上情事,颇有点戏剧性和幽默感。

  下片由前面泛说的“仙人”具体到了“麻姑”。她是有名的仙女,曾多次看到沧海桑田的变化,她的手指纤细似鸟爪,有人想让她来搔背痒,结果吃了苦头。这里说她粲然一笑,轻舒长爪,掐破碧桃花,让美艳的花光照遍千家万户。假如我们对上片的理解可以成立的话,那么这里应是表明作者不能再保持沉默,无所作为了。他将傲然一笑,无所顾忌地去揭一揭时弊,捅一捅“马蜂窝”。事情未必有成,所以用个“空”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用个“偶”字。但不管怎样,总能引起点轰动,冲破“万马齐喑”的沉闷空气。所以结拍以乐观自豪的调子唱出“掐破碧桃花,花光照万家”。下片集中写麻姑,设想甚奇,可称“神来之笔”。

  由于此词采用的是游仙诗的形式,因此词中的情事都比较朦胧,在理解上不宜过分落实。但结合其创作背景看,说词中有作者自己在,有一定“本事”在,该不是牵强附会。从艺术角度说,它形象生动,构想神奇,充满浪漫主义的情调,堪称古代游仙诗词中的佳作。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菩萨蛮·玉皇宫殿高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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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桐庐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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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家不畏风兼浪,才罢炊烟,又袅茶烟,闲对沙鸥枕手眠。
晚来人静禽鱼聚,月上江边,缆系岩边,山影松声共一船。

浮家不畏风兼浪,才罢炊烟,又袅茶烟,闲对沙鸥枕手眠。
江上风急浪涌仍不惧岿然不动,刚刚吃完饭又接着烹茶慢饮,卧躺舟中让思绪与沙鸥一同翱游冥冥长空,枕手缓缓入梦。

晚来人静禽鱼聚,月上江边,缆系岩边,山影松声共一船。
黑暗降临,寂静无声,水中小雨群群聚集嬉戏。天上的明月高悬,江面波光粼粼,小舟系于岩石边,与这宁静的夜晚融为一体。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

浮家不畏风兼(jiān)浪,才罢炊(chuī)烟,又袅(niǎo)茶烟,闲对沙鸥枕手眠。
桐庐:浙江桐庐,地处富春江畔。

晚来人静禽鱼聚,月上江边,缆(lǎn)系岩边,山影松声共一船。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
浮家不畏风兼浪,才罢炊烟,又袅茶烟,闲对沙鸥枕手眠。
晚来人静禽鱼聚,月上江边,缆系岩边,山影松声共一船。

    浙江桐庐,地处富春江畔。富春江上风景如画,历代骚人墨客咏叹不绝,南朝梁吴均就曾在《与朱元思书》中写他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从流飘荡”所见之奇山异水,赞为“天下独绝”。本词作者也是泛舟于这段行程,其所见当与吴均略同。然而他对富春江上的绮丽风光似乎视而未见,没有着力于山川景物的描绘,即景抒情,而是捕捉舟里舟外某些寻常事物构成意境,抒发自己对人生的感受和追求,既有诗情又具理趣,不落前人窠臼。

    词的上片写行舟江上。“浮家不畏风兼浪”,交代此次江上行舟的境与情——虽风急浪涌,然而“不畏”,以此境此情统摄上片。惟其“不畏”,故有“才罢炊烟,又袅茶烟”的雅兴。“才罢”、“又袅”是说用餐、品茗紧相承续,这颇富雅趣的生活细节,十分传神的表现了作者从容之态、闲雅之情,而舟中不绝如缕的炊烟和茶烟,又似是作者怡然自乐的心绪的外化,情趣盎然。“闲对沙鸥枕手眠”,进一层绘出作者行舟中的恬然豁达之状。所谓“闲对沙鸥”,即寄“闲情”于沙鸥,让“闲情”与沙鸥一同翱游冥冥长空,又在沙鸥翱翔中玩味自己的“闲情”,作者在情与物的回环往复的交流中,化我为物,化物为我,乃至枕手而眠,沉入忘情之境。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风兼浪”中,在风流中见“闲情”,益见其情之“闲”了。

    晋人陶渊明在《饮酒》诗中曾抒写过自己的超然物外的人生感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本词作者于此抒写的“闲情”,其实就是身在风浪中,心远风浪外的情怀,与陶渊明的感受应是相通的。

    下片写泊舟江边,“晚来人静禽鱼聚”点出泊舟的时间和情境,总领下片。“月上”承“晚来”,“缆系”承“人静”。天上的明月,地上的大江,江边的山岩,岩边的小舟和谐地共存于宁静的夜晚,这真是一幅层次井然的立体画,一支诱人遐想的小夜曲,在“风兼浪”尚且陶醉,“闲情”的作者,此时自然会融化于这静谧的画图和柔美的乐曲中,而与“山影松声共一船”了。进入此种境界便是“于相而离相”、“于念而无念”,是非荣辱,利害得失都化作云烟消散了,从而获得了最大的精神自由。

    吴均泛舟富春江上,徜徉奇山异水之中,曾不自禁地发出“望峰息心、”窥谷忘反”的感慨,本词作者在这首小令里写风流中的闲情和静境中的解脱,无“望峰窥谷”之举,却有“息心忘反”之念,而在“山影松声共一船”的境界里化自我于自然,已不止于“息心忘反”了,所以作者对精神的自由,和谐的追求,有似于吴均,亦有胜于吴均。这种情趣和倾向与封建时代求名干禄,纷纷攘攘的社会现实是对立的,大有“宁为宇宙闲吟客,怕作乾坤窃禄人”之意。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采桑子·桐庐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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