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酒勿为薄,寸心贵不忘。
斗酒不要嫌少,寸心贵在不忘。
坐惜故人去,偏令游子伤。
深深的叹息故人的离去,游子十分感伤。
离颜怨芳草,春思结垂杨。
离别的愁容看到看到芳草就会埋怨,将自己的思念寄托在春天的垂杨之上。
挥手再三别,临岐空断肠。
挥起手再三告别,临到分别仍然是枉自断肠。
参考资料:
1、 毛佩琦.李太白集 插图本.沈阳市:万卷出版公司,2008年:229页2、 国学典藏书系丛书编委会.国学典藏书系 李白诗集.长春市: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年:207页斗酒勿为薄(bó),寸心贵不忘。
薄:少。
坐惜故人去,偏令游子伤。
坐:意为深。
离颜怨芳草,春思结垂杨。
挥手再三别,临岐空断肠。
参考资料:
1、 毛佩琦.李太白集 插图本.沈阳市:万卷出版公司,2008年:229页2、 国学典藏书系丛书编委会.国学典藏书系 李白诗集.长春市: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年:207页这首诗一气呵成,就像说话一样流畅直白,这种写作特征唯独是诗人李白最擅长的。“春思结垂杨“这句最妙,想必是作者偶然得之,却成了历史名句,而此句中又妙在一“结’字上。”坐“者,为也。“游子”,指作者自己。诗中惜别故人离去,正是诗人李白悲伤的原因。然而这首诗通篇仍有豪情。常说大喜是豪情,其实大悲亦是豪情。好像诗人李白“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悲就悲伤了,然而自然有诗人李白的豪情之处。这首诗的“挥手再三别,临歧空断肠”二句应当成一句看待。
此诗颔联客中送客语,故尤黯然神伤;颈联近似六朝人语,故特细腻委婉。芳草引发离情,柳丝关合意思,似有儿女沾巾之态,及结语“挥手”、“断肠”,复见豪爽人之风度,依然太白也。
参考资料:
1、 孙琴安.唐五律诗精评.上海市: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1年:195-196页2、 成志伟.中国古代诗歌精华 上.重庆市:重庆出版社,1997年:272页黄昏封印点刑徒,愧负荆山入座隅。
黄昏时候散衙封印,清点在押的囚徒,惭愧啊,有负你了,荆山,又映进座隅。
却羡卞和双刖足,一生无复没阶趋。
这时倒羡慕卞和,他被砍掉了双足,好免得一生一世,在阶前屈辱奔趋。
参考资料:
1、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50-51黄昏封印点刑徒,愧负荆(jīng)山入座隅(yú)。
封印:旧时官署于岁暮年初停止办公,称为“封印”。刑徒:受刑之人;囚徒。愧负:自愧逊色。荆山:此处指虢州湖城县(今河南灵宝)南的荆山,乃传说中黄帝铸鼎处。座隅:座位的旁边。
却羡卞(biàn)和双刖(yuè)足,一生无复没(mò)阶趋。
卞和:春秋楚人。刖足:断足,是古代的一种酷刑。没阶:尽阶,走完台阶,为迎送宾客的礼貌行为。趋:小步快走,表示恭敬。
参考资料:
1、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50-51此诗一开头就从这卑微低贱的尉职说起,“黄昏封印点刑徒”,“封印”、“点刑徒”,这就是县尉每天黄昏时的例行公事。诗人不是含糊地一笔带过,而是具体地、不厌其烦地一一点出,更显示了这职责的无聊和不堪忍受。
第二句“愧负荆山入座隅”,与首句成一鲜明对比,以荆山的巍峨高耸反衬自己的沉沦下僚。李商隐赴弘农尉任时曾途经荆山,并写了一首《荆山》诗,诗云:“压河连华势孱颜,鸟没云归一望间。杨仆移关三百里,可能全是为荆山。”对荆山极力赞美,因此这里才顺手拈来反衬自己的处境。
诗的后两句是用典:“却羡卞和双刖足,一生无复没阶趋。”相传春秋时楚人卞和在荆山(今湖北南漳县南)得到一块玉璞,曾献之于楚厉王和武王,都被误认为是石头,而以欺君之罪先后把他的双足砍掉。后来,楚文王即位,才使玉人治之,得宝玉,名之曰“和氏之璧”。卞和得璞的荆山与作者所在的荆山同名,故有这样的联想。卞和因献玉而两次被刖足,这是无比悲惨的遭遇。可是李商隐却希望自己能像卞和那样把双足砍断,这样,就再也不必在官府奉迎趋拜了,其惨烈又还迥出乎卞和之上。
李商隐写作曾被人讥为“獭祭鱼”,因为他很喜欢用典。其实李商隐诗的许多典故都是用得很成功的,比如这首诗,在用典上就有两点很值得注意:一是自然巧妙。诗人是从眼前的荆山联想到卞和得玉石的荆山,又由这一荆山联想到卞和献玉的不幸遭遇,又由卞和之不幸联想到自己之不幸,所以就非用这一典不可。二是花样翻新。它不是一般的比附或替代式的用典,而是根据内容需要来用典,“典”只是辅,只是宾,是诗人此时那种强烈愤懑之情的映衬,一个“羡”字,真是惊心动魄,令人不忍卒读。
参考资料:
1、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50-51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远处舒展的树林之上暮烟笼罩一片迷蒙,仍是一派惹人伤感的翠绿苍碧。夜色弥漫进高高的闺楼,有人正在楼上独自忧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更短亭 一作:连短亭)
玉石的台阶上,徒然侍立盼望。那回巢的鸟儿,在归心催促下急急飞翔。哪里是我返回的路程?只看到道路上的长亭连着短亭。
参考资料:
1、 陈耳东,陈笑呐.情词: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5页2、 吴熊和,沈松勤.唐五代词三百首:岳麓书社,1994.04:第2页3、 亦冬.唐五代词选译:凤凰出版社,2011.05:第23页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míng)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平林:平原上的林木。漠漠:迷蒙貌。烟如织:暮烟浓密。伤心:极甚之辞。愁苦、欢快均可言伤心。此处极言暮山之青。暝色:夜色。
玉阶空伫(zhù)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更短亭 一作:连短亭)
玉阶:玉砌的台阶。这里泛指华美洁净的台阶。伫立:长时间地站着等候。归:一作“回”。长亭更短亭:古代设在路边供行人休歇的亭舍。“更”一作“连”。
参考资料:
1、 陈耳东,陈笑呐.情词: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5页2、 吴熊和,沈松勤.唐五代词三百首:岳麓书社,1994.04:第2页3、 亦冬.唐五代词选译:凤凰出版社,2011.05:第23页这首词上下两片采用了不同的手法,上片偏于客观景物的渲染,下片着重主观心理的描绘。然而景物的渲染中却带有浓厚的主观色彩,主观心理的描绘又糅合在客观景物之中。因而从整体上来说,情与景、主观与客观,又融成一片。
“平林漠漠烟如织”,是写游子眼中之景物。“平林”,不是“平地的树林”;而是山丘上的树林。林木依山而生,高低错落,本不会“平”,而着一“平”字,不仅准确地写出了游子自高楼下视所见之远景,而且表现了阔大而高远的意境。“如织”二字,一言烟雾密度之大,一是衬托游人离愁之浓。如果说这一句仅仅是情景交融的话,那么下一句词人便把自己的主观色彩尽情地涂抹于景物之上,似乎已把大自然人格化了。这里的“伤心碧”,语义双关,一是极言寒山之碧,一是说寒山似乎因伤心而碧透。山犹如此,人何以堪。秋天,本是文人墨客伤感的季节,又加上寒山日暮,烟锁雾封,所以游子的思归之情已达极致。因此,接下二句“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中的“愁”字的逼出,自是水到渠成。“暝色”,即暮色。暝色本不会动,而曰“入高楼”,不仅十分形象地写出了夜色渐近的过程,而且似乎暗示随着夜幕的降临愁意也闯入了游子的心头。以上是上片,主要是写景,但景中有情。先写自然之景,后写人工建筑,最后写楼中之人,由远及近,极有次第。
这首词通过描写平林、寒山的深秋景色,和想象家人盼归的形象,抒发了游子思妇的两地相思之情。此词层次清晰,跌宕有序。移情于景,情景相生。既有鲜明的形象描写,又有细致的心理刻画。句子简约而不晦涩,文字质朴而不平板,可为唐代文人词中上乘之作。
下片立足于主观的感受上。在暮霭沉沉之中,主人公久久地站立在石阶前,感到的只是一片空茫。“空”也是上片所勾画的景物感染下的必然结果。主观情绪并不是孤立存在着的,它立刻又融入了景物之中——“宿鸟归飞急”。这一句插得很巧妙。作者用急飞的宿鸟与久立之人形成强烈的对照。一方面,南宿鸟急归反衬出人的落拓无依;另一方面,宿鸟急归无疑地使抒情主人公的内心骚动更加剧烈。于是,整个情绪波动起来。如果说上片的“愁”字还只是处于一种泛泛的心理感受状态,那么,现在那种朦胧泛泛的意识逐渐明朗化了。它是由宿鸟急归导发的。所以下面就自然道出了:“何处是归程?”主人公此刻也急于寻求自己的归宿,来挣脱无限的愁绪。可是归程在何处呢?只不过是“长亭连短亭”,并没有一个实在的答案。有的仍然是连绵不断的落拓、惆怅和空寞,在那十里五里、长亭短亭之间。征途上无数长亭短亭,不但说明归程遥远,同时也说明归期无望,以与过片“空伫立”之“空”字相应。如此日日空候,思妇的离愁也就永无穷尽了。结句不怨行人忘返,却愁道路几千,归程迢递,不露哀怨,语甚酝藉。韩元吉《念奴娇》词云,“尊前谁唱新词,平林真有恨,寒烟如织。”短短的一首词中,掇取了密集的景物:平林、烟霭、寒山、暝色、高楼、宿鸟、长亭、短亭,借此移情、寓情、传情,手法极为娴熟,展现了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活动,反映了词人在客观现实中找不到人生归宿的无限落拓惆怅的愁绪。
历来解说此词,虽然有不少论者认为它是眺远怀人之作,但更多的人却说它是羁旅行役者的思归之辞。后一种理解,大概是受了宋代文莹《湘山野录》所云“此词不知何人写在鼎州沧水驿楼”一语的影响。以为既然题于驿楼,自然是旅人在抒思归之情。其实,古代的驿站邮亭等公共场所以及庙宇名胜的墙壁上,有些诗词不一定是即景题咏,也不一定是写者自己的作品。
细玩这首词,也不是第一称谓,而是第三称谓。有如电影,从“平林”、“寒山”的远镜头,拉到“高楼”的近景,复以“暝色”做特写镜头造成气氛,最终突出“有人楼上愁”的半身镜头。分明是第三者所控制、所描撰的场景变换。下片的歇拍两句,才以代言的方法,模拟出画中人的心境。而且词中的“高楼”、“玉阶”,也不是驿舍应有之景。驿舍邮亭,是不大会有高楼的,它的阶除也决不会“雕栏玉砌”,正如村舍茅店不能以“画栋雕梁”形容一样。同时,长亭、短亭,也不是望中之景;即使是“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中的最近一座,也不是暮色苍茫中视野所能及。何况“长亭更短亭”,不知凡几,当然只能意想于心头,不能呈现于楼头人的眼底。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钟振振.唐宋词鉴赏辞典:安徽文艺出版社,2006.10:第16页释子吾家宝,神清慧有馀。能翻梵王字,妙尽伯英书。
上人你乃是我们宗族的骄傲,你聪慧有余,能翻译印度佛家经典,你的书法深得张旭的精髓。
远鹤无前侣,孤云寄太虚。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
远远飞去的仙鹤没有伴侣可追逐,孤单的白云漂浮于浩渺的太空之中,你单身远离家乡已经很久。你写起狂草来眼里全然没有了时空宇宙,醉后舞墨更能展现世界万象的真谛。
飞锡离乡久,宁亲喜腊初。故池残雪满,寒柳霁烟疏。
你离开家乡,四海云游,时间太久;你如今在这腊月之初回乡探望,亲人该是多么高兴。你的故园池塘中满是残雪,柳条稀疏,烟雨迷蒙。
寿酒还尝药,晨餐不荐鱼。遥知禅诵外,健笔赋闲居。
你祝寿敬酒,熬汤侍药,晨餐素食,精心侍奉父母。我远在千里之外,也知道你在家除了诵经之外,还健笔如飞,赋诗闲居的生活。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227-228释子吾家宝,神清慧有馀(yú)。能翻梵(fàn)王字,妙尽伯英书。
释子:僧人、和尚,此指怀素。翻:翻译。梵王字:指佛经。伯英:即张旭,其字伯英,是早于怀素的大书法家。
远鹤无前侣,孤云寄太虚。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
前侣:前面的伴侣。太虚:即太空。世界:佛家语,指宇宙。真如:佛家语,指永恒存在的实体、实性。
飞锡(xī)离乡久,宁亲喜腊初。故池残雪满,寒柳霁(jì)烟疏。
飞锡:佛家语,和尚游方称为飞锡。宁亲:使父母安宁。此为奉养父母。腊初:腊月初旬。霁烟:雨后的烟气。
寿酒还尝药,晨餐不荐鱼。遥知禅(chán)诵外,健笔赋闲居。
寿酒:寿延之酒。荐:献,进。禅诵:念经。健笔:勤奋地练笔。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227-228“释子吾家宝,神清慧有余。”俗话说“一子出家,七祖升天”,家里有一人出家,冥冥中上下几代,周围几族都要沾光,当然是“吾家宝”了。作为怀素大师而言,从小就是“神清慧有余”的。
“能翻梵王字,妙尽伯英书。”怀素也可能懂印度梵文。中国的草书,始于张芝,而怀素集其大成。
“远鹤无前侣,孤云寄太虚。”出家人如野鹤闲云,如怀素大师,至少在草书上是“无前侣”的。而其下笔,也如“孤云寄太虚”。没有如此的境界,也谈不上相应的艺术成就。
“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唐代草书,以张旭、怀素并称于世,张旭号称“癫”,一天疯疯癫癫的,而怀素则“狂”,成天疯疯狂狂的。在“癫狂”之中,“世界”也没有多重的分量。这两位草圣都是酒仙,怀素是僧人,悟道有资,如林酒仙、济颠只能是他的后辈。不是上界下凡,哪来如此神笔,可以说是“醉里得真如”了。
“飞锡离乡久,宁亲喜腊初。”“飞锡”云游四海,其态若飞。怀素出家之后,多年在外云游,难以归乡。今天是腊月初,因为“省宁”亲长,才得“飞锡”归来。
“故池残雪满,寒柳霁烟疏。”怀素幼小时在舅舅家嬉戏的水池,被冬天的几场大雪积满。池边的柳树在寒烟里显得稀稀疏疏,冬天柳叶早已落尽,当然“疏”了。
“寿酒还尝药,晨餐不荐鱼。”怀素大师这次“宁亲”的目的是为舅舅祝寿,当然也得象征性地“侍奉”一番。中国人讲孝道,“娘亲舅大”,出家人仍然免不了这一套习俗。吃饭时儿孙先品尝,称为“试毒”,为父辈们的健康把关。怀素是酒仙,不忘酒。但鱼是荤,这个戒不能破,当然是“晨餐不荐鱼”。
“遥知禅诵外,健笔赋闲居。”对于这位出家的外甥,这位当舅舅的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舅甥俩都是名士,又都是知已嘛。怀素是僧人,日常课诵仪规当然不能少。怀素大师的“健笔”,书法艺术也无须介绍了。唐代大师,没有一个的诗文会很差的。怀素大师的诗文也极好,大家所熟悉他书写的“自述帖”,笔文俱健。何况他“赋闲居”笔下所写的寺庙生活及其修行了。
此诗通篇赞誉之词,却无奉承之嫌,洋溢着浓浓深情。全诗使用了很多佛家用语,十分切合怀素上人身份。意境清新,蕴藉丰富,言有尽而意无穷。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227-228垂杨叶老莺哺儿,残丝欲断黄蜂归。
垂杨的绿叶已老,莺鸟在哺育幼雏,柳絮不再吹绵,黄蜂儿已不见踪迹。
绿鬓年少金钗客,缥粉壶中沉琥珀。
头发漆黑的少年伴着金钗女郎,手执银壶,仍在琥珀美酒中沉溺。
花台欲暮春辞去,落花起作回风舞。
花台已经向暮,芳春就要告辞,晚风吹起了落花,正在半空中飞舞。
榆荚相催不知数,沈郎青钱夹城路。
夹城路结满榆荚,似在催游人归去,哦,夹城路,一条青钱铺就的路。
参考资料:
1、 滕学钦疏译.李贺诗歌全集简疏:中国书店,2010.09:第3页垂杨叶老莺(yīng)哺儿,残丝欲断黄蜂归。
残丝:游丝也,虫类所吐之丝,飘浮空中。沈约诗:“春风起春树,游丝暧如网。”
绿鬓(bìn)年少金钗客,缥(piǎo)粉壶中沉琥珀。
绿鬓:乌黑的头发。年少:少年。金钗客:指女郎。缥粉:青白色。琥珀:松柏树脂的化石,色淡黄或红褐,此指琥珀色的酒。
花台欲暮春辞去,落花起作回风舞。
榆(yú)荚(jiá)相催不知数,沈郎青钱夹城路。
沈郎:晋代沈充,《晋书·食货志》载吴兴沈充铸小钱,谓之“沈郎钱”。青钱:榆荚,色白,成串,形似钱。夹城:唐代长安东城墙为双重城墙,中有路,很宽大,是帝王自宫中赴曲江、芙蓉园游览的通道。
参考资料:
1、 滕学钦疏译.李贺诗歌全集简疏:中国书店,2010.09:第3页首二句写暮春景象,诗语无片言只字言及暮春,远比明言还要强烈。因为四种物色的形象是那样鲜明,有力地打人人们的感官,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可以看出:那育雏的春莺就栖止在浓枝密叶之中,那欲绝的游丝也正伴着黄蜂飘然飞去。动静相问,层次分明,交织成一幅浑融的圆面,见出诗人运笔状物之妙。
次二句转入人事活动。两句诗只摆出青春少年,妙龄女子,青白色的酒壶中满盛着琥珀色美酒,不再说什么,而一幅青年男女游春宴饮的画面已呈现在我们眼前。至于那宴饮的具体情景,是否“宾既醉止,载号载呶,乱我笾豆,屡舞欺缴”,都留给人们凭借自己的经验去加以补充。艺术的启示力极强,含蓄而有余味。将这两句与首二句合观,宴饮乃发生在暮春背景之下,这不禁又发人深省。明媚春光,可谓良辰美景。男女游赏,可谓赏心乐事。面对暮春,他们是想用赏心乐事去冲淡良辰美景即将逝去的失落心境呢?还是惶恐于良辰美景的即将消歇,想更多享受一些赏心乐事呢?总之,两种情景的重合,使这两句诗从字面之外喷薄出一股珍时惜逝、汲汲不可终日的浓郁情思。诗意不是出自诗语所叙,而是产生于甄种情景的配合,耐人品味,妙不可言。
诗的后半句写大好春光无可挽回地逝去。这样一点简单的意思,用了四句诗,却不觉冗长,其中大有奥妙。“花台”二旬将花与春充分拟人化,写得生动引人,情意缠绵。本来是春去花谢,主动者在春,诗人却偏偏反转来说,花谢春归。由于花事欲暮,不免使春兴味索然,要黯然辞别归去了。然而花对于春,又是那样饱含系恋之情。你看,花瓣虽已离枝,却还要做一次最后的挣扎,随风回旋起舞,它是多么想用自己的生存留住那美好的春天。这落花恋春的背后又何尝不括含青年惜时的深慨。落花的情态又不免诱发一个问题:它那竭尽生命的努力,便能留住春天吗?这使得后两句很自然地成为这一问题的回答,一呼一应,迭宕有致。四句诗里隐含一问一答,以落花为问,以榆荚为答,构思巧妙,笔路活脱,意趣盎然。
这首诗形象凸出,色彩鲜明,无论是垂杨春莺,残丝黄蜂,还是绿鬓金钗,落花青钱,无不、以其分明的形色深深印入人们脑中。而其组章造意,含蓄奇掘,攫人思绪。这些都表现了李贺诗艺术的特色。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编.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639页2、 滕学钦疏译.李贺诗歌全集简疏:中国书店,2010.09:第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