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日偶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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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子尾毵毵,重觅新巢冷未堪。
为报道人归去也,杏花春雨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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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

虞集

虞集(1272~1348)元代著名学者、诗人。字伯生,号道园,人称邵庵先生。少受家学,尝从吴澄游。成宗大德初,以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李国子助教、博士。仁宗时,迁集贤修撰,除翰林待制。文宗即位,累除奎章阁侍书学士。领修《经世大典》,著有《道园学古录》、《道园遗稿》。虞集素负文名,与揭傒斯、柳贯、黄溍并称“元儒四家”;诗与揭傒斯、范梈、杨载齐名,人称“元诗四家”。 33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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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一剪梅·招熊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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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阜小亭台,薄有山花取次开。寄语多情熊少府;晴也须来,雨也须来。
随意且衔杯,莫惜春衣坐绿苔。若待明朝风雨过,人在天涯!春在天涯。

南阜小亭台,薄有山花取次开。寄语多情熊少府;晴也须来,雨也须来。
在自已家南面的小山包上有座小小的亭台,在亭台周围已有少许山花开始随意地开放了。春光明媚,山花盛开,所以特地写信邀请好友熊少府你无论如何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一定要前来游赏。

随意且衔杯,莫惜春衣坐绿苔。若待明朝风雨过,人在天涯!春在天涯。
你来后,你我朋友二人要随意地开怀畅饮,不要顾惜泥土绿苔弄脏新衣尽情地欣赏游玩,因为一旦错过时机,风雨一过天气虽说晴朗了,但到那时,你我朋友说不定又是你东我西各在天涯,再也难得相聚;或者即使没有你东我西各在天涯,也能再相聚首,但到那时也是春光不待人,早也匆匆的过去了。

南阜(fù)小亭台,薄有山花取次开。寄语多情熊少府;晴也须来,雨也须来。
南阜:南边土山。薄:少。取次:任意,随便。熊少府:虞集好友,生平不详。

随意且衔(xián)杯,莫惜春衣坐绿苔。若待明朝风雨过,人在天涯!春在天涯。
衔环:此处指饮酒。

南阜小亭台,薄有山花取次开。寄语多情熊少府;晴也须来,雨也须来。
随意且衔杯,莫惜春衣坐绿苔。若待明朝风雨过,人在天涯!春在天涯。

  此词为作者晚年回乡后所作。上片先写家乡南阜有小亭台,山花取次开放,婀娜多姿,因此邀请好友前来游赏,不要辜负大好春光。“多情”一词,道出了彼此间深厚的友谊。

  “晴也须来,雨也须来”,表示了邀请之恳切。下片劝好友到来之后,可以开怀畅饮,随意踏青。若待天晴之后再来,则“人在天涯,春在天涯”,已经时过境迁了。全词通俗平易,流转自然。感情真挚,清新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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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块玉·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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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自从那天送你远去,我心里总是对你难分难舍,一点相思情在心中萦绕不绝。记得送别时我斜倚着栏杆目送你远行。我用衣袖拂去如雪的杨花,以免妨碍视线。然而你的身影已看不见了,只见弯弯曲曲的小溪向东流去,重重的山峦遮住了你远行的道路,我才意识到心上的人,真的走远了。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63-64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61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lán)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绝:断。凭阑袖拂杨花雪:写主人公靠着阑干,用袖拂去如雪的飞絮,以免妨碍视线。杨花雪,语出苏轼《少年游》:“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如雪花般飞舞的杨花。斜:此处指溪流拐弯。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63-64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61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这是一首描写离别情绪的小令,用代言体写男女离别相思,从语言、结构到音情都有值得称道之处。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自从送别以后,心中万分难舍,一点相思之情,绵绵不断,不知何时能停止?作者以主人公——一名与爱人分离的女子口吻写来,直抒其缠绵的相思、真挚的爱情。曲从别后说起,口气虽平易,然送别的当时,既觉“难舍”,过后思量,心绪自然无法平静。说“相思”只“一点”,似乎不多,但又不知“几时”能绝。这就强调了别情缠绵的一面,比起强调别情沉重的那一面,似乎更合情理,此即所谓藕断丝连。“一点相思几时绝”是全篇的中心,它强调了别情的缠绵,使之成为全篇描写和抒情的基调,也使前三句显得十分形象。

  “凭阑袖拂杨花雪”一句有二重意味:首先点明季节为暮春(杨花如雪)时候,此时节容易动人离思,句中或许还含有“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苏轼《少年游》)那种暗示别离情景的意味;二是点明处所系有阑干处,当是高楼;与此同时也就点明了女主人公是独上高楼,她在楼上站了很久,以致杨花飞满衣襟,须时时“袖拂”。

  末尾三句“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分明是别时景象,它与前数句的关系不甚确定。可有多种解会。可作顺承看,女主人公既在“凭阑”,不免由望情人的去路而引起神伤,“人去也”是痛定思痛的口吻。另一种是作逆挽看,可认为作者在章法上作了倒叙腾挪,近乎小山词所谓“从别后,忆相逢”(晏几道《鹧鸪天》)的写法。两种解读都可以,就造就了作品的多义性和启发性,体现了作品之妙。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6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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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阳曲·烟寺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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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细,古寺清,近黄昏礼佛人静。顺西风晚钟三四声,怎生教僧禅定?
寒烟细,古寺清,近黄昏礼佛人静。顺西风晚钟三四声,怎生教僧禅定?
缕缕寒烟环绕着寺庙,古寺里冷冷清清。时近黄昏,拜佛的人已经离去,四周一片寂静。突然顺着西风传过来三、四下傍晚的钟声,这样怎么能让僧人禅入定?
寒烟细,古寺清,近黄昏礼佛人静。顺西风晚钟三四声,怎生教僧禅(chán)定?
烟寺:烟雾笼罩的寺庙。礼佛:即拜佛。禅定:坐禅时专心于一境,冥想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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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中天·佳人脸上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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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杨妃在,怎脱马嵬灾?曾与明皇捧砚来,美脸风流杀。叵奈挥毫李白,觑着娇态,洒松烟点破桃腮。

疑是杨妃在,怎脱马嵬灾?曾与明皇捧砚来,美脸风流杀。叵奈挥毫李白,觑着娇态,洒松烟点破桃腮。
莫不是杨贵妃还在世,她是怎样逃脱了马嵬坡的灾难呢?曾经为唐明皇捧着砚台走过来,美丽的面庞风流无比。可恨挥毫的李白,眼看着娇态走了神,竟笔头一歪,把墨点在了桃花般艳丽的脸颊上。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582、 王星琦.元曲三百首注评.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21-22
疑是杨妃在,怎脱马嵬(wéi)灾?曾与明皇捧砚(yàn)来,美脸风流杀。叵(pǒ)奈挥毫李白,觑(qù)着娇态,洒松烟点破桃腮(sāi)
仙吕:宫调名。仙吕宫是元曲常用的十二宫调之一。醉中天:曲牌名。杨妃:即杨贵妃,唐玄宗的宠妃,是古代著名的美人之一。马嵬灾:指唐朝的马嵬驿兵变。捧砚:相传李白为唐玄宗挥毫写新词,杨贵妃为之捧砚,高力士为之脱靴。杀:用在谓语后面,表示程度深。叵奈:即叵料,不料,没来由。犹言可恨。觑:本意指伺视或窥视,这里是看的意思。洒松烟:乃作者构想之辞。松烟,用松木烧成的烟灰,古人多用以制墨。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582、 王星琦.元曲三百首注评.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21-22

疑是杨妃在,怎脱马嵬灾?曾与明皇捧砚来,美脸风流杀。叵奈挥毫李白,觑着娇态,洒松烟点破桃腮。

  这支小令的题目在诗词里很少见,此曲也不是名篇,但短短三十九字,有故事,有情节,有悬念,堪称妙绝。寥寥几笔,悬念迭起,笔落才发现原来之前全部皆是由美人脸上的一颗痣的联想。

  此曲体物细微、尖新奇警。作者在表现“黑痣”时,不是直接介绍它是如何如何样的特征,而是寓形象于比喻。使用比喻也非开门见山,而是借用故事,迂回深入。首先用两句惊异语开头,突出这位佳人之美:“疑是杨妃在,怎脱马嵬灾?”杨贵妃在马嵬坡遭到不幸,是人所共知的历史,作者设想她脱险了,至今犹“在”,这种想象是非常大胆新奇的。杨贵妃天生丽质,容貌倾国倾城,这又是人所共知的常识,作者将曲中的女子比作杨妃,题中的“佳人”二字就得到了证实。这一比喻显示了她的美貌,又是为她脸上黑痣的美中不足寻找开脱,可见作者对此题的咏写,是以爱怜为前提的。

  大诗人李白在唐玄宗天宝初曾入长安宫廷三年,相传受到隆重的宠遇,写文章时,曾由杨贵妃捧砚,内臣高力士脱靴(后者见于史书,前者则出于传说)。据此,“曾与明皇捧砚来”该作“曾与太白捧砚来”才是,但因李白是奉唐明皇之命写诗的,所以换个说法,其实际意思是曾代唐明皇捧砚,供李白挥毫。这样就使得皇帝和贵妃世俗化、平民化了,并使得杨贵妃向黑痣靠近了一步。“美脸风流杀。”这么一个绝代佳人捧着砚台在旁边伺候着,李白禁不住走了神,饱蘸浓墨,笔头一歪,向她的脸上挥去,“觑着娇态,洒松烟点破桃腮”,这才留下了一颗黑痣。容华绝代的美人的粉面上长着一颗才华横溢的诗人点染而成的黑痣,相互映衬,益增娇态。作者并不把李白写作好色之徒,却借着他的举动,为佳人的黑痣“增重身价”,同时也婉曲地表现出脸部黑痣的特征。“叵奈”二字,兼有惋惜与无奈的意味,这再次说明诗人选上这个题目是为了显露新巧的构思,而没有轻薄嘲弄的用意。

  白朴此曲,以一个“疑”字引出,悬念,情节,心理,寥寥几笔,全浮于纸上。其艺术手法主要是采用想象和夸张手法,以一个故事的形式来表现事物,生动活泼,逸趣横生,反映了作者富艳的才情。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164-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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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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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苍山中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鼓角沈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一梦回到黄鹤楼跟鹦鹉洲,又同昔日那般游玩了一番。

苍山斜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苍山深入到三湘的大路间,落日铺满了七泽的水面。

鼓角沉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
傍晚城头鼓角声齐响,遥传四方、撼动大地;人们系舟江浜之时,千帆万樯排列得高下参差,令人目不暇接。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昔日朋友虽然都在但因分散而难聚首,只能独自面向南池看那白鸥嬉戏。

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苍山斜入三湘(xiāng)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三湘:指洞庭湖南北、湘江流域。七泽:指楚地诸湖、云梦古泽。

鼓角沉雄遥动地,帆樯(qiáng)高下乱维舟。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苍山斜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鼓角沈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在揭傒斯早年的汉、湘之游中,武昌是他居留最久、印象最深的城市。诗的首联,只交代了梦中来到黄鹤楼、鹦鹉洲这二处昔日游历之地,连用二地名,毫不修饰,看似简单,其实不然。用浑厚的笔法,把景物浑然推出(还有意无意地带了一个“浑”字),这正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他深知此际绝不容精雕细刻,不然下二句便不能自然引出了。

  正是站在浑朴无饰的黄鹤楼头,鹦鹉州前,才能放眼望去,全是雄浑之景。“苍山斜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巍然的苍山,鲜红的落日,武昌具有极其浑成的气象。三湘,指洞庭湖南北、湘江流域;七泽,指楚地诸湖、云梦古泽:这是武昌开阔的视野。苍山深入到三湘的大路间,落日铺满了七泽的水面上:这是武昌壮阔的形势。苍山有连绵的走势,故是斜斜地蜿蜒深入;落日已贴到了地平,故是平平地四面铺展:这又是非常生动的措词。更重要的是这二句一前一后,用力铢两悉称(对仗亦工力悉敌),富有均衡感;叙法全用赋体,平添了凝重感。

  武昌的山川之胜既已写足,颈联便转向武昌的风土之奇。“鼓角沉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武昌是长江上游战略要地,城墙高厚。当傍晚的城头鼓角声齐响之际,那深沉、雄健的馀音,真能遥传四方、撼动大地;武昌又是九省通衢、商贾云集的重镇。当傍晚人们系舟江浜之时,那千帆万樯排列得高下参差,真能令人目不暇接,眼前一片迷乱。这二句,前句的森远、后句的繁闹,在气象上都堪与山川的雄伟相符;而“遥”、“乱”而字,对于鼓声的绵绵不绝、帆樯的如林如织,都是点睛之笔,足使全句跃动生辉,也毫不逊色于上联的“斜”、“平”二字的用力。

  诗的尾联,已是梦醒时分:“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武昌是诗人交游广多的城市。梦到武昌而不提故人,未免对不住昔日的朋友。因此,在梦后才为故人的分散难聚发一句感叹,是很恰当、很道地的布局。白鸥在古诗中,通常是陪伴诗人隐栖故园的盟友,所以在南池上独看白鸥,也暗中点到了自己的处境。梦醒后的气象很萧条,不过,这份萧条,也正足以反衬出上文的宏大与昔日的壮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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