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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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了无生妙道,莫如自见真心。真心无相自无音。清净法身只恁。
此道非无外有,非中自莫求寻。二边俱遣弃中心。见了名为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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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端

张伯端

张伯端(公元983年— 1082年),一说(公元984年—1082年),道教南宗初祖,字平叔,号紫阳、紫阳山人,后改名用成(或用诚)。人称“悟真先生”,传为“紫玄真人”,又尊为“紫阳真人”。临海(今属浙江)人。自幼博览群书,学贯古今中外,涉猎诸种方术。张伯端与杏林翠玄真人石泰、道光紫贤真人薛式、泥丸翠虚真人陈楠、琼炫紫虚真人白玉蟾被奉为“全真道南五祖”(“北五祖”为:东华帝君王玄甫、正阳帝君钟离权、纯阳帝君吕洞宾、纯佑帝君刘海蟾、辅极帝君王重阳)。张伯端真人之师为刘海蟾,桂林刘仲远真人系张伯端真人所度化。 12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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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调相思引·送范殿监赴黄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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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怀归翻送客,春风祖席南城陌。便莫惜离觞频卷白。动管色,催行色;动管色,催行色。
何处投鞍风雨夕?临水驿,空山驿;临水驿,空山驿。纵明月相思千里隔。梦咫尺,勤书尺;梦咫尺,勤书尺。

终日怀归翻送客,春风祖席南城陌。便莫风离觞频卷白。动管色,催行色;动管色,催行色。
何处投鞍风雨夕?临水驿,空山驿;临水驿,空山驿。纵明月相思千里隔。梦咫尺,勤书尺;梦咫尺,勤书尺。

无时无刻不想早日回家,今天反而要为挚友送别。春风和暖,在南城陌上的长亭为你饯行。席间默默无言,只有频频举杯,纵情豪饮。此时,席间奏起了凄婉的管乐,似乎在催促行人上路。
风雨交加的夜晚你将在何处解鞍投宿?野水边的驿馆,抑或是空山上的驿馆。纵然我们相距千里之隔,只能把相思寄托给明月,但是我们却可以在梦中相聚,也可以勤写书信,传递彼此的情谊。

参考资料:

1、 吕来好.古代送别诗词三百首: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4年09月:第193页2、 王爽.宋词三百首新编:中国言实出版社,2016年02月:第212页

终日怀归翻送客,春风祖席南城陌(mò)。便莫惜离觞(shāng)频卷白。动管色,催行色;动管色,催行色。
琴调相思引:双调,七十三字,上片七句七仄韵,下片十句十仄韵,皆为入声韵,重韵形式同上。此调《词律》、《词谱》均未载。范殿监:名字经历均不详。从词中可以看出,他是词人的好友,大概要到黄冈去做官,所以临行前方回作此词以赠之。翻:因离别引起的种种复杂心情。祖席:本是古代出行时祭祀路神的一种仪式,这里便指饯行的酒宴。觞:酒杯。卷白:卷白波,所谓卷白波者,盖卷白上之酒波耳,言其饮酒之快也。这句是在劝酒。管色:指离别时奏起的音乐。

无时无刻不想早日回家,今天反而要为挚友送别。春风和暖,在南城陌上的长亭为你饯行。席间默默无言,只有频频举杯,纵情豪饮。此时,席间奏起了凄婉的管乐,似乎在催促行人上路。
书尺:书信。

参考资料:

1、 吕来好.古代送别诗词三百首: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4年09月:第193页2、 王爽.宋词三百首新编:中国言实出版社,2016年02月:第212页
终日怀归翻送客,春风祖席南城陌。便莫惜离觞频卷白。动管色,催行色;动管色,催行色。
何处投鞍风雨夕?临水驿,空山驿;临水驿,空山驿。纵明月相思千里隔。梦咫尺,勤书尺;梦咫尺,勤书尺。

  词的首句既揭示了词人现在所处的生存状态,又点出了他此时此刻具体在做的事情,即送别友人。“终日怀归”,意为每天都在思念家乡,希望踏上归途,可见词人本人也正处于羁旅行役的漂泊之中。词人本就是行役之人,又得为即将与自己踏上相同命途的友人饯行,乡愁、离愁叠加。“终日怀归翻送客”一句与王维“与君离别意,同时宦游人”涵义相近,但是却将王维诗句中的豁达潇洒变为一种沉郁的感慨。

  “春风祖席南城陌”是说二人饯别的情景。“春风”点明时节,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日子,本该是踏青郊游、对饮赋诗的好时候。然而,已经身处行役、饱受其苦的人,却要在城南的陌上长亭设宴,为另一个即将踏上羁旅,从此也可能饱尝孤寂痛苦的人送行。在此情此境下,二人除了相对无言,各饮杯中酒外,也难以再有多余的表示了

  “便莫惜离觞频卷白”写得就是席间劝酒。主宾二人对坐共饮,却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由此更是衬出了二人友情的笃厚以及羁旅行役的艰难。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动管色,催行色”采用叠句形式,如同袅袅不尽的管弦,催促着行人的启程。无论如何不舍,最终仍要无奈地离去。回环往复的韵律,如同离别之人的悲苦哀愁,凄婉而绝决。

  词的下片,抒写分别后的情思。词人设想友人行走在路上的境况:“何处投鞍风雨夕”——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投宿歇脚之地还是个未知,随后自问自答:“临水驿,空山驿;临水驿,空山驿。”穿越万水千山,在简单的驿馆里度过一个个无人陪伴的夜晚,这样的苦痛孤独,词人感同身受。

  “纵明月相思千里隔。梦咫尺,勤书尺;梦咫尺,勤书尺”一句,是词人心迹的剖白和对友情的铭誓,即使离别之后千里相隔,只能共望一片月色,也不会彼此牵念。“勤书尺”是作者对友人的嘱托:“在梦中,我与你近在咫尺,但梦醒后,不要忘记勤写书信,让我稍稍宽慰对你的记挂。”

  该词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叠句的运用,重复的叠句生动再现了作者临别之际依依不舍、反复嘱托的神态,也透露出临别时二人心中百转千回的复杂滋味,表现出作者与友人之间动人的友谊。

参考资料:

1、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宋词鉴赏大全集上: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年09月:第257-2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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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引·暮霞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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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晚霞照映着水面,水边生长着无数的拒霜花。早晨沾着露珠的芙蓉花瓣更显娇嫩。芙蓉花成林成片的开放,灿似锦绣,簇如屏障。随着太阳的转移,层层叠叠的花影也随之发生变化。南方的天空,空旷高远,独自立在这萧瑟的西风中。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夕阳的斜晖洒在古道上,叹息这满眼秋色浓于愁。宫中的无数佳丽,对着镜子懒于梳妆。加上红色则过于红,在芙蓉花前面,感到不能与花争美,无法打扮自己的面容,只有失意而伤感、懊恼。花期短暂,容易凋谢,但秀美的风光,则是无穷无尽。

参考资料:

1、 萧枫选.《唐诗宋词全集》:西安出版社,2000年:第261页

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婆罗门引:词牌名,双调七十六字,前段七句四平韵,后段七句五平韵。暮霞:晚霞。木芙蓉:即芙蓉花,又名拒霜花。步障:屏幕。用以遮蔽风尘或视线。迥:远。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dài),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粉黛:此指宫女。临鉴妆慵:对着镜子懒于化妆。惆怅:因失意或失望而伤感、懊恼。妾:古时也作为女子对自己的谦称,类似于男人自称的“仆”。烟水无穷:水波渺茫,无穷无情,表现惆怅、空虚的心情。

参考资料:

1、 萧枫选.《唐诗宋词全集》:西安出版社,2000年:第261页
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陈藏一《话腴》:“赵昂总管始肄业临安府学,因踬无聊赖,遂脱儒冠从禁弁,升御前应对。一日,侍阜陵跸之德寿宫。高庙宴席间问今应制之臣,张抡之后为谁。阜陵以昂对。高庙俯睐久之,知其尝为诸生,命赋拒霜词。昂奏所用腔,令缀《婆罗门引》。又奏所用意,诏自述其梗概。即赋就进呈云:……”进呈的就是以上这首词。“阜陵”即宋孝宗赵构,阜陵名“永阜陵”,所以南宋人以“阜陵”称孝宗;高庙即宋高宗赵构,构庙号“高宗”,后人因以“高庙”称之。赵构退位后居住在“德寿宫”,因而宋人或以“德寿”代称宋高宗。赵昂的这首词,是应宋高宗之命而作的,是一首“应制词”;以咏“拒霜”(即“木芙蓉”,或称“地芙蓉”、“木莲”等)为内容,因而它又是一首咏物词。《话腴》又载:高宗看了这首词,十分欣赏,不但赏赐给赵昂不少银绢,还叫孝宗给升了官。

  按照过去的惯例,“应制”的作品,往往是为统治者树碑立传的,存有较明显的阿谀奉承的痕迹的。这首词却不然。那么,宋高宗为什么还对它情有独钟呢?

  词的上片集中描绘芙蓉花盛开时的景况,虽显得有些质实,但词人笔锋一转,逗出几分空灵。下片写与美人的对比中,进一步描绘出芙蓉花的形象和神韵。该词章法严密,笔意雅秀,构思精巧。

  这首词的咏物技巧比较高。它处处紧扣住拒霜的特点,多方面着笔,务求尽善尽美。从拒霜的生长习性上看,它多丛生在水边潮湿之地,所以词的起句便说:“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用“木芙蓉”应“拒霜”,点题;用“水边”交代其生长习性;用“无数”交代其丛生的特点;用“暮霞照水”作背景烘托,而且这个背景天光水色,色采斑斓,美不胜收。拒霜在秋冬间开花,所以词中先用“楚天空迥,人立西风”透露出一派秋意,然后在下片中紧接着用“秋色”再次点明秋的季节。着墨更多的是写拒霜花。词的上片,写了三段时间中的拒霜花形象:“暮霞”两句,是暗写晚霞映衬下的拒霜花。“暮霞”在这里既是写霞,其中也包括着花,只是花的形象没有明写,而是让读者从“暮霞”的色彩中去联想。当然,“暮霞”也可以理解为就是写花,“暮霞”只是个比喻,而以“木芙蓉”揭示这个比喻的实体。这里取前者。“晓来”一句是写早晨带露的拒霜花,用“轻红”略点花的实质形象。拒霜花有粉红、白、黄等颜色品种,作者这里只取粉红一种。粉红而经“露湿”,更加娇嫩,故曰“轻红”。

  “十里”两句,是用浓笔重彩正面写日转中天时拒霜花的形象。“十里”极言其多,承“无数”而来:“锦丝步障”,写艳阳之下,繁花漂亮无比、簇如屏幕(“步障”即屏幕)。这使读者想起了王恺与石崇争斗豪华的场面:王恺“作紫丝布步障碧绫四十里”,石崇则“作锦步障五十里以敌之”(《世说新语·汰侈》)。这里则是拒霜花组成的“步障”,而且随着太阳的转移,花影也随之变化,作者用花影的“重重”,再次写花之多。看来,作者善于选择描绘的角度。

  这三层写花,笔墨由简入繁,由侧面烘托而至正面描绘,然后再加以侧面烘托。但用笔都比较朴实,而且越来越实。作者为了挽救这个危险的趋势(质实为词家一忌),把笔锋一转,写出了“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两句,亦花亦人,笔调一变而为沉着潇洒而又不乏空灵之气,遂使全词风格大变,从而逼近了上乘作品的行列。词的下片,继续写拒霜花,但笔法与上片的正面下笔完全不同。下片乍看好像写美人,实际上是通过写美人而达到进一步写花的目的,把花写得完美无缺。过片承“西风”句立意,写秋色浓于愁,貌似借秋兴叹,实际上是引出再次写花。白居易诗云:“莫怕秋无伴愁物,水莲花尽木莲开。”(《木芙蓉花下招客饮》)所以写秋愁正是为了引出这个“伴愁物”来。

  这个“愁”字来得贴切巧妙,也很重要,其意一直贯串到“教妾若为容”。“寂寞”以下四句,皆写“粉黛”(即美人)之愁。“寂寞”、“妆慵”以至“惆怅”,皆是其“愁”的情态表现:“施朱太赤”、“教妾若为容”,则是“愁”的原因所在。美人总是要与花争艳的。这里,美女们看了拒霜花,自己感到不好打扮了,不施“朱”(红色)固然不可,而施朱则“太赤”,不管怎样,总是打扮不出拒霜花的那种粉红来。“教妾若为容”,是屡经打扮而总不能与花比美的愁叹,所以只有“妆慵”与“惆怅”了。这几句虽从杜荀鹤《春宫怨》诗化出,甚至还借用了宋玉《登徒子好色赋》“施朱则太赤”的成句,但写得却自有新意。

  古典诗词中总喜欢以花写美人,如“梨花一枝春带雨”(白居易《长恨歌》)、“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韦庄《菩萨蛮》)、“一枝娇卧醉芙蓉”(阎选《虞美人》)等等;美女在花面前,总想比并一番,而且总有一种稳操胜券的骄傲,如无名氏《菩萨蛮》:“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黄简《玉楼春》:“妆成挼镜问春风,比似庭花谁解语?”这里则以美人写花,并比之下,美人却甘拜下风,临镜不知所措。拒霜花之美,由此可以想见了。这是个很成功的比拟。词的结句“花易老、烟水无穷”陡转一笔,一反愁怨可掬的娇态,别开新意,花光尽而烟水来,以烟水之无穷弥补花的易老,把人引入一个高渺阔大的境界。这种结句,大有云水迭生、柳暗花明、余味无尽的优点,正是深得词家三昧之处。宋高宗也是擅长写词的人。这首词既然有如此多的好处,他看了当然高兴。

  从咏物词的发展史上看,这首词也是值得称道的。两宋都有咏物词,但却有不同。就总的倾向说,北宋少而南宋多,宋末尤多;北宋咏物词往往有浓重而明显的抒情成分,南宋则渐趋冷静以至隐晦,这当然与其时代气质有关系,也与咏物词自身的发展过程密不可分。

  这首词的作者赵昂,处在南宋初期,这首词也处于咏物词由北而南的过渡时期中,就咏物与抒情的比重上看,其咏物成分显然增多,而北宋的借物抒情的特色则明显减少。应该说,它预示了南宋咏物词的发展趋势。这一点,在鉴赏这首词的时候,也是应当注意的。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唐圭璋,缪钺,叶嘉莹,周汝昌,俞平伯,施蛰存等撰写.唐宋词鉴赏辞典 唐、五代、北宋 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01:第18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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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欢·我梦扁舟浮震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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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灵均去后楚山空,澧阳兰芷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新唱,谁谓古今隔。

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我曾梦见与你共同乘舟于太湖,雪白的浪花一望无际。梦醒之后满眼是庐山的倚天之峰。咱俩一生行色匆匆,都是江南的过客。迷离幻象、湖山清景,俱如飞梭过眼,转瞬即逝了。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灵均去后楚山空,澧阳兰芷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新唱,谁谓古今隔。
随着西去的征帆,我心随帆驶,想到在澧阳行吟漂泊过的屈原,那里的香草也因为伟人的逝去而憔悴无华了,你的才华不减梦得,他谪居的武陵在这里的西南远方,又和你所要去的澧阳同是莫傜聚居之地,到了那边便可接续刘梦得的馀风,创作出可与刘禹锡的《竹枝词》媲美的“莫傜新唱”来,与千古名贤后先辉映。

参考资料:

1、 王水照 朱刚.苏轼诗词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70-712、 王宜瑷 王水照.苏轼诗词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71-172

我梦扁(piān)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震泽:太湖古称震泽。接淅:指匆匆忙忙。。江南客:江南游子。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yì)。灵均去后楚山空,澧(lǐ)阳兰芷(zhǐ)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yáo)新唱,谁谓古今隔。
挂席:犹挂帆。泪沾臆:沾臆,泪水浸湿胸前。灵均:屈原的字。澧阳兰芷:澧阳,今湖南澧县。古代为澧州。梦得:唐代诗人刘禹锡。武陵:今湖南常德一带,古武陵地。唐代朗州。《竹枝词》:本四川东部一带民歌。莫傜:少数民族名称;即部分瑶族的古称。

参考资料:

1、 王水照 朱刚.苏轼诗词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70-712、 王宜瑷 王水照.苏轼诗词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71-172
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灵均去后楚山空,澧阳兰芷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新唱,谁谓古今隔。

  这首词中以雄健的笔调,营造出纯真爽朗、境界阔大、气度昂扬的词境,抒写了作者的浩逸襟怀。全词气象宏阔,情致高健,堪称苏词中写离别的代表之作。

  词的上片写作者与伯固同游庐山的所见所感。起首二句远远宕开一笔,从梦游震泽着笔。“我梦”二字想落天外,神气极旺。千顷白浪翻空摇舞,作者却棹一叶之扁舟,倘徉于这云水之间,显得那么从容自若。动与静、大与小对强烈而又鲜明,真可谓神来之笔,接下去,笔势一顿,借“觉来”二字转到眼前庐山胜景,只见青山蔚然深秀,千峰峭峙,拔地参天。震泽梦游与庐山清赏,虚实交映,相反相成,给人一种瑰丽多变、目不暇给的感觉。“雪浪摇空”,“青壁倚天”,如此奇丽之景,更是令人神往。

  然而正当作者陶醉于这种似梦非梦的自然乐趣之中时,一缕悲凉之感却袭上心头,使他又回到了坎坷的现实中来。“此生长接淅”一句是他宦海浮沉的生动概括。“接淅”,本于《孟子·万章下》,此处用典,写东坡一生屡遭贬黜,充满了艰难挫折,这暂时的游赏,难以愈合他心灵之伤。“与君同是江南客”,上应“接淅”,写彼此之飘蓬,下启“飞梭”,言清欢之短暂。“梦中”三句收束前片,说迷离幻象、湖山清景,俱如飞梭过眼,转瞬即逝了。

  过片另起一意,写对伯固的勉励。东坡与伯固交谊笃厚,曾叙宗盟,每遇离别,必有所作。只是此词作于衰暮,前程艰险,后会难期,故语气较前沉痛。

  苏伯固赴任澧阳,大概也不是愉快的差使,所以东坡要用迁客骚人的典实来慰勉伯固。“明日”两句,点出送别。“挂席”即“挂帆”。扬帆西去,指苏坚的去处。随着西去的征帆,作者心随帆驶,由地及人,联想到那里行吟漂泊过的屈原。“灵均即屈原的别名。

  “澧阳兰芷”,这些散发着屈原人格光辉的香草,也因为伟人的逝去而憔悴无华了。“灵均”从反面落笔,映衬与屈原并光辉的品格,二句同时又隐约地流露出希望苏坚追踵前贤,能写出使山川增色的作品来。“君才”以下各句,援引刘禹锡的故实,从正面着笔,写出了对苏坚的期望。写刘禹锡被贬之事,作者即以此鼓励老友,期望他在逆境中奋起,像屈原、刘禹锡那样写出光耀古今的作品来。“君才”二句,充满了期望:你的才华不减梦得,他谪居武陵这样的西南远方,又和你所要去的澧阳同是莫徭聚居之地,到了那边便可接续刘梦得的余风,创作出可与刘禹锡的《竹枝词》媲美的“莫徭新唱”来,让这个寂寞已久的澧浦夷山,能重新鸣奏出诗的合唱,与千古名贤后先辉映。“谁谓古今隔”,语出谢灵运《七里濑》诗:“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东坡略加剪裁,用以煞尾,便有精彩倍增之妙。这首词横放而不失空灵,直抒胸臆而又不流于平直,是一篇独具匠心的佳作。

参考资料:

1、 王宜瑷 王水照.苏轼诗词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71-1722、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618-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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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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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戛秋蝉响似筝,听蝉闲傍柳边行。
小溪清水平如镜,一叶飞来浪细生。

戛戛秋蝉响似筝,听蝉闲傍柳边行。
秋天的蝉声叫得就像古筝洪亮的音响,我聼者蝉声悠闲地在杨柳边行走者。

小溪清水平如镜,一叶飞来浪细生。
小溪裏的溪水平静的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忽然刮起裏一阵风,吹来的叶子落在小溪裏,在溪水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戛戛秋蝉响似筝,听蝉闲傍柳边行。
小溪清水平如镜,一叶飞来浪细生。
  夸张和比喻的修辞手法,不乏清新之词、脍炙人口如同怡然而忘俗的田园短笛,能给人以心灵的慰藉意境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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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神子·十日荷塘小隐赏桂呈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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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来晚桂开迟。月宫移。到东篱。簌簌惊宫,吹下半冰规。拟唤阿娇来小隐,金屋底,乱香飞。
重阳还是隔年期。蝶相思。客情知。吴水吴烟,愁里更多诗。一夜看承应未别,秋好处,雁来时。

西风来晚桂开迟。月宫移。到东篱。簌簌惊尘,吹下半冰规。拟唤阿娇来小隐,金屋底,乱香飞。
这一年西风来晚,桂花开得迟。一阵风吹来,花粉簌簌飘飞,半个月亮差点被处下来。这个时候,想唤来红颜知己,再加上那脂粉香气,岂不满轩子乱香飘飞了,那意境多美呀。

重阳还是隔年期。蝶相思。客情知。吴水吴烟,愁里更多诗。一夜看承应未别,秋好处,雁来时。
想再过重阳,就又是明年了。蝴蝶翩然飞舞,当知我客居此地的情怀。“吴水吴烟,愁里更多诗。”那吴地烟水,常常勾引起我的愁绪和诗情。这一夜,我似乎和故人都没有分别。你看,秋天的好处,是大雁飞来了,它应该给我带来了远方的消息吧。

参考资料:

1、 冯刚明编著.宋词: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05:第221页2、 马海英著.江南园林的诗歌意境:苏州大学出版社,2013.09:第70页

西风来晚桂开迟。月宫移。到东篱。簌(sù)簌惊尘,吹下半冰规。拟(nǐ)唤阿娇来小隐,金屋底,乱香飞。
词牌名,即“江城子”,又名“村意远”“水晶帘”。原为唐词单调,始见于《花间集》。十日:重九次日。荷塘小隐:为毛荷塘家宅名。吴文英词友。东篱:代指种菊处。半冰规:半圆月。阿娇:汉武帝后陈阿娇。此代指女子。

重阳还是隔年期。蝶相思。客情知。吴水吴烟,愁里更多诗。一夜看承(chéng)应未别,秋好处,雁来时。
看承:看待,特别看待。

参考资料:

1、 冯刚明编著.宋词: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05:第221页2、 马海英著.江南园林的诗歌意境:苏州大学出版社,2013.09:第70页
西风来晚桂开迟。月宫移。到东篱。簌簌惊尘,吹下半冰规。拟唤阿娇来小隐,金屋底,乱香飞。
重阳还是隔年期。蝶相思。客情知。吴水吴烟,愁里更多诗。一夜看承应未别,秋好处,雁来时。

  上片,发端“西风来晚桂开迟”一句,扣题“赏桂”。言重阳过后词人去赏桂,此时西风姗姗来迟,桂花正在盛开。“桂开迟”是对中秋节而言的,一般桂花盛开时多在中秋之日,因“西风来晚”,天气未寒,故桂花推迟了开花时间。“月宫移”二韵,讲月下赏桂。词人追随月光的移动,漫步在植菊的东篱下欣赏桂花的盛景。“东篱”二字,既写出词人赏桂时的悠然心境,又暗示了桂花与菊花一样均富有高洁的品质。李清照《鹧鸪天》:“何须浅碧深红色,泊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簌簌惊尘”一韵,化用月中有桂树,高五百丈,吴刚伐桂不止的传说。宋之问《灵隐寺》诗:“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白居易《庐山桂》:“偃蹇月中桂,结根依青天。天风绕月起,吹子下人间。”词中言从半轮的明月中,飘下桂花,簌簌作响,这里勾出一幅云外飘香,月轮飞花的优美境界,其形象不仅有视觉、嗅觉,还有听觉。“簌簌”一词,是视觉、听觉兼而有之。“吹下半冰规”是“半冰规吹下”的倒文,“冰”不仅点明是秋月,而且将月之皎洁勾出,有一种玉洁冰清的意境。“拟唤阿娇来小隐”一韵,承上,因这境界太优美了,于是词人又产生了一个优美的想像:想请像阿娇那样的美女到此处小隐,那么会引来更多的桂花飞飚,天外飘香。“阿娇”“金屋”化用汉武帝幼时对其姑母说:若得阿娇,当以金屋贮之的典故。这里将桂花与阿娇并提,将美的人与美的花互相衬托、比拟,起了很好的映衬作用,更突出了“赏桂”之情。“小隐”,化用王康琚《反招魂》“小隐隐山林,大隐隐朝市”的语典,写荷塘隐居之处。梦窗在《大酶》中曾描绘荷塘隐居处:有青山隐隐、碧水如镜,桃红柳绿,渔樵为伴,极为清幽美好。

  下片,过拍“重阳还是隔年期”一句,扣题中的“十日”,言重阳节已过,再逢重阳只有又过一年为期。“还是”一词,表达了久等重阳的遗憾。“蝶相思。客情知”二韵,以蝴蝶相思的拟人手法,表达了词人与友人的相遇相知,盼望再次聚首赏桂之情。词人与荷塘的相识相知之情,在梦窗《醉桃源》中写道:“飞醉笔,驻吟车”(醉时飞笔行文,驻时行吟车畔)是十分惬意的事。“吴水,吴烟,愁里更多诗。”言在荷塘小隐的山林告别时,那烟水凄迷之处引发出愁情,而这愁情又酿出更多的诗意。此韵颇多画境与情趣,勾出词人多愁善感的心灵。最后一韵“一夜看承应未别”以设想之景作结,言在月光下赏桂虽只一夜,但格外引人重视,应看作我们永不相别的印记。前面言“愁”,至此笔端一转,言大雁飞来之时,将是秋空万里最美好的时光。古人有“鸿雁传书”之说,所以“雁来时”,应理解为有远方亲人寄来了书信,使词人有似虽已别离“应未别”之感。这虽然是词人的单相思,但也是他的一种热切盼望。结句另开一境,弹出亮色。

  全词风格疏阴明快,语语可歌,与其他词作不同。

参考资料:

1、 赵慧文,徐育民编著.吴文英词新释辑评 (上册):中国书店,2007.1:第494页-第4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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