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晓角(题九里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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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来风作。病怯春衫薄。郭外溪山明秀,红尘里、自拘缚。
村酒频斟酌。野花偏绰约。十载人非物是,惊回首、梦初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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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胜己

[约公元一一七三年前后在世]字季克,建阳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宋孝宗乾道末前后在世。从张栻、朱熹讲学。工汉隶。父吕祉,绍兴七年(1147)于淮西兵变死后,敕葬于邵武,胜己因家焉。从朱熹讲学。仕为湖南干官,历江州通判,知杭州。淳熙八年辛丑(1181),知沅州,坐事放罢。罢官后至长沙,有《满江红·辛丑年假守沅州蒙恩贬罢归次长沙道中作》词。官至朝请大夫。 97篇诗文

猜你喜欢

惜红衣·簟枕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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簟枕邀凉,琴书换日,睡余无力。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岑寂,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
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维舟试望,故国渺天北。可惜柳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

簟枕邀凉,琴书换日,睡余无力。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岑寂,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
我每日在竹枕席上乘凉,抚琴读书打发时光,即使睡醒了也觉疲惫无力量。用泉水细细地清洗,用利刀将鲜甜的瓜果切劈。我每天精心地安排着自己的生活,可我比杜甫寂寞,不能隔着墙头把酒索,又有谁会来问候我,我不是那城南诗客。家中孤寂冷落,西风微寒,落叶的柳树,哀鸣的老蝉,都在告诉我已经到了秋天。

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维舟试望,故国渺天北。可惜柳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
眼前拱桥如月,湖堤漫长,鱼儿随波嬉游,湖面飘着清香,荷花却已半数凋零枯黄。系船登岸遥望故乡,在那茫茫天际的北方。可惜在这水岸沙边,不能与旧时的美人一同游览。想问什么时候才能同赏,眼前这水乡湖塘秋日的风光?

(diàn)枕邀凉,琴书换日,睡余无力。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岑寂,高柳晚蝉(chán),说西风消息。
簟枕:枕席。邀凉:乘凉,纳凉。细洒:细心清洗。并刀:古时并州(今太原一带)所产的刀,当时以利、快闻名。甘碧:香甜新鲜的瓜果。墙头唤酒:化用杜甫诗《夏日李公见访》:“隔屋唤西家,借问有酒不?墙头过浊醪,展席俯长流”。城南诗客:作者在这里感叹不如杜甫,无佳客来访,无邻家有酒可借,一唤能从墙头递过来。西风消息:秋天的信息。

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jí)。维舟试望,故国渺(miǎo)天北。可惜柳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bēi)秋色?
虹梁水陌:拱桥和湖堤。维舟:系船。同赋:这里作"同赏"。三十六陂:泛指湖塘多。

簟枕邀凉,琴书换日,睡余无力。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岑寂,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
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维舟试望,故国渺天北。可惜柳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

  姜白石词素以深至之情为体,以清劲之笔为用。这首《惜红衣》词,颇能见其特色。

  白石词多有序居首,此词亦然。小序述作词的起源。公元1187年(淳熙十四年丁未),白石依萧德藻寓居吴兴(今浙江湖州)。吴兴水乡,北临太湖,境内有苕、霅二溪,溪水清澈可鉴,屋宇的影子照入湖中,好像水中宫殿,故称为水晶宫。但言上白石感触最深的,还是吴兴荷花茂盛清丽。故在序中强调引用陈与义居吴兴青墩镇时写的《虞美人》词句,对荷花加以赞美。

  接着,记述丁未夏天,白石自己游吴兴之弁山千岩。“数往来红香中”一语,正印证着陈词“一路荷花相送”之句,文情隽美。荷花给予白石之感触极深,白石遂作此词。调名《惜红衣》,借取惜荷花凋零之意。

  乐谱为白石自制,属无射宫调。但此词所寄予的深意,序中并未道出。白石之辞,极为含蓄隽永,道人之的未道,创人之未新,于欲言又止中见神奇,于奇伟而不怪诞之中见功力。实乃词象一派,该序乃以抛砖引玉之意。

  首句“簟枕邀凉,琴书换日,睡馀无力。”起笔用对偶句开头,开篇就使人便觉笔力精健,气势动人。簟枕指凉席凉枕,下一邀字,尽传暑天取凉之心切。琴书指姜夔自著关于古琴理论之书(见《大乐议》及琴曲《古怨》序),下一换字,翻出永昼难捱之意。在白石的炼字炼句之间,便觉意脉伸展。陆辅之《词旨》,曾举此联为属对之范例。第三句睡馀无力,写夏日渴睡,无力二字已暗指主意,但含蓄而隐。在下边二句,笔锋却又宕荡开。“细洒冰泉,并刀破甘碧。”冰,用以形容泉水之清冷。并刀,指快刀,古时并州(治今太原)素以出产快刀而著称。甘碧,指香甜鲜碧的瓜果。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浮甘瓜于清泉。”此二句写夏日瓜果解暑之趣,趣在洒清水洗之,用快刀破之。句法略同清真《少年游》“并刀如水”,“纤手破新橙”。但写出细洒冰泉之趣,及以甘碧之感觉代瓜果之名称,则又显出白石词创新生趣的特色。体味上下文,言外时时有一种聊遣寂寞的意味。接着下一句“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反用杜甫诗事,直接写出自己客居的无限寂寞来。杜甫《夏日李公见访》诗云:“远林暑气薄,公子过我游。贫居类村坞,僻近城南楼。旁舍颇淳朴,所须亦易求。隔屋唤西家,借问有酒不?墙头过浊醪,展席俯长流。清风左右至,客意已凉秋。巢多众鸟斗,叶密鸣蝉稠。苦道此物聒,孰谓吾庐幽。……”“城南诗客”,就是借所居“僻近城南楼”的诗人杜甫来自指。纵是如杜甫那样,当佳客来访时,邻家有酒可借,一唤即从墙头递来,但自己却是索居无人过访,纵然有这种想法也是徒然。言“谁问讯”,可见是没有人来问讯。下即紧接“岑寂”二字,真可以说是冷清、寂寞啊。这一短韵,总挽以上所写种种生活细节,无一处不是对孤寂无聊地表现,同时也引起以下所写层层哀愁。“高柳晚蝉,说西风消息”,其意境也是顺手借自杜诗后面几句,但以情景恰当的交融,故不觉其有所借用之感。高柳晚蝉,声声诉说着时序将变、秋风将至的消息,其高迈苍茫的意象,透露着凄然以悲的心事。

  “虹梁水陌。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换头以素描之笔写景,使人感觉笔力不懈怠。虹梁,摩状水乡拱桥之美。水陌,描绘湖心之堤如画一样。鱼浪吹香之句,传“鱼戏莲叶间”之神。二句的景象极其清美,似可用以忘忧。第三句红衣半狼藉,却将笔锋硬转,转写荷花已半凋零之凄凉景象,遂接起歇拍西风消息之意脉。邹祇谟《远志斋词衷》称道白石词“有草蛇灰线之妙”,这正好说明了白石词的这种风格。以上极写寂寥之感,时序之悲,下边,终于转出此词的本意——怀人。“维舟试望故国。眇天北。”维舟即系舟。原来,红衣半狼藉,乃是水上所见所指,故感触亲切如此。舍舟登岸后,遥望天北故国,却唯渺邈而已。“可惜渚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渚边沙外是指水岸。吴兴水乡之美,正如东坡《将之湖州戏赠莘老》诗云:“馀杭自是山水窟,仄闻吴兴更清绝。”可惜,此水乡尽管清绝之地,竟不得与故国之美人一起饱览旖旎的风景。美人在天一涯,渺不可及呵。白石怀人情感至深,由此可见。这正是词之内蕴所在。“问甚时同赋,三十六陂秋色?”“维舟”二句,“可惜”二句,此二句,皆挽合人我双方语,具见深情。唯前二句是眇望,中二句是感喟,此二句却是期待。曰“秋色”,似乎可期,但冠以“问甚时”三字,便觉无期,流露出心头的沉沉失落感。别易相会难,思之伤心无极。结穴“三十六陂秋色”,极美,亦应细玩。三十六陂,言水乡湖塘之多,也是荷花生长的环境。白石在吴兴另有赋荷花的《念奴娇》词云“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在此处用法相同。王安石《题西太—宫壁》诗:“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烟水,白头想见江南”,亦连结荷花而言。“秋色”二字连上“三十六陂”,并非泛指,乃是暗点秋荷。南朝梁昭明太子《芙蓉赋》云:“初荣夏芬,晚花秋曜。兴泽陂之徽章,结江南之流调。”足见江南陂塘的秋荷,也是很可爱的。“同赋”即是同赏,赏而有所咏,故云“赋”。结句拈出赏荷,与词中的序言直接在呼应并紧扣,而期于不可捉摸之“甚时”,亦可哀矣!词已毕而情却未了,正如刘熙载所谓:“幽韵冷香,令人挹之无尽。”(《艺概·词曲概》)至此,词人的未道出真意,以欲言又止,欲叙止的欲扬克抑的手法尽情渲染悲凉凄切之意,引人以揣度和深思,究竟为谁而愁,为何事而忧?

  此词所怀思之人指谁,已难确考。可能是指一位挚友,但更可能是指一位合肥女子。词中,“维舟试望故国。眇天北”,可考证。按白石为饶州鄱阳(今江西波阳县)人,幼随父宦久居于汉阳(今属湖北武汉市)。鄱阳、汉阳,俱在吴兴之西方,不能说是望故国眇天北。从吴兴遥望天北,实瞩目于江淮一带。

  当白石二三十岁时,客游于江淮间,曾与合肥女子结下终身不解的情缘。而此情却无法如愿以偿,铸成白石一生之悲剧。白石词集中有关怀念合肥女子之作,极多,极好(详夏承焘《合肥词事考》)。白石若以合肥为故国,应属情理之中,就像今天所称的第二故乡。无论所怀之人为谁,此词至深之情,都是能感动人肺腑的。

  此词艺术造诣颇能见出白石词创作的特色。首先,是结构意脉之曲折精微。上片前三韵共七句,刻绘了种种生活细节,看似与怀人无关,但层层暗透寂寞之感,却正是怀人之苦的铺垫与烘托。歇拍与换头三韵共六句,描写时序变迁的消息,则是暗示离别已久之感,别易会难之悲,意脉已渐趋怀人之本意。但仍未点明此意。直至最后四韵六句,才一气倾注出望远怀人相思期盼之苦。末句又叹何时能同赏荷花,与词序所述自己“数往来红香中”遥遥映射,既有照应,又有发展。纵观全幅,结构曲折而意脉精微,层次分明,而意绪疏动,贯通全文。尤其千回百折于现境之内,显然有别于清真词的时空错综之结构,可谓白战不许持寸铁,确实表现出白石自己的特色。其次,是风格之清新刚劲。这要从两个角度分论。论其笔法,有清疏空灵之美,比如宕开笔墨去描摩生活细节、时序景物:“墙头唤酒”以下五句,运用杜诗,有正有反,有明有暗,不粘不脱,称意惬心,语同己出。又有刚劲峭拔之美,有如从暑日夏景之宜人硬转至西风消息,从虹梁、水陌、鱼浪之美景硬转至荷花红衣狼藉之凄景。论其字面句构,亦有生新精健之美。如邀凉、换日、吹香、眇天北等,无不字字新奇,句句生辉。而且全篇辞无虚设,笔无稍懈。(白石词几乎篇篇无败笔,这只有清真词可与媲美。)这样独特的笔法与字句整合,遂产生清刚之风格。第三,是声情与词情妙合一体。宋代精于音律的词人,前有清真,后有白石。

  此词是白石创调,其声律独具匠心。全词用入声韵,其声激越。不协韵的句脚字,又异乎寻常的多安排仄声而少用平声。仄声高亢,与入声韵相联缀,遂构成一部激越的乐章。这对于表现深至高迈的怀人之情,不仅适得其宜,而且增添效果。尤其下片后六句为怀人重点段,前二句叠下韵脚,声情愈急密。后四句连用两个去声字作句脚,声情愈高亢。声情与词情,同时推向高潮。白石虽因词作不多,在南宋未能称为大家,但其词少而精,在技巧上的细腻与风格上的清瘦,也显示出独特的成就地位。于此词可见。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758-17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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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蝴蝶·晚雨未摧宫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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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雨未摧宫树,可怜闲叶,犹抱凉蝉。短景归秋,吟思又接愁边。漏初长、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想幽欢。土花庭甃,虫网阑干。
无端。啼蛄搅夜,恨随团扇,苦近秋莲。一笛当楼,谢娘悬泪立风前。故园晚、强留诗酒,新雁远、不致寒暄。隔苍烟。楚香罗袖,谁伴婵娟。

晚雨未摧宫树,可怜闲叶,犹抱凉蝉。短景归秋,吟思又接愁边。漏初长、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想幽欢。土花庭甃,虫网阑干。
黄昏的风雨没有摧折宫树,可怜的疏叶,还抱着凉秋的寒蝉。入秋后白昼的太阳渐渐变短,吟思又接通了悲秋的愁端。夜间滴漏开始变长,使我的梦魂难耐难堪。人已渐入老年,风清月白的良宵美景全都透出秋寒。回想昔日幽会欢爱,如今庭院里的井壁上已爬满了青苔,蜘蛛网布满了栏杆。

无端。啼蛄搅夜,恨随团扇,苦近秋莲。一笛当楼,谢娘悬泪立风前。故园晚、强留诗酒,新雁远、不致寒暄。隔苍烟。楚香罗袖,谁伴婵娟。
无奈,啼叫的蝼蛄搅乱长夜,只恨我身如随秋抛弃的团扇,心似苦涩难言的秋莲,想当年对楼吹笛,谢娘她垂泪伫立风前。迟迟未返故园,勉强饮酒赋诗驱愁烦,新飞的大雁已经飞远,也不能替我传书致送寒暄。隔着苍茫的云烟,罗袖飘香的美人,有谁与你相伴?

参考资料:

1、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中华书局, 2009.7:第241-242页2、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第256-257页

晚雨未摧宫树,可怜闲叶,犹抱凉蝉。短景归秋,吟思又接愁边。漏初长(cháng)、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想幽欢。土花庭甃(zhòu),虫网阑干。
宫树:本指宫廷之树,此处泛指,“宫”字修饰“树”。凉蝉,秋蝉。短景:指夏去秋来,白昼渐短。漏初长:漏,漏壶,古代计时器,铜制有孔,可以滴水或漏沙,有刻度标志以计时间。简称“漏”。幽欢:幽会的欢乐。土花:苔藓。甃:井壁。虫网:指蜘蛛布网。阑干:栏杆。

无端。啼(tí)(gū)搅夜,恨随团扇,苦近秋莲。一笛当楼,谢娘悬泪立风前。故园晚、强留诗酒,新雁远、不致寒暄。隔苍烟。楚香罗袖,谁伴婵(chán)娟。
蛄:蝼蛄,通称喇喇蛄,有的地区叫土狗子,一种昆虫,昼伏夜出,穴居土中而鸣。恨随团扇:相传汉班婕妤作《团扇歌》。苦近秋莲:莲心苦,故用以作比。谢娘:唐宰相李德裕家谢秋娘为名歌妓。后因以“谢娘”泛指歌妓。苍烟:苍茫的云雾。蝉娟:形容仪态美好,借指美人。

参考资料:

1、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中华书局, 2009.7:第241-242页2、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第256-257页
晚雨未摧宫树,可怜闲叶,犹抱凉蝉。短景归秋,吟思又接愁边。漏初长、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想幽欢。土花庭甃,虫网阑干。
无端。啼蛄搅夜,恨随团扇,苦近秋莲。一笛当楼,谢娘悬泪立风前。故园晚、强留诗酒,新雁远、不致寒暄。隔苍烟。楚香罗袖,谁伴婵娟。
  此词是词人流贬后所作。本词上下两片以写景为主,以景起兴,情因景生,景随情变。上片悲秋伤老。“晚雨”三句以“凉蝉”意象为主体,描写了黄昏秋雨摧伤宫树,凉蝉犹抱疏叶的萧瑟景象。“短景”四句由景入情,抒写入秋后吟思与愁绪相接的悲秋诗兴。“想幽欢”三句追忆往昔与情侣的幽欢密爱,以昔日之“幽欢”反衬今日悲秋之凄愁与冷瑟。下片思乡怀人。“无端”四句以蝼蛄悲啼与凉蝉抱叶遥映添情,烘托词人凄凉孤寂之情怀,传达出词人寒夜里的烦乱心绪,并以恨、苦二字暗示出自己的处境。“一笛”二句写词人在苦恨交加之下,悬想情侣夜不成寐,独对空楼,吹笛舒怨,垂泪立于夜风之前的情景,并借情侣之思写出自己对情侣的深切相思。“故园”二句对自己既不得返归故园,又未能鸿雁传书安慰情侣之离愁而感到愧疚和怅恨,也写出自己“强留诗酒”,沦落自伤的心情。最后“隔苍烟”二句将思虑投向为“苍烟”所阻隔的远方故园,倾诉了对罗袖飘香的情侣孤独无伴的关切,情味深长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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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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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
年小从他爱梨栗,长成须读五车书。

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
小外孙就像南山上新生的小凤凰一样,眉目清秀得比画上的还好看。

年小从他爱梨栗,长成须读五车书。
在他小时候时就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年纪大些的时候必须读很多的书。

南山新长凤凰雏(chú),眉目分明画不如。
凤凰雏:指幼小的凤凰。这里用来比喻作者的外孙。雏,指幼小的,多指鸟类。从:放纵,放任。(通假字:通“纵”)。

年小从他爱梨栗(lì),长成须读五车(chē)书。
年小:年纪小。五车:形容书之多,语出《庄子 天下》“惠施多方,其书五车”。成语“学富五车”即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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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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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枕厌长夜,小窗终未明。
孤村一犬吠,残月几人行。
衰鬓久已白,旅怀空自清。
荒园有络纬,虚织竟何成。

倦枕厌长夜,小窗终未明。
失眠的人总是厌烦这漫漫长夜,窗户仿佛永远也见不到光亮似的。

孤村一犬吠,残月几人行。
荒寂的孤村中传来狗吠声,那是几个行人在残月下赶路。

衰鬓久已白,旅怀空自清。
鬓发早已稀疏斑白,旅途的情思空空胸中静。

荒园有络纬,虚织竟何成。
眼前荒园中阡陌纵横,蟋蟀声声叫个不停,不断空鸣叫哪能有功成?

参考资料:

1、 袁运.唐宋名诗新译:南海出版公司,1992:398-3992、 邓楚栋.五朝千家诗: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8:97

(juàn)枕厌长夜,小窗终未明。
倦枕:即对枕头厌烦,就是失眠。未明:未见天亮。

孤村一犬吠(fèi),残月几人行。
残月:这里当指天将明的月亮。

衰鬓(bìn)久已白,旅怀空自清。
衰鬓:人老而头发稀少。旅怀:客居情怀。清:清苦。

荒园有络纬(wěi),虚织竟何成。
络纬:即蟋蟀,虫名,又名莎鸡,俗称纺织娘。

参考资料:

1、 袁运.唐宋名诗新译:南海出版公司,1992:398-3992、 邓楚栋.五朝千家诗: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8:97
倦枕厌长夜,小窗终未明。
孤村一犬吠,残月几人行。
衰鬓久已白,旅怀空自清。
荒园有络纬,虚织竟何成。

  这是一首感寓诗。首联是对长夜漫漫的怨恨,盼望天亮而小窗未明。颔联由犬吠想到月下行人。更添孤寂之感。颈联由行人转想到自己的飘零生活,虽无政务之累,却也鬓发皆白,感慨不已。尾联借络纬虚织比喻自己政治上的绝望。全诗结构紧凑,联想自然,描写生动,含意深刻。

  “倦枕厌长夜,小窗终未明”,写失眠的人讨厌夜长,窗户仿佛永远也见不到亮似的。失眠的人希望天快亮,所以“厌长夜”一下句说,但黑夜又偏偏不肯退去,窗户老是不见光亮。“厌”“终”,表明作者失眠时间之久,情绪之烦躁,对天明的切盼。作者失眠之因,不外乎被贬的不幸,对前途的担优,生活的艰难,或者是对自己年老而无所作为的悔恨。看来这些因素可能都有。

  “孤村一犬吠,残月几人行。”作者失眠可能很久了,时间可能是五更以后,天快明了。通常,’深夜是没有行人的,为生计奔波为人多半是黎明以前早起早行,所以引来犬吠。孤村,点明作者自己所处。残月,点明时间。两句简洁形象地写出荒寂的孤村黎明的景象,同时也衬托出作者寂寞的心情。

  “衰鬓久已白,旅怀空自清。”苏轼此时已经“衰鬓久已白”。北宋官员升沉不定,调动频繁,“莫笑官居如传舍”,谓经常调迁,不能安居,苏轼饱尝其苦,“旅怀”即指此种情况。

  “荒园有络纬,虚织竟何成。”这里作者以荒园络纬自比,感叹自己只是空喊,并未做出什么于人民有益的事,正如蟋蟀终日“织呀织”,“织呀织”的,只不过是空喊,是虚织。

  苏轼《倦夜》中的前四行诗,在艺术上可与李白《静夜思》媲美。同样是写窗前月下,李白写床独不言窗,而必回故乡。此地无声胜有声。东坡写窗而不言床,只字不提故乡。只比李白多闻“一犬吠”,似乎挡着了回乡之路。把他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欲归不能的痛楚写得淋漓尽致。此乃有声胜无声。

  这首诗看上去极有柳宗元诗歌的味道,如“厌长夜”、“小窗”、“孤村”、“残月”、“衰鬓”、“荒园”、“旅怀”再加上静夜犬吠的声音效果,阴阴冷冷、孤独凄苦。柳诗《中夜起望西园值月上》便有此感,《郊居岁暮》亦有同趣“屏居负山郭,岁暮惊离索。野迥樵唱来,庭空烧尽落。”可见,苏轼是爱用柳诗的这些意象来表达自己的。

  但又像前面所说的一样。苏轼不是在堆砌柳宗元的凄冷意象,而是将其转为己用。就如《倦夜》这首诗,如若粗心读之,或会以为是柳诗,但稍加用心则会发现,这样的诗,只有宋人,只有苏轼才能写出。在柳宗元的诗中这些意象是并列关系,是对仗关系,“······回风一萧瑟,林影久参差。······羁禽响幽谷,寒藻舞沦漪。”(柳宗元《南涧中题》)“愁深楚猿夜,梦断越鸡晨。”(柳宗元《梅雨》)如是也。而《倦夜》则实不然,它不是一句一景式的,而是一句紧接一句,类似于叙事诗的,之间也有着因果关系。闻得“孤村一犬吠”,才会有“残月”下是否有人行的猜想,从而设想这位行者若不是只身一人,则是很好了。从行者又联想到自己一辈子孤身之旅,感慨万千了。

参考资料:

1、 邓楚栋.五朝千家诗: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8:972、 阎兴广.宋诗选读:济南出版社,1993:1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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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松源晨炊漆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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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错喜欢。(错喜欢 一作:空喜欢)
政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政入 一作:正入;围子 一作:圈子;放出 一作:放过)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错喜欢。
不要说从山岭上下来就没有困难,骗得前来爬山的人白白地欢喜一场。

政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课本版本)
好比行走在群山的包围之中,你刚攀过一座山,另一座山立刻出现阻拦去路。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zuàn)得行人错喜欢。
莫言:不要说。赚得:骗得。错喜欢:白白的欢喜。

政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课本版本)
拦:阻拦,阻挡。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错喜欢。(错喜欢 一作:空喜欢)
政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政入 一作:正入;围子 一作:圈子;放出 一作:放过)

  本诗朴实平易,生动形象,表现力强,一个“空”字突出表现了“行人”被“赚”后的失落神态。“放”、“拦”等词语的运用,赋予“万山”人的思想、人的性格,使万山活了起来。

  第一句当头喝起,“莫言下岭便无难”,这是一个富于包孕的诗句,它包含了下岭前艰难攀登的整个上山过程,以及对所经历困难的种种感受。正因为上山艰难,人们便往往把下山看得容易和轻松。开头一句,正像是对这种普遍心理所发的棒喝。“莫言”二字,像是自诫,又像是提醒别人,耐人寻味。

  第二句补足首句,“赚得行人空喜欢”,“赚”字富于幽默风趣。行人心目中下岭的容易,与它实际上的艰难形成鲜明对比,因此说“赚”——行人是被自己对下岭的主观想象骗了。诗人在这里点出而不说破,给读者留下悬念,使下两句的出现更引人注目。

  三四两句承接“空喜欢”,对第二句留下的悬念进行解释。本来,上山过程中要攀登多少道山岭,下山过程中也会相应遇到多少道山岭。山本无知,“一山放过一山拦”的形容却把山变成了有生命有灵性的东西。它仿佛给行人布置了一个迷魂阵,设置了层层叠叠的圈套。而行人的种种心情——意外、惊诧、厌烦,直至恍然大悟,也都在这一“拦”一“放”的重复中体现出来了。

  诗人借助景物描写和生动形象的比喻,通过写山区行路的感受,说明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深刻道理:人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对前进道路上的困难作好充分的估计,不要被一时的成功所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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