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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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与天北,此处影婆娑。翠色折不尽,离情生更多。
雨馀笼灞岸,烟暝夹隋河。自有佳名在,秦松继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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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焕

狄焕,唐朝人,字子炎,梁公仁杰之后,隐于南岳。 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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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谗诗赠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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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予沈迷,猖獗已久。
五十知非,古人尝有。
立言补过,庶存不朽。
包荒匿瑕,蓄此顽丑。
月出致讥,贻愧皓首。
感悟遂晚,事往日迁。
白璧何辜,青蝇屡前。
群轻折轴,下沉黄泉。
众毛飞骨,上凌青天。
萋斐暗成,贝锦粲然。
泥沙聚埃,珠玉不鲜。
洪焰烁山,发自纤烟。
苍波荡日,起于微涓。
交乱四国,播于八埏。
拾尘掇蜂,疑圣猜贤。
哀哉悲夫,谁察予之贞坚?
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
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
坦荡君子,无悦簧言。
擢发赎罪,罪乃孔多。
倾海流恶,恶无以过。
人生实难,逢此织罗。
积毁销金,沈忧作歌。
天未丧文,其如余何。
妲己灭纣,褒女惑周。
天维荡覆,职此之由。
汉祖吕氏,食其在傍。
秦皇太后,毒亦淫荒。
螮蝀作昏,遂掩太阳。
万乘尚尔,匹夫何伤。
辞殚意穷,心切理直。
如或妄谈,昊天是殛。
子野善听,离娄至明。
神靡遁响,鬼无逃形。
不我遐弃,庶昭忠诚。

嗟予沈迷,猖獗已久。
叹我沉迷于酒,狂傲疏放已久。

五十知非,古人尝有。
五十而知非,古人常有。

立言补过,庶存不朽。
立言以补过,希望永存不朽。

包荒匿瑕,蓄此顽丑。
包藏缺点和瑕疵,将它们掩遮不漏。

月出致讥,贻愧皓首。
《诗经》中《月出》一诗已有好色之讥,使陈国之君终生抱愧惭羞。

感悟遂晚,事往日迁。
由于时日迁延,大错已铸,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

白璧何辜,青蝇屡前。
白璧竟有何罪?青蝇屡次上前点污。

群轻折轴,下沉黄泉。
轻的东西积多了,也会将车轴压断下沉黄泉。

众毛飞骨,上凌青天。
众多的毛羽,也能将鸟的肉身抬上青天。

萋斐暗成,贝锦粲然。
谗言就像是织贝的花纹一样,积多了就会粲然成章,不由你不信。

泥沙聚埃,珠玉不鲜。
聚集的泥沙,掩住了珠玉的光辉。

洪焰烁山,发自纤烟。
火山的洪焰,来自于一缕青烟。

苍波荡日,起于微涓。
海中荡日的狂涛,起目于一点水珠。

交乱四国,播于八埏。
谣言传播于四面八方,可使四维之国无事生非。

拾尘掇蜂,疑圣猜贤。
颜回拾尘,使孔圣人怀疑其窃食;伯奇掇蜂,大夫尹吉甫猜疑其淫乱。

哀哉悲夫,谁察予之贞坚?
真是令人悲哀啊,有谁能明白我的坚贞呢?

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
那个妇人的猖狂,还不如《诗经》中所说的“鹊之强强”;

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
那个妇人的淫昏,还不如《诗经》中所说的“鹑之奔奔”。

坦荡君子,无悦簧言。
坦荡的君子啊,不要被那些花言巧语迷惑了。

擢发赎罪,罪乃孔多。
那个妇人就是擢发数其罪,也不足以言其罪;

倾海流恶,恶无以过。
就是倾海倒其恶,其恶也不足为过。

人生实难,逢此织罗。
人生实难啊,使我遭此罗织的灾祸。

积毁销金,沈忧作歌。
毁谤积得多了,就是金子也会被消蚀。深深的忧患,使我悲歌长叹。

天未丧文,其如余何。
但是天既未丧斯文,他们能奈我何?

妲己灭纣,褒女惑周。
妲己毁掉了殷纣王,褒姒使周幽王迷惑丧乱。

天维荡覆,职此之由。
他们的天下之所以丧失,都是因她们之故。

汉祖吕氏,食其在傍。
汉高祖的吕后,与其臣属审食其私通;

秦皇太后,毒亦淫荒。
秦始皇的田后,也与其宫人嫪毐淫乱。

螮蝀作昏,遂掩太阳。
虹霓所发出的阴昏之气,掩遮了太阳之光。

万乘尚尔,匹夫何伤。
万乘之君此事尚不能免,而何况是平民百姓呢?

辞殚意穷,心切理直。
我已辞尽意穷,但却心切理直。

如或妄谈,昊天是殛。
如有一句不实之辞,我愿受苍天的惩罚。

子野善听,离娄至明。
师旷善以听音,离娄的眼光最为明亮。

神靡遁响,鬼无逃形。
任何声响和形影都逃不过神的耳朵和眼睛,鬼蜮之辈无可逃遁。

不我遐弃,庶昭忠诚。
苍天如不弃我,请昭示我的一片忠诚吧。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352-355

(jiē)予沈迷,猖獗(jué)已久。
沈迷:即沉迷,深深地迷惑、迷恋。猖獗:狂放之意。

五十知非,古人尝有。
五十知非:用蘧伯玉事。

立言补过,庶(shù)存不朽。
立言:谓著述之事。

包荒匿瑕(xiá),蓄此顽丑。
包荒:包含荒秽之物。匿瑕:即使是美玉也有暗藏的瑕疵。顽丑:不光彩之事。

月出致讥,贻(yí)愧皓(hào)首。
贻愧:留下羞愧。皓首:白头,白发。谓年老。

感悟遂晚,事往日迁。

白璧(bì)何辜,青蝇屡(lǚ)前。
“青蝇”句:谓青蝇点污白玉,喻人被诬。

群轻折轴,下沉黄泉。
群轻折轴:谓物虽不重,装载过多亦可压断车轴。比喻小患会酿成大灾。

众毛飞骨,上凌青天。
众毛飞骨:谓众多轻物能掀起重物。此言谣言屡兴,谗言屡进,便能致祸。

萋斐(fēi)暗成,贝锦粲(càn)然。

“萋斐”二句:喻小人罗织罪状。后因以“萋斐”比喻谗言。斐,即娄菲,文采相杂貌。贝锦:指像贝的文采一样美丽的织锦。

泥沙聚埃,珠玉不鲜。

洪焰烁山,发自纤烟。

苍波荡日,起于微涓(juān)
微涓:极小的水流。

交乱四国,播于八埏(yán)
四国:犹四方。八埏:犹八方。

拾尘掇蜂,疑圣猜贤。
拾尘:用颜回事。

哀哉悲夫,谁察予之贞坚?
贞坚:坚贞不移。

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
“彼妇人”四句:《诗经·国风·鄘风·鹑之奔奔》:“鹑之奔奔。鹊之强强。”状鸟之双宿双飞貌。原诗讽刺卫宣姜淫乱。

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

坦荡君子,无悦簧言。
坦荡:一作“皎皎”。簧言:花言巧语,欺人的谎言。

(zhuó)发赎罪,罪乃孔多。
“擢发”二句:谓披着头发数罪,也数不清其罪。赎,当作“续”,数也。孔,甚也。

倾海流恶,恶无以过。
“倾海”二句:谓其恶比东海之水还要多。

人生实难,逢此织罗。

积毁销金,沈忧作歌。
积毁销金:谓谗毁聚积多了,连金属之物也会销毁。沈忧:即“沉忧”。

天未丧文,其如余何。

(dá)己灭纣,褒女惑周。
妲己:殷纣王之爱妃。相传纣王因宠爱妲己,荒废国政,为周所灭。褒女:即褒姒,周幽王之宠妃。

天维荡覆,职此之由。
天维:国家的纲纪。荡覆:毁坏;颠覆。职:主也。

汉祖吕氏,食其在傍。
吕氏:即汉高祖皇后吕雉。相传吕雉当皇太后时与左相审食其私通。

秦皇太后,毒亦淫荒。
“秦皇太后”二句:秦始皇之后与宫人私通。事见《史记·吕不韦列传》。

(dì)(dōng)作昏,遂掩太阳。

螮蝀:即虹。

万乘尚尔,匹夫何伤。
万乘:指帝王,帝位。匹夫:古代指平民中的男子。亦泛指平民百姓。

辞殚(dān)意穷,心切理直。
殚:尽; 竭尽。

如或妄谈,昊(hào)天是殛。
昊天:即苍天。

子野善听,离娄至明。
子野:春秋时晋国乐师师旷字。离委:古之明目者,能在百里之外,察秋毫之末。

神靡遁响,鬼无逃形。
靡:表示否定。遁:逃走。

不我遐(xiá)弃,庶昭忠诚。
遐弃:《诗经·国风·周南·汝坟》:“既见君子,不拢遐弃。”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352-355
嗟予沈迷,猖獗已久。
五十知非,古人尝有。
立言补过,庶存不朽。
包荒匿瑕,蓄此顽丑。
月出致讥,贻愧皓首。
感悟遂晚,事往日迁。
白璧何辜,青蝇屡前。
群轻折轴,下沉黄泉。
众毛飞骨,上凌青天。
萋斐暗成,贝锦粲然。
泥沙聚埃,珠玉不鲜。
洪焰烁山,发自纤烟。
苍波荡日,起于微涓。
交乱四国,播于八埏。
拾尘掇蜂,疑圣猜贤。
哀哉悲夫,谁察予之贞坚?
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
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
坦荡君子,无悦簧言。
擢发赎罪,罪乃孔多。
倾海流恶,恶无以过。
人生实难,逢此织罗。
积毁销金,沈忧作歌。
天未丧文,其如余何。
妲己灭纣,褒女惑周。
天维荡覆,职此之由。
汉祖吕氏,食其在傍。
秦皇太后,毒亦淫荒。
螮蝀作昏,遂掩太阳。
万乘尚尔,匹夫何伤。
辞殚意穷,心切理直。
如或妄谈,昊天是殛。
子野善听,离娄至明。
神靡遁响,鬼无逃形。
不我遐弃,庶昭忠诚。

  《雪谗诗赠友人》是一首以四言为主的古诗。全诗可分五段。

  第一段,由起首到“事往日迁”。开头两句是叹喟,由此引出全篇。叹喟自己徒有一番“济苍生,安社稷”的才能和志向,反而落个大才难用,受谗遭谤的境地。接下两句是因“伯玉年五十时知四十九年之非”,恰好诗人也届此不惑之年,故有同感,感到往日之非。因为他本想“奋其智能,愿为辅弼”,然后功成身退,可这个愿望未能实现,既然立功无望,那就退而求其次,去以立言为务吧。接下两句“立言补过,庶存不朽。”因为立言也同立德、立功一样是经久不废的不朽事业。而著书立说,写诗作文也都是立言的内容。“补过”二字正反映出他的心情是沉痛而真切的。难道过去的追求真的错了吗?话虽如此,从李白的一生来看,今所谓的“立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当时的士人虽推重诗文、学业,但多把它作为进身的阶梯,终以出仕入相为目的的。

  从“包荒匿瑕”到“事往日迁”是对其要立言不朽的补充。说他年过半百才有此感悟,原来仕途不通,怀才不遇,究其原因是受谗谤所致,从而引出他的回顾,重点是雪谗。诗中“荒”、“瑕”、“丑”,指污秽、缺点、丑恶。这是他对事物的分析,实是对时弊的指点,已看出盛唐的败象,从而也作为他立言雪谗的背景和依据。接着以《月出)为例借古喻今,证明立言自古有之,是不朽之言。因为《月出》相传是有讥刺好色之意的一篇名诗,又由彼及此,虽然自己现在“感悟”晚了些,知道过去之“非”了,但还可以“立言补过”,否则到晚年就会抱憾终身。

  由“白璧何辜”到“谁察予之贞坚!”为第二段,主要讲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以白璧自喻,把奸佞肖小比做青蝇,所以他的遭谗正如“蝇粪点玉”一般,是被玷污的。接下说的是人言可畏,因为闲言碎语多了也是危害很大的。“群轻”四句是说轻微的东西如果积聚多了也能压坏车子,沉了船:即使是羽毛,它如排列好也会使鸟儿飞上天,可见上下其手的厉害。诗人再类举说明其危害性,由一般到具体,由人及己,进而危及国家社稷。如那闪光夺目的“贝锦”原是谮人们像女工织锦一样在暗地里做成的“文章”(指诬谄他的罪名)。如当时他被说成是“狂士”、“酒徒”,甚至被诬为“恃才傲物,指斥乘舆”、“交通外官,图谋不轨”。继而又举聚沙成埃、洪水成灾等例子说明谗谤的危害。其中的重点是“拾尘掇蜂,疑圣猜贤”两句。“拾尘”指颜回把掉进饭里的脏东西“偷”吃了,有人告他偷吃,这对孔门子弟来说可是个严重的问题。当时连孔子也半信半疑,他佯称要用这饭去祭祀,颜回则坦然地说,因有脏东西掉进去,把饭都倒掉可惜,因为他们正在挨饿,是他拾起来吃了,这饭不能祭祀了。于是真相大白,颜回又得到了孔子的信任,被誉为“复圣”。“掇蜂”是说伯奇之贤的故事。伯奇素仁孝,但遭后母忌。一次,他见后母衣领上有只青蜂就去捉了,谁知中了计,被诬为“调戏”后母而遭放逐。后来弄清事实,伯奇被召回,后母为其父所杀。“惺惺惜惺惺”,作者用这两个典故无疑是他的自况,以圣贤自喻。因凡圣贤无不经受磨难,他也如此,而所不同的是颜回和伯奇都平反召雪了,为后人所推崇,可他还在忍辱负重,何时才能出头?何时才能为人所理解呢?这或许是他的幻想,但不必苛求古人,因为他不可能超越那个时代,反之亦可见其坚贞。相反的是他离京后,以玄宗为首的一伙权贵们更是骄奢淫逸,残暴专横,可还在吹嘘什么“野无遗贤”了,一般士人都无出路。所以诗人在说“疑圣猜贤”的同时,又指出由于奸佞当道,谗谤横行的危害,必将会造成“交乱四国,播及八埏”的严重后果。对于谗谤的危害及自己的无辜,作者苦口婆心,如泣如诉地说了这么多,他只得哀叹,有谁能理解我呢?也等于说希望能得到人们的理解,理解他的一片忠贞和坚毅的追求。这时的作者年已五十,离长安已近八年了,这是他最痛苦、最矛盾的时期。他经常纵酒浪游,甚至去求仙学道,很是消沉。他又时常愤慨不已,抨击时弊,这说明他既有牢骚又关心国事。但他又总不失拳拳之心和傲岸之性。如曾有诗云“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看来他还想着大器晚成。所以有时他也想复归再图,如“长安不见使人愁”,又想念着长安。但同时也写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表现他傲岸不屈,旷达不羁的性格。看来这后一种思想是主要的是积极的,他之所以炼丹学道,纵酒浪游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从当时杜甫的诗中可以看出,“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谁为雄?”因为李白是长安失意,杜甫也不得志,所以他二人能心心相印,愤世嫉俗,慨叹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惜像杜甫这样能理解他的人确实不多。也或许是李白的雄心壮志与他那傲岸风骨的矛盾是为世俗所不容的。因为在当时只有那些斗鸡玩鸟,阿谀谮谗的人才会得到重用。

  第三段是由“彼人之猖狂”到“其如予何!”大意是面对谗毁决不屈服,而且要以天下为己任,“天生我材必有用”。“彼人”四句取自《诗经》,原诗是讥刺卫宣姜的淫乱,这里有借古讽今,讥刺杨贵妃的用意。接下四句是说那些谮谗之徒的罪恶累累。因须贾曾自供其罪恶是“擢发续罪,尚未足”,可见其罪恶之多。“倾海”句是由“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化用来的,也是形容罪恶累累的。作者的这些话是有所指的。据记载,李白在长安初任供奉翰林时,玄宗赏识,自己也得意。如玄宗在金銮殿上诏见他,“以七宝床赐食,御用调羹以饭之。”他也觉得“一朝君王垂拂拭,剖心输丹雪胸臆。……王公大人借颜色,金章紫绶来相趋。”他“敢进兴亡言”又代草王诏,据传有《出师诏》、《和蕃书》等,又写了一些歌咏宫廷生活,赞颂溢美的诗词,如《宫中行乐词》、《清平调词》等,都很受玄宗和太真妃(此后才封杨玉环为贵妃)的赏识,每每赐宴加赏。然而这时的李白又成了有名的“酒中八仙”之一,经常醉卧长安。有一次,李白“赏识醉殿上,引足令高力士脱靴,由是斥去。”高力士是无才无德的宦官,但善献媚谮谗,故深得玄宗的宠信,权倾朝野,炙手可得。为报脱靴之辱,他挖空心思,摘李白《清平调词》中“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的句子向杨玉环进谗。而这词作本是夸她美的,她曾十分得意并对李白有过赏赐的。今高力士又左右其手说什么李白低贬了她,拿她同赵飞燕相提并论。因为飞燕虽贵为汉成帝的皇后,可原出身于歌妓,恰巧太真妃的出身也不高,原为寿王妃,应算是玄宗的儿媳,今得宠于玄宗,有可能加封,故对此“低贬”十分忌恨,深怕影响她的前程,于是她们便沆瀣一气,竭力谗陷李白。据传谗毁李白的还有玄宗的女婿,同为翰林的张垍。在这种情况下,李白感到他的初衷无法实现,对玄宗失望;再加受到诋毁等因,如有诗说“青蝇易相点,白雪难同调。本是疏散人、屡贻褊促消。”遂有归隐之念。于是不久他就被“恩准赐金还山”了。对此,他认为尽管“坦荡君子”是不屑于那些谗谤的,但面对现实,“人生实难,逢此织罗”即人的生死难卜,如一旦陷入他们的罗网,就会遭到“销金”、“磨骨”的残害。从这一点讲,他主动辞官离京是幸运的,当然也是被迫的。因他当时也是担惊受怕的,如曾说“乍向草中耿介死,不求黄金笼下生”。他离京不久后的情况正是这样。一方面是高力士、杨贵妃及其兄、姊、李林甫等都加官进爵、姿意横行;另一面则是大批忠良惨遭迫害,如名士兼太守李邕、韦坚、裴敦夏均被害,前相李适之被逼自杀,名将王忠嗣也遭贬而死,又株连抄没,一片白色恐怖。对此,李白不畏缩而是“沉忧作歌”,如对李北海、裴尚书等作诗痛悼,对黑暗政治大加挞伐。所以他效法孔子身处绝境而从容放歌,“天未丧文,其如予何!”意即如上天不抛弃文化,那文化表现在我身上,所以别人的谗毁又能对我怎样呢!可见诗人是把立言当作不朽的事业,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在此时期他写下了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殷后乱天纪》、《丁都护歌》、《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等讥评时弊,同情人民的不朽诗篇。在他的创作历程上也是个转变,即现实性和批判精神是个新特点;他的政治抒情诗也达到了很高的造诣。

  从“妲己灭纣”到“遂掩太阳”为第四段,是此诗的深刻之所在。由“妲己灭纣”到“毒亦淫荒”都是讲的“女祸”。他先用了妲己、褒姒妖媚取宠,导致国亡身灭的史实说明“女祸”的危害,这是旧史观,但在当时是有说服力的。值得注意的是他又列举秦皇太后和吕后淫乱的例子,这是步步进逼,把矛盾直指杨贵妃了,同时更预言“女祸”的历史悲剧将要重演。因据史载,秦始皇的母亲在继吕不韦之后又同其臣下嫪毐私通;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氏也同臣下审食其有私。所以这不言而喻是在揭露杨贵妃与其臣下、养儿安禄山的淫乱丑闻。安禄山本胡人,善战,但更善钻营,他镇守边疆,经常弄虚作假,邀功请赏,累累加官为节度使。他又巴结京官,走高力士、杨贵妃的门路,在玄宗面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故深得玄宗的宠信,又恬不知耻地向贵妃献媚,说什么,胡人只知有母,以母为大,故被贵妃收为养儿,遂出入宫掖,与贵妃淫乱。这丑闻在当时皆讳莫如深,今唯有李白敢“冒言之”,可见诗人的勇气是令人折服的。又传玄宗曾要给李白加官重用,连续三次为贵妃所阻。关于李白和杨贵妃的斗争,还有待史料的证实和补充,但可以肯定这是蔑视权贵、主张仁政同昏庸腐朽、专横残暴的斗争。李白对贵妃的揭露和批判是必要的是有进步意义的,决不是什么个人恩怨问题。因为有人以李白不屑于恩怨攻讦为由,从而认为这首雪谗诗是伪作。这等于说李白对贵妃的讥刺是个人恩怨,是不应当的。这种看法是不全面、不符事实的。因为李扬的矛盾和斗争如上所述是有代表性的,个人之间恩怨只是其具体表现而已。同时李白也不只抨击贵妃一人,对贵妃的抨击也不只这一首诗,更不限于个人间的瓜葛。如《古风·咸阳二三月》、《古风·殷后乱天纪》等都含有对杨贵妃的讥刺。不仅如此,作者的笔锋又指向唐玄宗,说他“昏”。“螮蝀”两句是借天象说人事,从字面上看是因为虹这股淫气使太阳发昏了,但也不难理解为正是万乘之尊的皇帝“作昏”,所以才有“女祸”之害。事实正是如此,玄宗的前期,励精图治,有“开元盛世”之称,可到后期则沉溺声色、荒于朝政,虽招贤纳士,如命李白为待诏翰林,但只不过是为了装点门面,多个弄臣而已,一旦犯龙颜则弃之不惜。相反,他亲小人,爱奉承,听谗言害忠良。如杨、高、安、李等人的得势与作乱都是他姑息养奸造成的。是他连连加封安禄山为三镇节度使的,又封杨贵妃的三个姊姊为国夫人,还肉麻地叫“姨”并给予“宠幸”。如此“作昏”,上行下效,乌烟障气,所以诗人以史为鉴指出:它将同历史上的“女祸”一样会弄到“天维荡覆”的地步。

  最后一段的主要精神是通过雪谗向友人重申:虽怀才不遇但忠贞不变。“万乘”两句是作者的自慰,连万乘之尊的皇帝都发昏,何况一般人呢!当然这只能是意会,是作者对自己过去的沉迷的一种宽慰。而如今要立言不朽,谈古论今,洗冤雪谗,数说自己的怀才不遇和不变初衷的决心,希望得到朋友的信任和理解。所以他首先说“辞殚意穷,心切理直”,即是真心实意的。反之,则可对天发誓,决不是妄谈臆说。更进一步,也是作者的感情到了高潮,所以不惜反复,说如有虚假,是鬼是神,都逃不过子野的耳朵和离娄的眼睛。最后两句是再次呼告:希望得到朋友的信任和理解。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352-3552、 宋绪连 初旭.三李诗鉴赏辞典.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317-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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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家濑

:
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
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

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
山谷中的溪水蜿蜒曲折,深浅变化莫测。有时出现深潭,有时出现湍急流水。流水虽然湍急,但游鱼历历可数,鹭鸶常在这里觅食。

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
正当鹭鸶全神贯注地等候食物的时候,急流与坚石相击,溅起的水珠像小石子似的击在鹭鸶身上,吓得它展翅惊飞。当它明白过来这是一场虚惊之后,便又安详地飞了下来,落在原处。

(sà)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
濑:石沙滩上流水湍急处。飒飒:风雨的声音。石溜:石上急流。

跳波自相溅,白鹭(lù)惊复下。

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
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

  古希腊诗人西摩尼德斯曾说:“画是无声的诗,诗是有声的画。”这话用来评价王维的这首《栾家濑》实在是再恰切不过的了——此诗中不仅氤氲着恬静淡雅的画面美、流淌着空灵清幽的旋律美,文字的背后还洋溢着精妙的含蓄美,让人读来,直如欣赏一首精妙的音乐一般。

  青山不墨千秋画

  古代能诗善画者不少,独王维“文章冠世,画绝古今”(宋韩拙《山水纯全集》),所以与之同时代的殷璠说他“诗词秀调雅,意新理惬,在泉为珠,着笔成绘”(《河岳英灵集》)也谈及了他的诗富有画意。的确,他能以绘画之理通于诗。他诗中的画境、画中的诗境,构成了他艺术观照中独特的审美意趣,诗中多体现的是清灵俊雅的画境,极具气韵生动之美,从中表现出了对生命的朴素的爱怜。这首小诗就勾勒出了这么一副流动的画面:

  细雨如烟,仿佛一挂远天的门帘;秋风含情,纤指不时地轻轻一掀。那涨水的溪谷便也有时闪出一汪幽潭,有时闪出一处浅濑。石上的流水明净如绢,轻快地流动着,还不时地打着漩,尤其在曲折处,还不时地有洁白的浪花飞溅,以至于那潜心专注于觅食的白鹭误以为是飞来的石子而吓得“扑棱”一声展开翅膀,飞成一朵生动的白莲,当它明白过来时,便又安然地把脚静静地探入溪间,于是,这里的一切又复归于曾经的静谧、悠然……

  其实,文字的背后还有一幅虚写的画面:面对这一切,诗人声色不动,只是默默地注视眼前的一切,心灵一会儿随溅溅溪水而轻快地流动,一会儿随着白鹭而飞旋……此时此刻,诗人简直早已幻化成了一溪秋水、一缕秋雨、一只白鹭,正以自然神韵、勃勃生机展示自己着的风姿,引动我们心灵的翅膀,翻飞在自然诗海的天空。实有庄周梦蝶之妙,早已不知了何为王维、何为自然……这里,不复再有人与物的界限,诗人不言志,也不抒情;不言我,也不托物。诗人在这样静默自然的观照中见真见性,滤去尘杂,还归于对生命个体本质和本相的最直接了解和领会。难怪明代顾璘所以对此评价说:“此景常在,人多不观,唯幽人识得。”

  所以有此境者,是因为“无尘垢”,那玲珑的秋雨已荡尽了空中的尘埃,事实上也是因为作者的心中没有尘埃,没有杂念,是以能够有这么淡雅的水墨山水画呈现在读者的面前,当然,也在于作者行文时注意了:

  讲究画图结构:诗中罗列了秋雨、石溜、跳波、白鹭等事物,看上去似乎有点散乱无章,但在第四句中着一“惊”字,画面顿时灵动起来了,也就富有了气韵和生气,从而形成了一幅以“栾家濑”为画布的生动而和谐的完美画面。

  讲究虚实并用:乍一看,诗中除了一个单调的“白”字外便再也没有一个色彩词,其实,这正是诗人的巧妙之处,因为诗里物象暗中却含有色彩,比如雨中浅浅的秋溪当属暗绿、溪中石当属青黛、溅飞的浪花当属淡白、觅食的鹭鸶当属洁白。单从色彩的角度来讲,“白”是实写,其余皆虚写,在这样虚实的交融中,暗色调与明色调的场景统摄在那细细的秋雨里,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迷蒙动人的情景呀。

  讲究动静结合:王维极善于在诗中营造流动的画面,但其画面最突出的特点便是以动托静,利用动态来传达一种静态美,此诗前三句,事实上全是为烘托“白鹭惊复下”而展开的环境描写。白鹭受惊——飞起——“复下”,这是全诗形象的主体,诗人着意描写的也就是这场虚惊。诗人巧妙地以静谧中有惊扰、惊扰衬静谧的艺术手法,通过“白鹭”的虚惊这一“动”来反衬栾家濑的幽静和安宁,使意境显得愈发幽致。

  绿水无弦万古弹

  王维在音乐上也样有着极高的造诣,因此比一般诗人更能精确地感受到和把握住自然界神奇的音响,并将其表现出来,所以他诗里所营造的画面中常带有万籁的轻吟低唱,给人以宁静、凄冷或愉悦的情感体验,即音韵美。

  诗中细微的风雨声、湍急的水流声无疑给人一种空幽的抒情小夜曲般的美,而那飞溅的浪花、惊起的白鹭则增添了几个协和音符、破了它的单调,这样的画外之音,无疑会把读者带进一个空灵澄澈的清幽之境,不仅如此,作者在词语的运用上也讲究着音韵的和谐呢:“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中,叠声词“飒飒”、“浅浅”(读jiān,水流急的样子)本身就很富有音声律动之美,而且上句中“飒”为去声,“中”为平声,声调由高放而低敛,正与飘忽的秋雨自天上飘飘洒洒而来之状相合,下句则以牙音、齿音为主,“流”字为舌音,发音由细碎到圆转,自然会令人联想起泉流的潺潺声。“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既不用象声词摹拟声音,也不用动词、形容词等点明景物发出了声音,而是有意藏声于物象中,却让我们于文字的背后隐隐感觉到了浪花的飞溅声、白鹭的振翅声,这样,把视觉感受与听觉感受沟通起来,使音响与景色和谐融合,实在不失为“有声画”,读来果真“如上林春晓,芳林微烘,百转流莺,宫商迭奏”(《史鉴类编》)。也正是在这些声响中传达了诗人淡远的情志,所谓“诗如鼓琴,声声见心”(袁枚《闲情偶寄》),也正是这远离尘嚣的天籁清音,触动了这位敏感诗人内心的高山流水之志,于是发而为诗。

  文字背后见性情

  王维的山水诗在含蓄方面可谓发挥到了极致,欲吐而不露,欲彰而暗隐,让读者于留白处会心,感受其内在的意蕴、文字背后的情致。这首《栾家濑》的含蓄美就表现在:

  虚实含蓄:此诗和诗人其他的山水田园诗一样,也是多在虚处(写景)着笔,让人们从虚的意象里张开想象的翅膀,去寻觅诗中含隐的实的事物(情感)。这里写景是虚,诗人喜爱这里的幽境是实,但字里行间“喜爱”(实)二字只字未提,却含蓄地藏于美景之中。尤其是“跳波自相溅”中的一个“自”字,又特别提醒我们,这一切生动的变化,并非人为的安排,而是大自然这个生命世界的自在自为,一切都是自在的自然,这又是借实——“跳波”“相溅”来写虚——自在之心。

  跳跃含蓄:王维其实也是“蒙太奇”手法运用的高手,此诗里即可见一斑,他由空中的细雨,到溪涧的湍流、觅食的白鹭,再到白鹭受惊——飞起——“复下”这几个空间位置的跳跃,真可谓一跃一景,尺幅万里,带给读者不尽的联想和再创造空间,实有“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脂砚斋语)之妙。

  结句含蓄:王维的山水诗,在“绘画”之后,往往以意蕴深远的句子作结,从而使得全诗境界顿出。此诗即通过“白鹭惊复下”的一场虚惊来反衬栾家濑的安宁和静穆,说明这里没有任何潜在的威胁,可以过无忧无虑的宁静生活,暗中也道出了这正是诗人所追求的理想境界。

  全诗没有华丽的字眼,因而诗中始终弥漫着一种淡雅之气。让人感觉作者在这与繁华无关的世界里,诗意地栖居着,淡淡地品味着人生,也正是诗人淡泊到了极致的情感自然流露,让人读来也觉得霎时心灵中呈现出虚静澄明之貌,仿佛滤去了烟火之气,进入闲散自如的状态,诚如胡应麟在《诗薮》中所言“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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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赞律师归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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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客归心急,山深定易安。
清贫修道苦,孝友别家难。
雪路侵溪转,花宫映岳看。
到时瞻塔暮,松月向人寒。

禅客归心急,山深定易安。
禅客归山心情急,山深禅定易得安。

清贫修道苦,孝友别家难。
清贫生涯修道苦,孝友情牵别家难。

雪路侵溪转,花宫映岳看。
雪路迢遥随溪转,花宫山岳相映看。

到时瞻塔暮,松月向人寒。
到山仰望暮时塔,松月向人送夜寒。

禅客归心急,山深定易安。

清贫修道苦,孝友别家难。
孝友:善事父母为孝,善事兄弟为友。

雪路侵(qīn)溪转,花宫映岳看。
花宫:佛教中,花为6种供物之一。花皆可开敷结实,以譬万行之因皆有成就佛果之能。花之形色相好,可以之庄严法身。花又从慈悲生义,花有柔软之德。花之取义甚丰,因此,寺院多以花装饰,诗中称之为“花宫”。门云:‘花药栏。’”

到时瞻(zhān)塔暮,松月向人寒。

禅客归心急,山深定易安。
清贫修道苦,孝友别家难。
雪路侵溪转,花宫映岳看。
到时瞻塔暮,松月向人寒。
  禅宗将宗教拉向生活,但它毕竟是一门宗教。禅宗讲求开悟心性,但它亦有外在修道形式。坚持修道,进入清净的禅境,对于一般人而言,并非易事。功名利欲,易使人迷失。而生计人情,亦使人易生退转之心。是否能入禅,不仅是心智的问题,亦关涉心志。该诗便写一位艰难地迈向禅门的僧人。僧人返家一转,却急急地要归山去,只因深山里才可禅定,可见这是一个初学者。他家庭生活的清贫更加重了他修道的清苦,他从小所受的中土文化的传统教育——孝养父母、友爱兄弟更使他难以出家。可是他毕竟走了。挣脱各种羁绊进入禅门,是须有勇猛精进的精神的。经过艰难的雪路跋涉,他终于到达了一个灿烂的境界:装饰着鲜花的禅院与山岳的秀色交相辉映。而此时,他还须勤行修习,使自己所修之功德不退失退转。试想暮色苍茫之时,瑟瑟松风、冷冷孤月,他是否会觉得清苦,他是否又会牵记起家里的亲人。解脱烦恼,修成正觉真须有不退转之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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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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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澥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
蓬莱有路教人到,应亦年年税紫芝。

渤澥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
渤海随着经年的潮涨潮落,终于淤起了一处小小的沙洲。官府知道后海鸥才知道。

蓬莱有路教人到,应亦年年税紫芝。
如果蓬莱仙岛能有路可通的话,那么官家也会年年去向神仙们征收紫芝税。

参考资料:

1、 马鞍山中华经典诵读编委会.马鞍山市中小学生中华经典诵读.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172、 吴昌恒 等.古今汉语实用词典.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356

(bó)(xiè)声中涨小堤(dī),官家知后海鸥知。
渤澥:渤海的别称,一本直作“渤海”。另说渤澥为象声词,海潮声;第三解为海的别支。官家:旧指官府,朝廷。

蓬莱有路教人到,应亦年年税(shuì)紫芝。
蓬莱:传说中的海上三座神山之一。紫芝:神话中的仙草,紫色灵芝。

参考资料:

1、 马鞍山中华经典诵读编委会.马鞍山市中小学生中华经典诵读.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172、 吴昌恒 等.古今汉语实用词典.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356
渤澥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
蓬莱有路教人到,应亦年年税紫芝。

  讽刺属于喜剧的范畴,用鲁迅的话说,就是要“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也就是对“公然的,也是常见的,平时谁都不以为奇的”那些“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的事物,“有意的偏要提出”,给以嘲讽和鞭挞。讽刺的本领在于巧妙地运用“精炼的,或者简直有些夸张的笔墨”,抓住讽刺对象的本质特征,诉之于可笑的形象,通过貌似出乎常情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描述,表现出隐而未显的客观事物的真相,从而收到引人发笑、发人深思的喜剧效果。

  此诗反映的是当时尖锐的社会政治问题:封建官府对农民敲骨吸髓的赋税剥削。全诗笔锋犀利,想象丰富,运用高度的夸张,尖锐的讽刺,近乎开玩笑的幽默语言来揭示现实,具有强烈的讽刺意义。

  “渤澥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渤澥:即渤海。这首小诗的前两句是说,在偏僻的渤海湾,随着经年的潮涨潮落,逐渐淤垒起了一处小小的沙洲。海鸥终日在海面上盘旋飞翔,可是最先发现这块沙洲的却是官府。

  诗的开头一句描绘渤海岸边新形成了一片沙荒地的图景。这短短的七个字,反映的是一个长期、缓慢而不易察觉的大自然变化过程。这里的慢,与下句的快;这里的难以察觉,与下句的纤毫必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使诗的讽刺意味更加强烈。海鸥一直在大海上飞翔盘旋,对海边的情况是最熟悉的;这片新沙的最早发现者照理说必定是海鸥,然而海鸥的眼睛却敌不过贪婪的注视着一切剥削机会的官家,他们竟抢在海鸥前面盯住了这片新沙。这当然是极度的夸张。这夸张既匪夷所思,却又那样合乎情理。它的幽默之处还在于:当官府第一个发现新沙,并打算榨取赋税时,这片新沙还是人迹未到的不毛之地——盐碱地。连剥削对象都还不存在,就打起榨取赋税的如意算盘,这仿佛很可笑,但对官家本质的揭露,又何等深刻!这首诗的第二句,夸张却已经到达极度,如果下面仍采取此法揭露官家的剥削本性,是很不容易的。诗人没有回避艺术上的困难,而是把夸张与假设推想之词结合起来,翻空出奇,更上一层。

  诗的三、四句“蓬莱有路教人到,亦应年年税紫芝”,则把夸张与假想揉为一体,从虚拟的画面中进一层镂刻官府“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婪本性。蓬莱仙山本为神仙所居的极乐去处,其间既无尘世之争,更无苛捐杂税之扰。但官府并非不想到仙境中以掠取其间的奇珍异宝,而只是由于蓬莱“烟涛微茫信难求”、无路可通罢了。这里,假设的画面是可笑的,似乎纯属荒唐悠谬之谈,但在这荒唐悠谬的外壳中却包含着严峻的历史真实──官家搜刮的触须无处不到,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逃避赋税的净土乐园,从本质上揭示了官府心灵最深处的秘密,从中也反映了诗人爱憎分明的美好心灵。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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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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曈曈太阳如火色,上行千里下一刻。
出为白昼入为夜,圆转如珠住不得。
住不得,可奈何,为君举酒歌短歌。
歌声苦,词亦苦,四座少年君听取。
今夕未竟明夕催,秋风才往春风回。
人无根蒂时不驻,朱颜白日相隳颓。
劝君且强笑一面,劝君且强饮一杯。
人生不得长欢乐,年少须臾老到来。

曈曈太阳如火色,上行千里下一刻。
初升的太阳颜色像火一样,上升千里只需一刻。

出为白昼入为夜,圆转如珠住不得。
太阳出来就是白昼,沉没就是黑夜。浑圆的太阳运转起来像旋转的珠子一样不停息。

住不得,可奈何,为君举酒歌短歌。
停不住的太阳啊,我能把你怎么办呢。只好举起酒杯来唱一首短歌。

歌声苦,词亦苦,四座少年君听取。
歌声愁苦,吟唱的词也是愁苦的。在座的少年们请听好。

今夕未竟明夕催,秋风才往春风回。
今天还没有过完明天就紧催着要来了,秋天刚过去春天又来了。

人无根蒂时不驻,朱颜白日相隳颓。
人生漂泊时光荏苒,美丽的容颜和时光一样总是很快消逝。

劝君且强笑一面,劝君且强饮一杯。
劝你勉强笑一笑,劝你勉强喝一杯。

人生不得长欢乐,年少须臾老到来。
人的一生得不到长久的欢乐,青春年少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老年很快就来了。

(tóng)曈太阳如火色,上行千里下一刻。
曈曈:闪烁的样子,一般形容日出时。

出为白昼千为夜,圆转如珠住不得。

住不得,可奈何,为君举酒歌短歌。

歌声苦,词亦苦,四座少年君听取。

今夕未竟明夕催,秋风才往春风回。

人无根蒂时不驻,朱颜白日相隳(huī)(tuí)
朱颜:红润美好的容颜。隳颓:衰败、毁败。

劝君且强笑一面,劝君且强饮一杯。

人生不得长欢乐,年少须臾(yú)老到来。
须臾:一会儿,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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