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谷
郑谷(约851~910)唐朝末期著名诗人。字守愚,汉族,江西宜春市袁州区人。僖宗时进士,官都官郎中,人称郑都官。又以《鹧鸪诗》得名,人称郑鹧鸪。其诗多写景咏物之作,表现士大夫的闲情逸致。风格清新通俗,但流于浅率。曾与许裳、张乔等唱和往还,号“芳林十哲”。原有集,已散佚,存《云台编》。 261篇诗文
郑谷(约851~910)唐朝末期著名诗人。字守愚,汉族,江西宜春市袁州区人。僖宗时进士,官都官郎中,人称郑都官。又以《鹧鸪诗》得名,人称郑鹧鸪。其诗多写景咏物之作,表现士大夫的闲情逸致。风格清新通俗,但流于浅率。曾与许裳、张乔等唱和往还,号“芳林十哲”。原有集,已散佚,存《云台编》。 261篇诗文
宜春故乡的人们对这位晚唐著名诗人一向非常尊崇,曾将郑谷与袁京(东汉时期出为蜀郡太守,为避兄难隐居袁州)、韩愈(唐宋八大家之首,曾被贬至袁州任剌史)、李德裕(唐代宰相李吉甫之子,曾被贬至袁州任长史,后亦当上了唐代宰相)、卢肇(原属宜春,后归分宜,江西历史上第一个文科状元)、易重(唐代文科状元)排在一起,称作“袁州六先生”。
在宋人祖无择建造的“韩文公(愈)祠”中,曾将郑谷的象画在东墙上,以供后人观瞻。在旧时代,宜春城南曾有一条街道名曰“鹧鸪路”,就是纪念“郑鹧鸪”的。近年来,宜春市大力开发修建人文景观。
在2004年建成的袁山公园内,又以“郑鹧鸪”之名建起了一个“鹧鸪亭”。游客至此,大凡“一卷云台刚读罢”的人们,都会“耳边疑听鹧鸪声”了罢?
郑谷7岁能诗,“自骑竹之年则有赋咏”。父史,开成中(公元838年左右)为永州刺史,与当时著名诗人、诗论家司空图同院,图“见而奇之”,拊其背曰:“当为一代风骚主”。及冠,应进士举,凡十六年不第。僖宗广明元年(880)黄巢入长安,谷奔西蜀。光启三年(887)登进士第。昭宗景福二年(893)授京兆鄠县尉。迁右拾遗补阙。乾宁四年,(897)为都官郎中,诗家因称郑都官。又曾经写过鹧鸪诗,广为流传,很出名,因此被人称为“郑鹧鸪”。官至都官郎中。天复三年(903)左右,归隐宜春仰山书屋。卒于北岩别墅。死后安葬在宜春城北7里的江北岭。北宋时期,袁州太守祖无择曾主持修缮其墓,如今已无迹可寻。今宜春市区东风大街南段,民国时期曾名鹧鸪路,以纪念郑谷而名。
郑谷诗清婉明白,不俚而切,为薛能、李频所赏。与许棠、任涛、张嫔。李栖远、张乔、喻坦之、周繇、温宪、李昌符唱答往还,号“芳林十哲”。后谷尝从僖宗登三峰,朝谒之暇,寓于云阳道舍,编所作为云台编三卷。归,编宜阳集三卷,及撰国风正诀一卷。《全唐诗》收录郑谷诗327首。
郑谷,字守愚,宜春(今袁州区)人,生于唐宣宗大中二年(公元848年),死于五代十国时的梁太祖开平三年(公元909年),享年61岁。郑谷的父亲郑史曾考中进士,在柳州当官时,与唐代著名文学家司空图为同僚。郑谷七岁时,司空图见到他的诗赋习作,曾一时叹为观止,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背说,好小子,你将来当成为“一代风骚主”啊!从这段情节,再联系到他晚年回宜春后先筑屋于化成岩下,后建草堂于仰山之麓来看,他应该是出生在柳州父亲的任所,并在那里读书长大;到他晚年回宜春时,老家已经没有了房子和亲人。但深入骨髓的故土情结,却还是使他在将老之年,选择了落叶归根。
郑谷虽然自小才华横溢,但是科举、仕途却颇为不顺。郑谷21岁首次参加科举考试就名落孙山。此后又连考10回,直至40岁才中了进士,又因时局动荡,至45岁才授为京兆鄠县县尉,不久提拔为右拾遗,50岁时再升迁为尚书都官郎中(约相当于现代司局级京官),因此被称为“郑都官”。
唐哀帝天佑元年(公元904年),朱全忠逼帝迁居洛阳,烧毁长安宫,郑谷眼见李家王朝气数已尽,在宜春籍和尚虚中的提示下,弃官返回了宜春,先在化成岩下建房,后又在仰山建造读书堂隐居,至公元909年去世;死后安葬在宜春城北7里的江北岭。北宋时期,袁州太守祖无择曾主持修缮其墓;如今已无迹可寻。
杜荀鹤唐末诗人,置身昏暗动乱时代,对社会灾难、民生疾苦,均有所关注。聂夷中的《咏田家》、杜荀鹤的《山中寡妇》、《乱后逢村叟》等篇,反映民瘼与世乱,尤其深刻沉痛。但其时从诗歌创作的总体情况看,这方面的内容仍未能居于主要地位。著名诗人中,只有生活到五代初的郑谷、韦庄、罗隐等,历经易代之际的种种劫难,才对时代的丧乱有较多的反映。
郑谷,入仕以后,在唐王朝行将灭亡前的强藩互斗中,又多次“奔走惊魂”。郑谷现存诗三百馀首,有近百首写其奔亡流徙,涉及时局。如“荆州未解围,小县结茅茨”、“传闻殊不定,銮辂几时还”(《峡中寓止二首》),涉及光启年间秦宗权军队长期围困荆州、僖宗因受强藩威胁出逃等事。“十口飘零犹寄食,两川消息未休兵”(《漂泊》),把家口飘零与两川战乱联系起来描写,揭示国无宁日,民不聊生。“访邻多指冢,问路半移原”(《访姨兄渭口别墅》),令人想见战乱后新冢累累,陵谷变迁的惨痛景象。
郑谷除奔逃、访旧之类作品一再反映时乱之外,其送别怀友诗也多涉及乱离。《久不得张乔消息》云:“天末去程孤,沿淮复向吴。乱离何处甚,安稳到家无?树尽云垂野,樯稀月满湖。伤心绕村落,应少旧耕夫。”牵挂友人和感念时局的心情交融在一起,清婉浅世,很能代表郑谷的诗风。同时因乱离怀友,诗中又有一种悲凉的气韵。
郑谷在政治上建功立业的梦想虽然惨遭破灭,但诗歌创作却成就卓著。《全唐诗》收录他的诗有325首,郑谷本人辑录于诗歌自选集《云台编》、《宜阳集》中的,共计有1000多首,可惜版本均已失传。因此,郑谷和当时的著名诗人许棠、任涛、张摈、李栖远、张乔、喻坦之、周繇、温宪、李昌符同被号称为“芳林十哲”,(又称“咸通十哲”)。有人甚至称郑谷为晚唐诗坛巨擘。
最后,诗人终于在这种想超脱而又超脱不了的矛盾心境中,走完了悲哀而又卓越的一生。
和李白、杜甫一样,郑谷也是政治仕途上的失败者,然而,仕途上的挫折,偏偏成就了他们的创作,从而也就成就了他们千古流芳的诗名。正所谓“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贤哲们的奇丽人生,确实值得人们永世深思。这恐怕也正是郑谷读书堂能够成为千古胜迹的原因之一吧?
可惜的是随着晚清朝廷的腐朽,国家的衰败,郑谷读书堂也沦落毁圯,继而没入了柴丛。近百年来,已是无人踏足了。
可喜的是近年来,随着旅游经济意识的加强,人们已经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了文化古迹的多方面价值。因此,郑谷读书堂和近旁的栖隐寺,都已被僧俗各界提上了筹备重建的议程。预期在不久的将来,这所古朴的草堂,将带着一名久远的读书人的诗书风采,重现在人们的眼前。
郑谷诗名盛于唐末,号《云台编》,而世俗但称其官,为“郑都官诗”。其诗极有意思,亦多佳句,但其格不甚高。以易其晓,人家多以教小儿,余为儿时犹诵之,今其集不行于世矣。(宋·欧阳修《六一诗话》)
谷诗清婉明白,不俚而切,为薛能、李频所赏。(元·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九)
郑都官诗非不尖鲜,无奈骨体太孱,以其近人,宋初家户习之。(明·胡震亨《唐音癸签》卷八)
谷有“诗无僧字格还卑”之句,故其诗入“僧”字者甚多,昔人尝以为讥,然大历以后,诸公借阿师作吟料久矣。(同上)
郑守愚声调悲凉,吟来可念,岂特为《鹧鸪着》一首,始享不朽之名?(清·薛雪《一瓢诗话》)
谷以鹧鸪诗得名,至有郑鹧鸪之称。而其诗格调卑下,第七句相呼相唤字尤重复。寇宗夷《本草衍义》引作‘相呼相应’,差无语病,然亦非上乘。”方回《瀛奎律髓》又称谷诗多用“僧”字,凡四十余处。谷自有句云:“诗无僧字格还卑。”此与张端义《贵耳集》谓诗句中有“梅花”二字便觉有清意者,同一雅中之俗,未可遽举为美谈。至其他作,则往往于风调中,独饶思致,汰其肤浅,撷其菁华,固亦晚唐之擘矣。(《四库全书》卷一五一)
纪晓岚在评论郑谷全部诗作的问题上,历代文人各抒己见。
宋代欧阳修在《六一诗话》中说,郑谷“其诗极有意思,亦多隹句”,但他直言“其格不甚高”。
童宗说的意见比较委婉,他称郑谷的诗“丰入而啬出之,论其格调虽不甚高”,但“要其锻炼句意,鲜有不合于道”。
元代辛文房的说法有点不同,他认为“谷诗清婉明白,不俚而切”。
而明代的叶涵云和费嘉树对郑谷的评价却显得很高;叶涵云把郑谷推崇为“有唐三百年,风雅雄一代”的重量级人物,费嘉树不仅称赞郑谷“骚坛树赤帜,群贤拜下风”,而且还说他的诗是与“李杜相颉顽,岂与郊岛同”的杰作。
在清代纪晓岚等人主编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也有一说,谓郑诗“往往于风调之中,独饶思致”,但“汰其肤浅,撷其菁华,固亦晚唐之巨擘矣”。
然而,称他“风雅雄一代”也好,论其“格调不甚高”也好,不过都是各取一端,各执其词罢了。
客观地讲,从“汰其肤浅,撷其菁华”的角度来看,郑谷在诗歌创作上毕竟取得了非常显著的艺术成就,郑谷的部分作品也确实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郑谷的“平楚干戈后,田园失耦耕”;郑谷的“访邻多指冢,问路半移原”;郑谷的“乱兵何日息,故老几人全”;郑谷的“十口飘零犹寄食,两川消息未休兵”;还有郑谷的“不会苍苍主何事,忍饥多是力耕人”等诗句,大都不同程度地揭露与批判了唐末衰败,人民涂炭的社会现实,表达了诗人关心与同情劳动人民疾苦的思想感情。虽然难以与“李杜相颉顽”,但却继承了杜甫的现实主义传统,因而被后人称为晚唐“咸通后僖宗、昭宗时代的诗史”,实可称作“晚唐之巨擘”。
郑谷的其他诗歌,或咏物,或别离,或感遇等篇什,也都风格清新通俗,轻巧流利,语言工丽。如《菊》中的“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如《海棠》中的“朝醉暮吟看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如《淮上与友别》中的“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如《席上贻歌者》中的“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风唱鹧鸪”;再如《中年》中的“苔色满墙寻故第,雨声一夜忆春田”等吟咏,文笔优美,思致婉转,感情丰富,韵味深长,读后叫人赏心悦目,回味无穷。
郑谷-名人评价 《唐诗鉴赏辞典》历代骚人墨客对郑谷的“一字师”和这首《鹧鸪》诗,均极为推重。有诗云:“早梅一字师,齐已谢不逮”;有诗云:“一字之师齐已拜,早梅开后独踟蹰”;有诗云:“一卷云台刚读罢,耳边疑听鹧鸪声”;有诗云:“读书堂侧老松枯,故址荒凉唱鹧鸪”;还有诗云:“何以鹧鸪诗,脍炙于千载”。
元代辛文房赞赏郑谷“尝赋鹧鸪,警绝”;清代金圣叹称扬郑谷这首诗“深得比兴之遗”;沈德潜也说《鹧鸪》诗的“三四语胜于‘钩(车舟)格磔’也”,并称誉是“以神韵胜”。
上海辞书出版社于1983年出版的《唐诗鉴赏辞典》一书也载文称,《鹧鸪》诗“终篇宕出远神,言虽尽而意无穷,透出诗人那沉重的羁旅乡思之愁”,赞许“诗人紧紧把握住人与鹧鸪在感情上的联系,咏鹧鸪而重在传神韵,使人和鹧鸪均融为一体,构思精妙缜密”。
暖戏烟芜锦翼齐,品流应得近山鸡。
温暖时节鹧鸪在平野嬉戏彩翼同齐,看它们的行动举止,类别与平日活泼的山鸡相像。
雨昏青草湖边过,花落黄陵庙里啼。
黄昏时烟雨中从青草湖边迅疾飞过,落花时节躲在凄冷的黄陵庙里哭啼。
游子乍闻征袖湿,佳人才唱翠眉低。
身在异乡的客人刚一听到鸣叫禁不住泪湿衣袖,佳人刚一唱起充满相思情意的《山鹧鸪》,青黑色的眉毛就黯然低垂。
相呼相应湘江阔,苦竹丛深日向西。
宽阔的湘江上鹧鸪叫声此起彼伏,相互相应,它们栖息在苦竹深处红日已经偏西。
参考资料:
1、 李朝东.初中文言文详解一本全.南京:河海大学出版社,2011:51-522、 雅瑟.唐诗三百首鉴赏大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427-4283、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849暖戏烟芜(wú)锦翼齐,品流应得近山鸡。
戏:嬉戏。烟芜:烟雾弥漫的荒地。锦翼齐:彩色的羽毛整齐。品流:等级,类别。
雨昏青草湖边过,花落黄陵庙里啼。
雨昏:下雨天空阴沉。青草湖:又名巴丘湖,在洞庭湖东南。黄陵庙:祭祀娥皇、女英的庙。传说帝舜南巡,死于苍梧。二妃从征,溺于湘江,后人遂立祠于水侧,是为黄陵庙。
游子乍(zhà)闻征袖湿,佳人才唱翠眉低。
游子:离家在外或久居外乡的人。乍闻:刚听到。征袖:指游子的衣袖。征,远行。翠眉:古时女子用螺黛(一种青黑色矿物颜料)画的眉。
相呼相应湘江阔,苦竹丛深日向西。
湘江阔:宽阔的湘江。湘江:长江支流,在今湖南省。苦竹:竹的一种,笋味苦。日向:一作“春日”。
参考资料:
1、 李朝东.初中文言文详解一本全.南京:河海大学出版社,2011:51-522、 雅瑟.唐诗三百首鉴赏大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427-4283、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849鹧鸪,产于我国南部,形似雌雉,体大如鸠。它的叫声民间以为极似“行不得也哥哥”,故古人常借其声以抒写逐客流人之情。郑谷咏鹧鸪不重形似,而着力表现其神韵,正是紧紧抓住这一点来构思落墨的。
“暖戏烟芜锦翼齐,品流应得近山鸡。”首联是说,鹧鸪在温暖的烟色荒地上面嬉戏,只见它们五彩斑斓的羽毛那么整齐;看它们的行动举止,类别与平日活泼的山鸡相像。
开篇写鹧鸪的习性、羽色和形貌。鹧鸪“性畏霜露,早晚希出”(西晋崔豹《古今注》)。开首着一“暖”字,便把鹧鸪的习性表现出来了。“锦翼”两字,又点染出鹧鸪斑斓醒目的羽色。在诗人的心目中,鹧鸪的高雅风致甚至可以和美丽的山鸡同列。在这里,诗人并没有对鹧鸪的形象作工雕细镂的描绘,而是通过写起嬉戏活动和与山鸡的比较作了画龙点睛式的勾勒,从而启迪人们丰富的联想。
首联咏其形,以下各联咏其声。然而诗人并不简单的摹其声,而是着意表现由声而产生的哀怨凄切的情韵。
“雨昏流草湖边过,花落黄陵庙里啼。”颔联是说,天空阴沉雨水淋漓的时候,从巴丘湖,洞庭湖东南湖边的流草地上经过;黄陵庙花瓣飘落,只听鹧鸪的啼叫声音。
“流草湖”即巴丘湖,在洞庭湖东南;黄陵庙,在湘阴县北洞庭湖畔。传说帝舜南巡,死于苍梧。二妃从征,溺于湘江,后人遂立祠于水侧,是为黄陵庙。这一带,历史上又是屈原流落之地,因而迁客流人到此最易触发羁旅愁怀。这样的特殊环境,已足以使人产生幽思遐想,而诗人又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伤感气氛:潇潇暮雨,落红片片。荒江、野庙更着以“雨昏”、“花落”,便形成了一种凄迷幽远的意境,渲染出一种令人魂销肠断的氛围。此时此刻,畏霜露、怕风寒的鹧鸪自是不能嬉戏自如,而只能愁苦悲鸣了。然而“雨昏流草湖边过,花落黄陵庙里啼”,反复吟咏,似又像游子征人涉足凄迷荒僻之地,聆听鹧鸪的声声哀鸣而黯然伤神。鹧鸪之声和征人之情,完全交融在一起了。这两句之妙,在于写出了鹧鸪的神韵。作者未拟其声,未绘其形,而读者似已闻其声,已睹其形,并深深感受到它的神情风韵了。
“游子乍闻征袖湿,佳人才唱翠眉低。”颈联是说,身在异乡的客人刚一听到鸣叫,就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听任泪水沾湿衣袖。美丽的女子刚一听到鸣叫,开口唱歌一曲充满相思情意的《山鹧鸪》,流黑色的眉毛黯然低垂。
颈联两句,看来是从鹧鸪转而写人,其实句句不离鹧鸪之声,承接相当巧妙。“游子乍闻征袖湿”,是承上句“啼”字而来;“佳人才唱翠眉低”,又是因鹧鸪声而发。佳人唱的,无疑是《山鹧鸪》词,这是仿鹧鸪之声而作的凄苦之调,诗人选择游子闻声而泪下,佳人才唱而蹙眉两个细节,又用“乍”、“才”两个虚词加以强调,有力的烘托出鹧鸪啼声之哀怨。在诗人笔下,鹧鸪的啼鸣竟成了高楼少妇相思曲、天涯游子断肠歌了。在这里,人之哀情和鸟之哀啼,虚实相生,各臻其妙;而又互为补充,相得益彰了。
“相呼相应湘江阔,苦竹丛深日向西。”尾联是说,宽阔的湘江上鹧鸪声此起彼伏, 同是不幸遭遇的人们的情怀水乳交融;茂密的竹林丛中深处鹧鸪寻找温暖的巢穴,夕阳就要落山,带来悲凉的苦意。
最后一联,诗人笔墨更为浑成。“行不得也哥哥”声声在浩瀚的江面上回响,是群群鹧鸪在低回飞鸣呢,抑或是佳人游子一唱一和在呼应?这是颇富想象的。“湘江阔”、“日向西”,使鹧鸪之声越发凄唳,景象也越发幽冷。那些怕冷的鹧鸪忙于在苦竹丛中寻找暖窝,然而在江边踽踽独行的游子,何时才能返回故乡呢?篇终宕出远神,言虽尽而意无穷,透出诗人那沉重的羁旅相思之愁。诗人紧紧把握住人和鹧鸪在感情上的联系,咏鹧鸪而重在传神韵,使人和鹧鸪融为一体,构思精妙缜密,难怪诗家要称他“郑鹧鸪”了。
参考资料:
1、 雅瑟 .《唐诗三百首鉴赏大全集》 :新世界出版社 ,2011 :427-428页 .2、 萧涤非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1156-1157页 .花月楼台近九衢,清歌一曲倒金壶。
明月的清辉照着高楼和盛开的鲜花,街市四通八达。楼上正灯红酒绿,清唱一曲后,又是一番觥筹交错。
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风唱鹧鸪。
在这宴会上也有客居北方的南国人,请你不要再唱撩动人乡思的《鹧鸪曲》了。
参考资料:
1、 聂巧平注译.《唐诗三百首》.武汉:崇文书局,2015:3462、 王力、蒋绍愚、唐作藩等.《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4523、 唐诗观止编委会编.《唐诗观止·下》.上海:学林出版社,2015:125花月楼台近九衢(qú),清歌一曲倒金壶。
贻:赠给。九衢:犹言九陌,指都城中的大道。清歌:清脆的歌声。倒:斟酒。金壶:纹饰华丽的金色酒壶。
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风唱鹧(zhè)鸪(gū)。
鹧鸪:指《鹧鸪曲》。
参考资料:
1、 聂巧平注译.《唐诗三百首》.武汉:崇文书局,2015:3462、 王力、蒋绍愚、唐作藩等.《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4523、 唐诗观止编委会编.《唐诗观止·下》.上海:学林出版社,2015:125诗人把此诗赠给歌者,诗人采用由远及近、步步引入的写作手法,表现了诗人对歌者歌唱艺术的敬佩,同时又透露出诗人客居异乡的羁旅之情。
第一、二两句描写歌唱环境。“花月楼台近九衢,清歌一曲倒金壶”,写长安的酒家歌楼,这是一个引子。这两句诗,采用了由远而近、由外及内、步步引入的手法。天空,一轮明月;地上,万家灯火,街市上行人车马来来往往,展现的是一幅繁华都会的景象。接着便是一座高楼的外景,明月的清辉照着高楼,照着它周围盛开的鲜花。
画外音,是声声动人心弦的歌声。再接下去是酒楼上,灯红酒绿,年轻的歌女在演唱;一曲之后,便是一番斟酒、敬酒、举杯、言笑等景象,这两句诗把时间、地点、环境、宴席、歌者、听者,还有歌助酒兴的欢悦气氛都表现出来了。词简意丰,有虚有实,既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又给人以想象的余地。
第三四两句描写歌清酒兴。歌,愈听愈动情;酒,愈饮愈有兴,歌声更比酒“醉”人,所以三、四两句不言酒而单写歌。而且,诗人不是对歌者或歌声进行描绘,也不是直接抒发对歌声有怎样的感受,而是说:“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风唱《鹧鸪》。”据说鹧鸪有“飞必南翥”的特性,其鸣声像是“行不得也哥哥”。
《鹧鸪曲》就是“效鹧鸪之声”的,曲调哀婉清怨,为这个曲子所写的词,也大多抒发相思别恨。尽管诗人在开头二句极力描绘了春风夜月、花前酒楼的京国之春,从后二句中自称“江南客”,可看出诗人的思乡之心,早已被歌声所撩动。如果这位歌者再唱出他熟悉的那首“佳人才唱翠眉低”的《鹧鸪曲》,难免产生“游子乍闻征袖湿”(《鹧鸪》),终至不能自已了。因而诗人向歌者请求莫唱《鹧鸪》了,充分体现了歌声具有使人回肠荡气的魅力,同时又深深地透露出诗人客居异乡的羁旅之情。
诗人把此诗赠给歌者,实际上是意味着诗人正是歌者知音,深深地透露出诗人客居异乡的羁旅之情。诗人也期望歌者能够成为这“心声”的知音。这就使听者、歌者在感情上得到了交流和融合,取得了深沉感人的艺术效果,辞浅意深,曲折感人。
参考资料:
1、 俞平伯等著.《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14972、 周啸天主编.《唐诗鉴赏辞典》.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社,2012:16093、 张忠纲主编.《全唐诗大辞典》.北京:语文出版社,2000:3274、 萧涤非.《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1347-1348移舟水溅差差绿,倚槛风摆柄柄香。(风摆 一作:风摇)
船儿前行,河水溅起,参差的绿荷在荡漾,倚在船边的栏杆旁,风一阵阵的吹来,摇动着一柄柄荷叶,送来缕缕清香。
多谢浣纱人未折,雨中留得盖鸳鸯。
要多多感谢那些浣纱的女子,她们没来采摘荷叶,这样,在雨中荷叶还可以遮盖戏水的鸳鸯。
移舟水溅差差绿,倚槛(jiàn)风摆柄(bǐng)柄香。(风摆 一作:风摇)
槛:栏杆。
多谢浣纱人未折,雨中留得盖鸳(yuān)鸯(yāng)。
鸳鸯:鸳指雄鸟,鸯指雌鸟,故鸳鸯属合成词。
王孙莫把比蓬蒿,九日枝枝近鬓毛。
公子贵族莫把菊苗看成普通野生草,重阳佳节,插菊在鬓发,朵朵争俏。
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
露水阳光让菊花更丰润,香满池岸绿满池岸,因此它从来不用羡慕寄生的瓦松是不是很高。
王孙莫把比蓬蒿(hāo),九日枝枝近鬓(bìn)毛。
王孙:公子哥。比:看作。蓬蒿:野生草。九日:重阳节。
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xiàn)瓦松高。
秋香:菊花。由来:因此从来。瓦松:一种寄生在高大建筑物瓦檐处的植物,但“高不及尺,下才如寸”,没有什么用处。
题为菊,但通篇不用一个菊字,但句句写菊。
“王孙莫把比蓬蒿”,蓬蒿是一种野生草,个头较高,从外形看,与菊苗太大的差别,养尊处优的公子王孙们,是很容易把菊苗当作蓬蒿的。作者直抒胸臆,直截了当地训斥王孙公子“菊草不分”。其实这是鄙视他们不识人才。下一句就更能看出作者的用意了。
“九日枝枝近鬓毛”,每年阴历九月九日,是中国古代重要的重阳节,这一天,我们的先人登高、赏菊、饮酒,佩茱萸囊,把菊花插戴于鬓上。这第二句是说,菊苗到了重阳节,就会开出美丽的花朵,这与蓬蒿有了本质的区别。你看,一枝又一枝的菊花插在大家的鬓发间。请问:有乱插蓬蒿的吗?哈哈没有。这第二句,作者作为菊花是多么自豪啊,人们终于认识到它的价值。
三、四两句是全诗的着重处,集中地写了菊的高洁气质和高尚品格。
“露湿秋香满池岸”,寥寥七字,写秋天早晨景象:太阳初升,丛丛秀菊,饱含露水,湿润晶莹,明艳可爱;缕缕幽香,飘满池岸,令人心旷神怡,菊花独具的神韵风采,跃然纸上。在这里,“湿”字很有讲究,让人想见那片片花瓣缀满露珠,分外滋润,分外明丽。“满”字形象贴切,表现出那清香是如何沁人心脾,不绝如缕。从中我们不仅看到了菊花特有的形象,也感受到了菊花和那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氛围交织融合所产生的魅力。
诗人在描写了菊的气质以后,很自然地归结到咏菊的主旨: “由来不羡瓦松高”。瓦松,是一种寄生在高大建筑物瓦檐处的植物。初唐崇文馆学士崔融曾作《瓦松赋》,其自序云:“崇文馆瓦松者,产于屋溜之上……俗以其形似松,生必依瓦,故曰瓦松。”瓦松虽能开花吐叶,但“高不及尺,下才如寸”,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桐君(医师)莫赏,梓匠(木工)难甄”。作者以池岸边的菊花与高屋上的瓦松作对比,意在说明菊花虽生长在沼泽低洼之地,却高洁、清幽,毫不吝惜地把它的芳香献给人们;而瓦松虽踞高位,实际上“在人无用,在物无成”。在这里,菊花被人格化了,作者赋予它以不求高位、不慕荣利的思想品质。“由来”与“不羡”相应,更加重了语气,突出了菊花的高尚气节。这结尾一句使诗的主题在此得到了抉示,诗意得到了升华。
咏物诗不能没有物,但亦不能为写物而写物。纯粹写物,即使逼真,也不过是“袭貌遗神”,毫无生气。此诗句句切合一菊字,又句句都寄寓着作者的思想感情。菊,简直就是诗人自己的象征。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扬子江边杨柳青青春意正浓,漫天飞扬的杨花使渡江之人非常的愁烦。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微风轻拂,笛声幽咽,离亭渐渐染上暮色,你就要南下潇湘我却奔向西秦。
参考资料:
1、 雅瑟.唐诗三百首鉴赏大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426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848-849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扬子江:长江在江苏镇江、扬州一带的干流,古称扬子江。杨柳:“柳”与“留”谐音,表示挽留之意。杨花:柳絮。愁杀:愁绪满怀。杀:形容愁的程度之深。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xiāo)湘(xiāng)我向秦。
风笛:风中传来的笛声。离亭:驿亭。亭是古代路旁供人休息的地方,人们常在此送别,所以称为“离亭”。潇湘:指今湖南一带。秦:指当时的都城长安。在今陕西境内。
参考资料:
1、 雅瑟.唐诗三百首鉴赏大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426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848-849晚唐绝句自杜牧、李商隐以后,单纯议论之风渐炽,抒情性、形象性和音乐性都大为减弱。而郑谷的这首七绝则仍然保持了长于抒情、富于风韵的特点。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这首小诗的前两句是说,扬子江边的岸边杨柳依依,那乱飞的柳絮,愁坏了渡江的游子。
前两句即景抒情,点醒别离,写得潇洒不着力,读来别具一种天然的风韵。画面很疏朗:扬子江头的渡口,杨柳青青;晚风中,柳丝轻拂,杨花飘荡。岸边停泊着待发的小船,友人即将渡江难去。淡淡几笔,像一幅清新秀丽的水墨画,景中寓情,富于含蕴。依依袅袅的柳丝牵曳着依依惜别的深情,唤起一种伤离意绪;蒙蒙飘荡的杨花惹动着双方缭乱不宁的离绪,所以说“愁杀渡江人”。诗人用淡墨点染景色,用重笔抒写愁绪,初看似不甚协调,细味方感到两者和谐统一。两句中“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等词语同音字(扬、杨)的有意重复,构成了一种既轻爽流利,又回环往复,富于情韵美的风调,使人读来既感到感情的深永,又不显得过于沉重和伤感。次句虽单提“渡江人”,但彼此羁旅漂泊,南北乖离,君愁我亦愁,原是不言自明的。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三、四两句,从江头景色收转到离亭别宴,正面抒写握别时情景。驿亭宴别,酒酣情浓,席间吹奏起了凄清怨慕的笛曲。即景抒情,所奏的也许正是象征着别离的《折杨柳》。这笛声正倾诉出彼此的离衷,使两位即将分手的友人耳接神驰,默默相对,思绪萦绕,随风远扬。离笛声中,天色仿佛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握别的时间到了。两位朋友在沉沉暮霭中互道珍重,各奔前程——“君向潇湘我向秦”。诗到这里,突然停止,富有韵味。
这首诗的成功,和有这样一个别开生面,富于情韵的结尾有密切关系。末句只是交代各自行程的叙述语,既缺乏寓情于景的描写,也无一唱三叹的抒情;实际上,这首诗的深长韵味钧蕴含在这朴质的不结之结中。由于前面已经通过江头春色、杨花柳丝、离亭宴饯、风笛暮霭等一系列的物象情景进行反复渲染,结句的截然而止,更显示出分手握别的黯然神伤,天各一方的无限愁绪,南北异途的深长思念,乃至在这漫长旅程中的无边寂寞,都在不言中得到充分表达。“君”、“我”对举,“向”字重出,更使得这句诗增添了咏叹的情味。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349-1350